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父子如仇敌夜深沉四王府主屋里灯火通明,传来阵阵咳嗽声,一抹黑影快速的落入房间,单膝跪地,恭敬的说道,“启禀王爷,七王府暗哨传来消息,说一女子潜入七王府,刺杀七王爷后逃窜!”君非墨一听,立即从床下起身,连鞋子都未穿,赤脚走在青石板地上,厉声问道,“可知那女子是否受伤,姓甚名谁?”“不知,暗哨只说七王府损失惨重,七王爷身受重伤!”君非墨摆摆手,示意黑影下去,脸色变得凝重,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又忍不住咳嗽起来,打开门,“君一!”君非墨话音落下一刻,君一手握宝剑走了过来,“主子!”“准备马背,本王要立即出府!”君非墨说完,转身走回屋子,开始动手穿衣。舒豦穬剧君一闻言微楞,上前一步劝说道,“可是主子,你的身子,还是等天亮以后,把药喝了在出去吧,眼看天就要亮了,不差这一时半刻……”“君一……”君非墨沉厉唤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可那历来平静无波的眼眸已经染上了怒火,谁也不知道在得知独闯七王府是一个女子时,他心底多害怕,那个人就是沐飞烟,君辰宇有多阴险狡诈别人不知道,他和他斗了二十年,难道还不清楚吗?只觉得心忽然揪疼起来,胸口发酸,忍不住咳嗽起来。君一想要上前扶君非墨躺下,君非墨回眸,扫了君一一眼,冷冷的说道,“君一,难道本王的话,你都不听了吗,还不立即去准备马车!”“是,属下立即去准备!”君一应了一声,立即转身去准备马车,又派人去告诉君二一声。待君一准备好马车,君非墨迫不及待的上了马车,君二端着药碗急急忙忙的走来,“主子,先把药喝了吧!”君非墨掀开马车帘子,接过君二递来的药,一饮而尽,把碗递给君二,连嘴角溢出的药汁都未擦,吩咐道,“出发吧,去沐府!”君二坐在马车前面,和君一对视了一眼,叹气的摇摇头。沐府大门紧闭,两只灯笼在夜色里发出微弱的光,当马车刚刚停下的时候,君一立即下马车,前去敲门。“谁啊!”一声后,大门被打开一个缝,门房探出头,在见到浑身冷厉的君一时,眉头微微的皱起,轻声问,“公子,您找谁?”“找你们主子,沐姑娘!”门房一听便知道君一是找沐飞烟,随即说道,“公子,我们主子已经歇下了,有什么事,您天亮再来吧!”君一本想硬闯,回眸看了一眼马车里轻轻掀开马车帘子的君非墨,从衣袖里掏出一锭金子,递给门房,说道,“劳烦小哥去通报一声,就说四王爷要见沐姑娘!”门房看着面前的金子,咽了咽口水,颤抖着手接过,迫不及待的放入怀中,看了一眼君一,“那你等等啊,小的这就去禀报!”话落,砰地一声关了门,朝沐飞烟的院子跑去。沐飞烟的院子小厅里,浅笑和浅微靠在椅子上,打着瞌睡,听见脚步声,浅笑立即起身,拍了一下浅微,喜滋滋的说道,“浅微快醒醒,小姐回来了,你去厨房把粥端来!”浅微闻言急忙站起身,打了一个哈欠,便准备去厨房,只是刚刚走到门口,便见门房毫无规矩的跑来,怒喝一声,“大胆,小姐的院子也是你可以乱闯的吗?”门房一听浅微这声怒喝,差点没被吓晕,结结巴巴的说道,“浅微姑娘,四王爷说要见小姐,让奴才通禀一声!”浅微跟在沐飞烟身边,虽知沐飞烟心中有人,但是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厉喝一声说道,“四王爷,哪个四王爷,你去跟他说一声,小姐出去了,不在府里!”“是是,奴才这就去!”门房一听,点头哈腰的又跑了回去。浅微看着门房那快速跑开的身影,眉头蹙起,“一点规矩都没有,明天定要跟小姐说说,这样子的人沐府不能用!”说完朝屋子里走去。浅笑以为是沐飞烟回来了,赶紧去她房间里把檀香掐灭,又把蚊帐里的蚊子赶走,把窗户打开通风,刚刚走到大厅,见浅微气哼哼的走进来,问道,“浅微,你怎么回来了!”见她身后没有沐飞烟的身影,疑惑不已,“小姐呢,不是小姐回来了吗?”“不是小姐,是那门房,一点规矩都没有,也不想想小姐的院子那是他一个男子可以进来的,还说四王爷要见小姐,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半夜三更的,那有堂堂王爷要见我家小姐的!”浅微说着,还是觉得这口气顺不过来。“好了,好了,看把你气的,那门房也真是太不懂规矩了,明儿一早,我可得好好敲打敲打他!”浅笑说着,见浅微似乎很困,便说道,“浅微,你先去睡吧,我留下来等小姐!”小姐没有回来,她实在是不放心。“算了,我也不是很困,我们一起等吧,顺便聊聊天。”