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自然不会消失,只不过是那承天长老以**力笼罩了整个天际,使得四野一片漆黑,呼元化乘狼跃起,却被一股莫名的大力压制,无法再升高。“雕虫小技!”呼元化冷笑一声,竟是无丝毫慌乱之象。此刻天地俱被封锁,中有风雷来袭,他却犹如渊渟岳峙一般,站在那天狼背上,淡然的取出一支小箭,拉开了弓弦。眼睛一闭,似乎世界都消失了。呼元化的箭道也早到了意境,以意念观之,但见四面八方都是猎物,一个个如同山间野兽一般,等着自己小箭的光临。他冷笑一声,将弓弦拉至满月形状,轻轻地撒开了手。扑扑扑!三声轻响,几乎轻不可闻。然而却是实实在在的,三枚小箭尽数命中!承天、应敌、逐风三位长老一声闷哼,各自发出一声呻吟,法术支撑不住,落下地来。“好厉害的小箭!”三人相顾骇然,然而此次已然有了那驭雷长老的前车之鉴,立时以元神护住心脉,将那道箭意慢慢磨去,化作无形,却并未受到什么损伤。呼元化的箭,是在那北戎极北雪原之上练就,他从小乘鸣鸥入海,驭天狼驰骋四方,最是渴望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他生来也是孤儿,只凭一把铁弓闯荡天下,竟在极北雪原之上悟透箭道真谛,并与自身际遇结合,创出自在天弓,逍夷箭的神通。他的一箭发出,直指人心。不单单是人心,但凡世间一切生灵,只要有那渴望自由的念头,便难以逃脱他的意念观察,这是他的能力,也是与生俱来的天赋。三人见一时轻敌,竟被他一个人连射四人,真是丢尽了脸面,各个气得哇呀呀大叫,将那小箭炼化之后,纷纷再度涌上。谁料那自在天魔高声大笑道:“元化你也出尽了风头,这几个人就留个我吧!你去将那个肉身毁灭,只剩元神的家伙清理掉!”呼元化虽然神通广大,但对这自在天魔却是忠心耿耿,立时答应一声,飞遁而去,寻找那驭雷长老的元神所在。三人岂肯放过他,立时转身,刚要出手,突地眼前一黑,一道黑云滚滚而来,遮掩了日月天地,带了无穷的煞气扑面。自在天魔狂笑道:“你们的对手是我呢!”说罢,那魔煞吞天兽狂吼一声,喷出更多的云雾煞气,更增几分威势。陵沧见这战场已然混战开启,乱作一团,再也分不清敌我,只剩下了无穷的喊杀声,惨嚎声,怒吼声,狂笑声,仿佛是一个永远无法醒来的噩梦。正自感叹,忽的心念一动,一个身影飘到了自己身边。陵沧一笑,能够如此几乎不经自己察觉就靠近自己的,只有这在九天之上观战的几个人。“周前辈。”周坐忘嘿嘿一笑,随即又轻叹道:“这里已然化作修罗屠场,你我虽然钳制那二人无法分身,可光是这般看着,便不由得让我心惊胆寒。”陵沧轻笑道:“据说前辈你活了几千年了,难道也会胆寒?!”周坐忘苦笑一声,叹道:“除非你达到太上忘情的境界,与天地真正相合,无始无终,无天无我,那便不会有任何情感。可是那也就不是我了……”陵沧点点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你看这战势会如何发展?!”周坐忘笑道:“那仙宗此刻凭借地利,又有许多护法长老出手,还能与我联盟军抵挡一阵,不过绝对长久不了。问题不在于此,而在那魔门何时会临战反戈,他自然不会轻易将仙宗覆灭,而使得自己陷入孤身一人之境地。”陵沧道:“可是如今仙宗中人都已出手,那楚千劫已然不在,仙宗宗主若不出面,正一道盟的统领便是龙行烈一人。可他与那魔门墨幽绝激战,犹自分不出胜负,又有什么力量对抗这许多人?龙城雁,自在天魔,秦帝秦幕远,居未明,儒门柯舍生,这些可都是绝顶高手。”周坐忘笑道:“你只看到了表面,仙宗能够在世间纵横数万载岂是等闲?!就拿这接天长老来说吧,虽然人人都知道有他们的存在,但究竟实力如何,也无人知晓。”陵沧笑道:“那适才一人瞬间便被自在天弓呼元化破去肉身,想来虽然也是高手,但也并非绝顶吧?!”周坐忘轻叹道:“仙宗的靠山在于虚界仙人,这七位接天长老号称天使,如何能够那般轻易消灭?更何况若说这就是仙宗所有的战力,打死我也不信!”陵沧点点头,再不言语,又低首往下方看去。在稍稍下方天际,阿离正与石中湮斗得难解难分。阿离显化了凤凰真身,周身有五道火焰环绕不休,不断地轮转,或突地出击,或收回御敌,百般变化,看起来运用之上也纯熟了不少。那石中湮有五行火,至热火,红莲怒火,与自身的离精真火四道异火,虽然比阿离少了一道,但显然经验比阿离丰富许多,他又是仙宗中人,一身道法也自不俗,斗起法来丝毫不落于阿离下风。周坐忘叹道:“阿离与这石中湮互相拼斗,不知何年何月能够决出胜负,直到那时候她才能够真正做回自己,获得自在。”陵沧心念一动,已然隐隐了解到几分天机,喟叹道:“看来还不是他二人了断之时!”周坐忘点点头道:“还早呢!阿离虽然与他缠斗,然而心思却在你身上,想方设法打听自己如何进入虚界的途径。”陵沧心中微微叹息,沉默不语。周坐忘仿佛没有觉察,继续说道:“我告诉她,虚界艰险非比寻常,除非她能够集齐七道异火之后,我不会放她进入虚界的。”陵沧点点头道:“这也不错,她虽然是凤凰转世,天赋惊人,然而毕竟修行日浅,又并无多少与人战斗经验,冒然进入虚界未免有危险。”周坐忘望了陵沧一眼,笑道:“难道你不能保护她么?!”陵沧一怔,想起阿离曾经以自身身躯抵挡那灭世之火,险些身死;而前些时日自己元神离体,被那天雷险些轰散之时,又是她显化凤凰真身,生生将那劫云抵挡在身上。画面缓缓闪过,陵沧也不禁心中感动,叹道:“若她需要,我自然会毫无濒的保护她,哪怕是付出多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周坐忘望了他一眼,笑道:“话不是这么说,她要的也不是你的性命。”陵沧怎不明白他说什么,只是此刻无法作答,只得沉默不语。二人正交谈间,忽的那秦帝惊呼一声,似乎被人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