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稍安勿躁,木子……答应便是。”公孙木子无奈,只能答应。“谢谢。”竹意依然浅笑,只是在公孙木子要出门的时候,幽幽说了一句:“不要让太子殿下知道这件事。”公孙木子一顿,身子僵硬的开门出去。但是,公孙木子走出房门的那一刻,他就决定这次不听太子妃的,要把这件事告诉太子殿下。刚出北秀苑,高卢便在门口焦急的等。公孙木子闻听太子传唤,便正好往前院走去。太子寝宫外,高卢亲自把门,不让闲杂人等靠近。门里,南宫凌的脸狠狠绷着,脸色也异常难看。“太子妃有喜了?”南宫凌冷声问,声音如裂锦。“是。”公孙木子应声,没想到太子殿下已经知道了。“太子妃高兴么?”南宫凌问出这句话,自己都觉的不可思议。因为他已经下定决心不要这孩子的。既然不要,又何必在意她是不是喜欢这个孩子。木子沉了沉心思,躬身:“天子妃不想要这个孩子。让属下给一副堕胎药,并不打算将这件事告诉太子殿下。”南宫凌闻听,在桌子上的手猛地缩紧。戾气一瞬间遍布全身,只为听到这么荒诞的话。他之前是下了决心不要这孩子的。可是闻听木子说完那女人的决定后,却突地愤怒起来。这个女人居然如此绝情!对自己的亲骨肉都能下得去手!人就是这样矛盾。自己为了谋划,想着这个孩子不能要。但是州官放火可以,百姓放火就是死罪!凭什么!本宫的孩子,你凭什么决定去留!你不是讨厌本宫,不想和本宫有一点牵扯么?那本宫就非要这个孩子生下来,让你时时看着,你是我南宫凌孩子的娘亲!“保下孩子,不管用什么方法!”一瞬间,南宫凌下了一个命令。他知道自己现在有多么不理智,这一个决定会给自己的后面留下祸乱无穷,会分出大把的人力去保护这个女人。但是现在,他已然不想考虑那么多。“但是,要瞒着,能瞒多久瞒多久。”南宫凌又一字一句命令道。“属下遵命!”公孙木子领命出去。南宫凌因为动了怒气,胸口气血翻涌,捂住胸口上床打坐调息到深夜,方才平息了那股怒气。“小姐,公孙先生来怎么说的,你是有喜了么?”晚上,翠儿铺床的时候,忍不住问一晚上都默不作声的小姐。“没有喜,只是这几天热伤风,脾胃失调,口中才涩苦而已。”竹意轻描淡写的说着,看着翠儿明显失望的神情,暗暗叹口气:“你回去睡吧,我累了,也睡了。”“是。”翠儿怏怏的应着,一天的好心情荡然无存。被众人巴结的理想也成了梦。原来小姐的反常就是热伤风啊,真是的。竹意平躺在**,手不知怎么的,总是一次一次忍不住去触摸小腹。明明那里平坦的和从前一模一样,可是毕竟还是不一样了,那里有一个小生命,正在努力的生长。闭眼,自己都憎恨自己残忍,不想和南宫凌有牵扯,自己的孩子都要残忍的让他化成一滩血水。理智和情感之间,竹意痛苦的挣扎着。翻来覆去不得解脱,索性不去想。翻身起来,从床下拿出一块树皮,在手里反复的看。树皮是竹意昨儿从院外,那颗被雷击倒的老槐树上剥下来的。不规整的一块,在石头上磨磨,在地下蹭蹭,变得有些年头的样子。然后她要在这上面刻点什么。羊皮卷子,竹意看过一次,看不懂就放弃再看。反正她也不打算将真的神劵弄出来,危害天下百姓。神劵,谁都没见过。既然人人想要,那自己就做一个神劵好了,谁敢说是假的?自己可是夏玄月的女儿!拿起刻刀,开始挠头。这么神秘,人人想得到的神劵定然要刻点神秘的东西才行。但什么才是神秘的呢?竹意前世是珠宝雕刻师,不可避免的也学过一些古代珠宝的鉴赏,自学一些古什么的。所以,竹意决定着槐树皮上刻商鞅古。但是字体确定了,内容呢?刻个辟邪剑谱,葵花宝典什么肯定不错。欲练此功,必先自宫。贪心的下场。但是,这是兵书,又不是剑谱。思来想去,还是把孙子兵法上的三十六计刻上。这个时空,没有夏商西周,自然也没有兵法家孙子。所以这三十六计刻上去还是很有震撼力的。但只是三十六计的名字,没有解释,即使拿到的人也是一知半解了。竹意忙活了半夜,这神劵才做好。找出块包袱皮给神劵包了,又藏在床下。活动下酸疼的肩膀,困意袭来,倒头就睡。第二天半上午,翠儿‘邦邦’敲门。“小姐,太子爷身边的小桃来请小姐去前院,说是要和太子爷去宫里拜见皇上皇后。”竹意正睡得香甜,忽悠一下坐起来。拍着脑袋,直恨自己怎么睡过了头,昨天南宫凌告诉过的,她转身就忘了。起身,招呼翠儿进来,穿衣,洗漱,梳头。“我今天和太子殿下进宫,翠儿在家好好看家知道么?”竹意出门还不忘叮嘱翠儿。“知道知道,小姐快去吧,别让太子殿下等急了。”翠儿催促着小姐快走。竹意轻哼,才不管南宫凌是不是等急了。他等急了,可以自己走啊。走出院子,竹意见公孙木子端着一碗药来。脚步顿时就停了,手下意识的就摸向肚子。“太子妃要出门?”公孙木子恭敬的问道。竹意点头:“要和太子殿下去趟宫里。”“那这药……就等太子妃回来再服用好了。”公孙木子侧身,让竹意过去。“好。”竹意说着看着那碗黑兮兮的药错过公孙木子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心头居然是猛的松一口气。而手,也是自始自终都停留在小腹上做着保护的动作。就这一个下意识的举动,让竹意终于意识到,自己那么理智的决定,在血脉亲情这里简直不堪一击。她舍不得肚子里的那一个小生命,舍不得的程度,超过了自己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