浅微朝浅笑淡淡一笑,跟着沐飞烟这一年,沐飞烟虽然严厉,但是对她们是极好的,吃穿用度比那些大家小姐还要好上几分,她们更是发誓,这一辈子都要留在沐飞烟身边,伺候她一辈子。浅笑点点头,“浅微,我们去外面等吧,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些心绪不宁,就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般!”浅微想安慰浅笑几句,却发发现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得和浅笑相携去了院子外,两人挨着坐在门口,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沐府大门外君一像尊石像一般立在那,只是时不时看一眼马车,他知道,此时此刻,真正焦急的人,是坐在马车里的君非墨。他五岁被家人卖进宫,原本是要净身做太监的,可他在看见那明晃晃的刀子时,逃跑了,后来藏在主子的宫殿里,被主子偷偷藏了起来,还杀死了身边一个小太监,让他顶替上,跟在主子身边,快十六年了,他从未见过如此失常的主子。大门吱嘎一声打开,君一立即上前,门房探出一个脑袋,说道,“我家小姐出去了,到现在还未回来,公子请回禀王爷一声,等小姐回来,会……”话还未说完,君一便脸色寒成一片,立即走到马车边,“王爷……”垂着头,不知道该如何说。君非墨闻言,轻轻的掀开车帘,沉声问道,“她在府中吗?”君一头垂的更低。“说!”君非墨从君一的表情,已经知道了结果,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硬是要君一亲口说出,那怕千疮百孔的心再疼一遍,也不在乎。“沐姑娘出去了,还未回来!”君一话还未说完,君非墨硬生生的把车帘子扯了下来,一口血哇的一声吐出,悉数喷在手中的帘子上。“主子!”君二立即钻进马车,担忧的说道,“让君二替主子把把脉!”君非墨抬眸,冷冷的看了君二一眼,闭上眼眸,冷厉的说道,“去别院!”他为了不让众人注意到飞烟的崛起,沉寂了一年,足不出户,让所有人都以为他不争了,如今,他绝不在隐忍,所有欠他的,统统还回来吧!马蹄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的刺耳,当马车来到城门的时候,守卫立即拔出大刀,拦住马车的去路,“什么人,天未亮,为何出城?”君一跳下马车,扬手便给那守卫一巴掌,怒喝道,“大胆奴才,瞎了你的狗眼,这是四王爷的马车,还不速速打开城门!”那守卫被打闷了,结结巴巴的说道,“是四王爷啊,奴才眼瞎,这就打开城门!”说完朝身后摆摆手,“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打开城门,王爷要出城!”城门在几个人的努力下终于打开,待城门打开那一刹那,君一已经驾起马车冲了出去。马车在郊区一座别致前停下,君二快速的跳下了马车,恭敬的说道,“主子,到了!”说完立即拿了凳子放在马车边,让君非墨踩在凳子上。那门房一见君非墨下马车,一个立即推开门朝院子里跑去,一个立即上前请安,“属下参见王爷!”君非墨摆摆手,朝院子里走去,一个非常清瘦的老头立即迎了上来,心疼不已的说道,“王爷啊,怎么半夜三更的来,夜里雨露甚重,伤了身子可怎么是好!”“公公,你去泡壶茶来,本王渴了!”君非墨说完,直接去了书房。德公公站在原地,忍不住抹抹泪,转身去了厨房,亲自舀了泉水,拿了茶叶,烫了茶壶,泡了君非墨最爱的苦丁茶,端着去了书房。书房里,君非墨埋首在书桌上,奋力书写,君一在一旁研磨,君二把君非墨所写好的信一一装进信封里,用特定的方法封好,搁在一边。十二封书信安安静静的摆在书桌上,君非墨拿起一封,看着站在书桌前那十二个黑衣人,说道,“送去边疆,让各位将军依计行事!”君非墨话落,立即有十个黑衣人上前,接过信,然后跪在地上,齐刷刷说道,“信在人在,信亡人亡!”然后快速消失在宅院里。君非墨拿起其中一封,“把这份信送去迦叶寺,亲自交给方丈,就说本王想通了!”黑衣人接过信,“信在人在,信亡人亡!”然后离去。屋子里,还剩一个黑衣人,君非墨站起身,把信递给他,说道,“把信送去给镇南王,记住,此去诸多凶险,万事小心!”黑衣人接过信,眼眶有些红,“四哥……”竟然是个女子。“丫头,顺便告诉皇叔,未能完成他所交代的事,是非墨对不起他,但愿他……”君非墨说着,用力的吸了一口气。“四哥,皇叔明白的,丫头去了!”“去吧!”君非墨摆摆手,看着在皇家他唯一承认的妹妹消失在眼前,幽幽的说道,“丫头,一路平安!”说完走回书桌前,对君一和君二说道,“你们下去准备朝服,本王天亮要进宫上朝!”