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胸中一窒,脚步虚浮一下,但很快稳住身形。“既然朋友不在虞宫,那草民就告辞了。”木子强忍心恸,拱手要告辞。“高人留步,既然朋友已走,不如留在本宫身边如何?”南宫淳爱才心切,出声挽留。“多谢南疆王美意,只是草民一乡野莽夫,实在不敢虞宫出入,告辞。”木子说完,大步的走出罗月轩。有侍卫要动,南宫淳摆摆手。既然留不住心,留住了人又有什么用?木子回到旅店,坐在床边半夜一动不动,好像一座没有生命的蜡像。皇上居然这么快就找来了。可见皇上对竹意的深情。和竹意在一起的这些时日来,木子也不难感觉到她其实也没有忘记皇上。两人既然都爱着彼此,或许这中间的摩擦也能用爱一点一点化解吧。木子想到此,唇边露出一抹浅淡的笑。自己还有什么贪念?桃华泾中十日,自己已经满足。现在是该离开了。木子提起笔在桌上留书一封,拿起包袱,头也没回的直接出了虞城。晨光微微,露水萋萋,竹意感觉手指有些痒。睁开眼睛看看,忽的笑了。有一只大胆的小兔子居然把她的手指头当成胡萝卜在啃。手指一动,小兔子吓得撒腿就跑。竹意忍不住笑着要坐起身,这身上怎么千斤重似的。“啊!!!色狼!!”竹意低头一看,气的哇哇大叫,林中觅食的飞鸟吓的一哄而散。南宫凌幽幽醒转,一个多月没有好好睡一觉了。这一觉睡着的真是踏实,只是若没有这声狮子吼就更好了。南宫凌掏掏耳朵,不就是睡着睡着两人贴近了,然后更深露重,有些微冷,两人又搂在一起睡了,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么。“别叫了,再叫狼真的来了,夜色微寒,你我睡觉相互取暖不是人之常伦么?难道非守着死板的君子之礼,然后冻成伤寒就好了?”南宫凌强词夺理的说着。“我……”竹意双手一叉腰,被人占了便宜,还被人训了,她才不服。“你不是也说么,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做自己觉得对的事,才是正确的。难道你现在想说昨晚你说的话都是不对的?”南宫凌伸伸懒腰又说一句。竹意闭嘴了。但是眼睛狠狠瞪了某人一样。魂淡啊,现学现用,用的很**啊。‘睡了’自己还让自己哑口无言啊。气呼呼的起身就走,不想再跟他说一句话。“去哪儿?”南宫凌抱着剑跟上。“回客栈!”“不怕被揍板子?”“他揍,我就乖乖的撅着屁股等着?我不会跑啊。”南宫凌叹口气,只能跟班一样跟着。进了城门才知道,昨晚逃犯一个生擒,一个拒捕就地正法。冠冕堂皇的告示,和他们根本就没关系了。竹意兴匆匆的跑回客栈,南宫凌更好奇竹意说来找朋友,这朋友是谁。但是竹意上了楼,找不见木子只找到一封留书的时候,顿时坐在椅子上。“怎么了?朋友走了?”南宫凌越发好奇这神秘的朋友了。“嗯,我和朋友相约去孤绝峰的给我找解药。但是朋友突然留书给我说,他一个人去孤绝峰了。真是搞不懂他想干什么。”竹意将信放到怀里,神情默默的。“你朋友给你找解药?你怎么,身体有病了么?”南宫凌紧张的问道。竹意抬眼看一眼大帮主,索性说了:“你不是让我做你的第二春么?可是怎么办,我被人下毒麝香,一辈子都不能生孩子。这样的我,你还要么?”南宫凌一听此话,心头巨震,瞳孔甚至一下子就微缩了。上前一把攫住竹意的双肩,冷厉的问道:“你说什么?你一辈子都不能生孩子了?”竹意看着南宫凌的反应,唇边抿出冷笑:“哼,装不下去了吧。男人啊,一听女人有缺陷,就立刻退避三舍了。也对,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谁也不想绝后。我理解,所以你也不用这么生气,该那哪儿去吧,别耽误我的行程。”竹意说完一把推开南宫凌,回到自己房间拿了包袱就走。虽然说得不在意,虽然说得洒脱。但是竹意还是被那男人的反应伤到了。不就是不能有孩子么?那是我的错么?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干什么一副要吃人的嘴脸。竹意到大街上买了包子和卤肉,背在肩膀上就出了虞城。然后一路往北而去。其实走了不一会儿,就知道大帮主又跟来了。只是自己不理他,他也讪讪的就不远不近的跟着。这一跟就是一天。晚上没有看见村子,只有一个破庙。竹意进到破庙里找个还算干净的地方,放下包袱要去找干柴。“你歇着,我去捡柴。”南宫凌走到破庙门口又折出去。“不用,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不用你献殷勤。”竹意自顾就往外走。“你能不能别这么逞强?你知不知道你逞强的让人心疼?你忘了你是女人,不是铜墙铁壁你说的什么钢铁侠。你回去歇着,我去捡柴!”南宫凌生气的将竹意堵在门口,对她低吼一句。竹意一愣,闷闷的居然听话的回去坐着。她是很多时候忘了自己是女人,是在逞强。可是自己一向掩饰的很好,凌墨寒是怎么发现的?而且,她心疼自己了么?抱起双膝,下巴搁在膝头上,第一次认认真真的开始琢磨起凌墨寒这个男人来。说他冷酷无情吧,又能千里追女人,深情一片。说他心思沉重不好想与吧,昨晚聊得也相当开心。自己都说了自己的身体,不能生孩子是男人的大忌,可是他还跟着自己,还对心疼自己对自己发脾气,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不一会儿凌墨寒回来,惊雷背在了后背上,左手抱着一些干柴,右手抖着袍子,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很小心的样子。“运气不错,我捡了一窝鸟蛋,给你烧了吃。”南宫凌的声音里有些许的小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