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浔依偎在老的腿边,轻缓的揉捏着老患有风湿的腿。老低头看着伏在她身边的南浔,嘴角慢慢地露出了笑容。南浔出落的愈发俊俏,逐渐有了当年她娘南霜的模样,想起南霜,老的心犹如刀割般的难受。当年的事情都是她的错,若不然南霜最终的命运也不会这般坎坷,而南浔又如何会成为被人唾弃的对象。“浔儿,如果有天外婆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怨恨外婆吗?”南浔没想到老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有些迟疑,她抬起头对着老温和的笑了笑。“外婆,您怎么会这么说呢?浔儿的命是你给的,不管您做了什么,浔儿都不会怪您,因为您是浔儿留在这世上唯一的依靠。”老听了南浔的话,眼眶微红,两滴浑浊的泪花落了下来。南浔忙帮老去擦拭。“外婆,您怎么哭了?”老掩饰的笑了笑,“我没哭,不过是风沙迷了眼睛。”顿了顿,老又继续说道:“这些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会无端想起你娘,只怕我留在这世上的时日已经不多了。浔儿不管以后如何,你都要会自己保护自己,别让那些坏人伤害了你。在城外的观音庙我已经给你准备了一些银两,到时候你拿着这个直接去取就好了!”老说完从腰间取下一枚通体翠绿玉佩交到了南浔的手里。南浔起初不肯接,老硬是塞到她手里,继续嘱咐道:“这枚玉佩只剩下一半,另外一半在观音庙主持的手里,你只要拿着这个她就会让你取了。”末了,老又继续补充道:“这些其实在上次你离开南家的时候,我就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只是没想到后来竟然出了这么一场大的变故。浔儿,外婆只能为你做这么多了。”南浔听着老像是交代后事一般,不由得是热泪纵横。她伏在老的身上,哭的是撕心裂肺。“外婆,我不许您这么说,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您陪着我,外婆,我舍不得您。”老轻轻的拍着南浔的后背,快慰她道:“外婆年纪大了迟早是要离开你的,浔儿,不要难过,你应该坚强一点,不然就是外婆走了也会伤心的。”南浔噙着要涌出来的眼泪,郑重的点了点头。这时墨竹掀开帘走了进来,她见老与南浔皆是刚刚哭过的样,先是一愣,随后才福礼禀告道:“老,大来了,人在门外候着,要请她进来吗?”老道:“请把!”南浔慌忙抹干眼泪,然后将手里的玉佩塞到了怀里。她刚做好这一切,大就一脸笑意的走了进来。大见南浔哭的眼睛都红了,忙上前关切的问道:“浔儿,你怎么哭了,可是在这里住的不好,要不就是底下的丫鬟欺负你了?”南浔强颜欢朝着大福了礼,而后道:“多谢大关心,浔儿一切都好,只是适才与老祖宗说起儿时的事情,不免有些感伤罢了。既然大来找老祖宗有话要说,那浔儿先行告退。”“浔儿留下就行了,我来找老也不是什么大事,浔儿在一旁听着也无妨。”南浔见状也不好再提走的事情,性站在了老的身侧。老问道:“不知你来找我所为何事?”“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听到一些风言风语,所以有些事想来向娘求证一下罢了。”老对大的回答显然有些不满意,她微微蹙眉。什么时候开始大说话竟然也像那般迂回曲折了,当年那般爽利,直来直去的大怎么变成了这幅样。难道当真是在大宅里头时间久了,会磨灭一个人的心性不成。大见老一言不发,有些拿捏不定老的意思。只是她迫切的想知道当初临死前对她所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眼下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娘,我听说您有一个女儿叫南霜,而浔儿便是南霜留在世上的唯一女儿,不知道此事是真是假?”老没想到大竟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面上有些阴晴不定,但随后转念一想便有些释怀。站在她一侧的南浔此刻则是神情紧张,她惶恐的看着老。老并未与南浔对视,她只是微微一笑。大见老竟然对着她笑,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不知道这话你是听谁说的。你说的不错,我的确是有一个女儿,只是这女儿并不是我亲生的,而是我与一清当年所收养的一个义女,后来义女身遭不测,这才将浔儿托付给我照管。只是我没想到你竟然会知道这么隐秘的事情,要知道这件事就连劭泽都不知晓呢!”大没想到老竟然会这么坦然的承认,一时间有些骑虎难下。她原本早就想好的说辞,此刻没了可用之地,就连说话都变得有些支支吾吾。“我不过是听府里的一个老人说的,前段时间在街上遇见她,我同她说了会家常,这才得知这个情况。”这话显然是大刚编的,老并未深究,只是端起桌上的冷茶抿了一口。越是难对付的敌人越要时刻保持冷静的头脑。她不管大是如何知道这些事情的,总之这样的秘史绝对不能任由别人揣摩。不然的话迟早会露出马脚,让敌人有了可乘之机。南浔对大的说辞并未放在心上,她的脑海里反复只有老说的那句话。“我的确是有一个女儿,只是这女儿并不是我亲生的,而是我与一清当年所收养的一个义女,后来义女身遭不测,这才将浔儿托付给我照管。”原来她根本就不是南家唯一的一脉,怪不得当初要让老与南邵泽滴血认亲的时候,她竟如此的淡定,临危不乱。南浔不由得后退了两步,她一脸不相信的看着老。老当初还信誓旦旦的告诉她说,她是她唯一的一脉,而南邵泽根本就不是她亲生的,是抱养别人的。老竟然骗了她,竟然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