君一和君二一听,不禁大喜,他们的主子终于要反抗了,恭恭敬敬的应道,“是,主子!”待君一和君二离去,君非墨全身无力的倒在椅子上,从袖子里抽出一张宣纸,轻轻的摊开,一袭紫衣的沐飞烟裙摆飘飘的站在那,美目含情,顾盼生姿。君非墨轻轻的伸出手,抚摸在沐飞烟的脸上,呢喃道,“烟儿,原本以为能与你携手走遍这大好河山,却不知……”心口微甜,君非墨硬生生的把它压了回去,继续说道,“可如今,我连你都护不了,这大好河山对我来说,又有何用,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便毁了它吧!”抬起头,看向那一幅荷花图,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脑海里,仿佛还有她的音容笑貌,可她……黎明之时,君非墨的马车已经到了皇宫门口。在君一的搀扶下走出马车,看着庄严辉煌的宫门,君非墨一身三爪金丝蟒袍,气息寒栗的走了进去。双喜宫只因一对孪生姐妹同时伺候皇帝,又因为生的极美而且摸样也是一模一样,深的皇帝喜爱,特赐双喜宫。皇帝君无极一手撑在脑后斜靠在枕头上,一手不停的撩拨身边的喜妃,惹得喜妃娇喘连连,“皇上,你欺负臣妾,臣妾不依了!”嘴上说着,身子却越发的往君无极身上靠去。“你这小妖精!”君无极说完,把喜妃压在身下,律动起来。“皇上,你只疼姐姐,不疼妾身,妾身不依!”一个女子掀开床幔,媚眼含春,娇滴滴的说道。君无极一听,越发哈哈大笑起来,一手扯过女子,把她压到在身下,狂野驰骋。宫殿外,一个身穿太监服的男子焦急的走了进来,站在窗外,听着**奢靡的声音,心神荡漾,咽了咽口水说道,“皇上,探子回报,七王爷昨晚被刺客行刺,身受重伤,那刺客却逃走了!”君无极闻言毫不留念温香软玉,从女子身上起身,下了大床,却故意不拉床幔,让太监看着大**的玉体喉结上上下下的滚动着。待宫女给他穿上了龙袍,梳洗清爽后坐到椅子上,才说道,“那派御医去瞧了吗?”“回皇上,还未!”君无极闻言,眼眸瞬间泛冷,说道,“那派御医去瞧瞧吧,老七身子一向很好,这次受伤,怕是要大病一场呢!”太监一听,立即明白了皇帝的意思,诚惶诚恐的说道,“奴才明白,奴才这就去安排!”君无极摆摆手,让太监出去。太监走了几步,一个小太监像见到鬼一般跑了进来,急急忙忙的喊道,“皇上不好了!”“说!”君无极冷喝一声。小太监被君无极那浑身泛出的杀气吓了一跳,随即明白自己说错了话,立即说道,“四王爷他来上朝了!”“老四?”君无极一听,怒火铺天盖地的袭来。从小到大,最会隐忍的他,最会谋算的也是他,最心狠手辣的还是他,那怕他下了穿肠毒药还是没能毒死他,看他在府中一年足不出户,原以为是怕了,想不到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既然他敢在老七受伤时上朝,想必是有了后招。“摆驾!”朝堂之上,所有人都凝神静气,生怕说错了话惹来杀身之祸,尤其是一年称病未上朝的四王爷笔直的站在那,众大臣更是不敢大意。“皇上驾到!”随着太监的一声高喝,一袭明黄色龙袍的君无极走上了龙椅,在坐上龙椅的时候,眼眸不着痕迹的看了君非墨一眼,那一眼包涵了太多太多。杀戮,怨恨,嫌弃,鄙夷,在君无极眼中变换,来来回回,如果双眸能化成利剑,他一定要君非墨万箭穿心。“臣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君非墨随着众大臣跪下,嘴唇微动,却未出声。皇上看着跪在地上的大臣和君非墨,却不让他们起身,冷冷一笑,道,“老四啊,身体不好,为何还来上朝了呢?”“儿臣身为天朝子民,岂能长期卧床,不为天朝百姓出一份力!”君非墨不卑不亢的应道,抬眸见皇帝脸色不愉,勾嘴冷哼一声。“难为你了,都起来吧!”君无极阴鹜的说了一声,见君非墨站起身,他心里恨的咬牙切齿,却又不得不问道,“老四啊,你身体的毒可解了!”“回父皇,毒已经解的差不多了,假以时日,必能痊愈!”君非墨说着,仰起头,看着君无极,父子俩一年以来,第一次目光交汇。毫无父慈子孝,有的都是逢场作戏。彼此的心意,在这一眼中一览无余。“退朝……”君无极冷喝一声,拂袖回了御书房。坐在龙椅上,气的浑身都在颤抖,一手扫掉桌子上的奏折,茶杯,玉玺,怒喝一声,“来人!”立即有人从暗处窜出,恭恭敬敬的跪在君无极面前,等候他的吩咐。“老四近来都在做些什么?”“回禀皇上,派去监视四王爷的人还未回来!”君无极一听,没有发火,倒是冷静了下来,御书房里死一般的沉寂,就在暗卫要开口的时候,太监进来传话,“启禀皇上,京兆府张大人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