第十七章 黑暗中的袭击者

“他怎么了？”当魏楠教练把阿勇从水中托起来之后，商芷羽的面色变得很难看。“这种症状，很像是缺氧。”魏楠认真的挤压阿勇的胸腔，没有流出一滴水——他的呼吸很顺畅，而且氧气瓶也管线也没有出现破裂的迹象。“在哪里发现他的？”魏楠沉声问道。“深水区。”明魅解释道：“我在拍照的过程中，发现了他几乎原地不动，没有去约定好的方向下潜，所有就游了过去。可是，他好像昏过去了。”“这怎么可能？”商芷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一个潜水中的人，竟然会在下潜的过程中昏过去。”“他没反应，我就把他带回来了。”明魅冷冷的回答道：“人肯定没死，他清醒之后，一定会告诉你们发生了什么。”说完这句话，便大踏步的走向了船舷，望着水面，若有所思。我和明魅已经很熟悉了，她绝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举动，也不会做没有价值的事情。此刻她看水，就说明，她在思考。魏楠教练等人在协助唤醒阿勇，我走到了她的身边。“你在水里面发现了什么吗？”我低声问道。“除了一些来来回回游动的鱼，水里面什么都没有。”明魅眼神闪烁：“但是，这一次当我下潜到深处的时候，那种感觉格外强烈。”“什么感觉？”我下意识的追问道。“就是那种被什么东西窥视的感觉。”明魅耸了耸肩：“今天下潜的区域，水深比昨天要深。我本来想要潜行到湖底附近，但是我没有这么做。”“那里很黑，几乎全是黑暗，没有光线透过来。我什么都看不到，但是我感觉那里有东西，就在靠近湖底的区域。”“你用手电照过了没有？”“手电没有用。那光线杯水车薪。”明魅摇了摇头：“我相信我的直觉，至少，在黑暗的湖底，藏着非常凶猛的东西。”“你是说，湖底藏着水怪？”对于她的直觉，我相信。“水怪是虚无飘渺的东西，至少，是些大鱼。”明魅稍稍思索之后，给出了她的推测。此刻，阿勇也转醒过来，脸色煞白，身上的冷汗和冰冷的水珠混合在一起、“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商芷羽似乎非常不满，厉声喝道：“你来是保护我的，现在才第一次下水，就变成这个样子……是不是等着我来保护你？”“小姐，抱歉了……”阿勇满脸惭愧，但眼神中更多的是迷惘。“让他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吧！”邱连虎拍了拍阿勇的肩膀：“我想，一定事出有因。”“这……”阿勇皱起了眉头，好像非常痛苦的在思索着什么，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他惭愧的说道：“我正准备向下潜行，忽然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撞上了我的脑袋。当时就懵了，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回到船上。”撞上了东西？水里面有什么东西能把一个活人撞伤？如果明魅在水中偷袭阿勇，直接击中后脑，这种情况还算有发生的可能。但明魅是不可能对同伴这样做的。“陈教授，会不会被什么大型的鱼类游动的时候，刚好撞上了脑袋？”在听完明魅的陈述之后，我很快把两件事情联系起来。“这是开玩笑。”陈教授先是一愣，紧接着立刻摇头：“要是有鱼能够将人撞昏，该是多大的一条鱼啊！”“我说，如果有大型鱼类的话，陈教授的设备，应该能探的出来吧……”站在边上的周中华小声的嘀咕了一句。陈教授布置的简易声纳设备，始终在运转，此刻就连他自己都忘记了。“没有信号报警……事实上，我们刚才确实谁也没听到仪器异响。”陈教授在检查了设备的记录之后，遗憾的摇了摇头：“毕竟不是非常精密的设备，精确度有待商榷。”这是喀纳斯湖水下探查的第二天，出现了一个意外。阿勇很快就生龙活虎，没有受伤。但不幸的是，因为时间的耽搁，以及水域深度较大的种种原因，在当天并没有搜集到充足的信息。至少三分之一计划中的水域，没有来得及搜查。而且，我隐约觉得明魅描绘的那片黑暗处，充满了神秘，值得再耗费一天的时间。这一点，其他人也表示赞同。于是，第三天我们依然来到了原地，扮演垂钓者，并且伺机潜水。没有想到，此刻的天气，比昨天还有明魅，整个湖面风景如画，湖水清澈无比，呈现蓝色的绚丽之感。正因为如此，今天游湖的人，格外多。我们的船刚刚行驶到既定的位置，就已经有两条并排的游船，相继出现在视线中。众目睽睽下，当然不能轻举妄动。“同志们，今天我们要好好的垂钓一次，昨天战绩有限，是因为鱼饵不好。今天咱们的鱼饵，可是非常专业的……”周中华像变魔术一样，从驾驶室里面取出了一个黑色的油漆桶，里面全是红白之物。并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这是什么？”我好奇的凑了过去。看出来，这是一些剁碎的肉块，似乎是昨天被陈教授告知不适合食用的那些鱼。此刻，则被周中华制作成了鱼饵。这种鱼饵，比饲料一样的那种，肯定鲜美的多，相信他们一定会有好的“收成”。不管收成好坏，今天和我都没有关系，因为我会亲自下水。因为今天的行程是增加出来的，所以是自愿报名。我当仁不让，而明魅则要带领我们寻找那片黑暗水域的位置，至于阿勇，则像是下水寻仇去，双眼之中都开始喷火。他还带着一只鱼枪——这也是商芷羽买来的设备，可以从枪筒里面，发射一只箭弩一样的鱼叉。我还留意到，阿勇的腰上，还别这一把宽刃的军刀。这是全副武装起来了。依次下水。因为是有目的的行进，所以我们按照固定的队形。明魅在最前，其次是魏楠，之后是我和阿勇。前面六十米很顺利，能见度也很高，但到了六十米之下，视线就开始模糊起来，光线的作用在持续减弱。到了近一百米之后，视线范围，已经缩短到了可以尺测量的程度了。只有明魅，似乎她的视线在黑暗中要比旁人强的多，需要不断的等待我们跟上，才能够继续前进。“呼！”前方水波涌动，明魅的身体横在了那里，紧接着便猛然转身，手臂划动着夸张的弧度，在身前绕圈。我们都看明白了，她是想说让我们止步，并且原地不动。所有人都警惕了起来，尤其是阿勇，高高举起了鱼叉。四个人，八只隔着面罩的眼睛，紧盯着身前的黑暗。黑暗之所以被称之为黑暗，就是因为看不到其中的秘密。也正是因为黑暗，才让人有种与生俱来的莫名的恐惧。“咕噜咕噜！”水下更深的黑暗处，忽然卷起了一阵浑浊的气泡，我立刻感觉到身边的水流变得越来越激烈。“咕噜！”我看到身边踩水的阿勇，朝着深邃的黑暗做出一个斩首的挑衅动作，紧接着便扣住了鱼叉的扳机，看着架势，是随时准备瞄准射击。“呼！”却不料，随着脚下的激流，我们的头顶上，却传来了更加剧烈的变化。那些水流搅动着，翻滚着。就在顷刻之间，一团暗影，从我们的斜上方掠过，从下向上看的时候，就好像一团疾速移动的深色的乌云。“嗖！”一道水箭朝着头顶的方向射了出去。我眼睁睁的看到，那道鱼叉，似乎射中了什么疾速移动的大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