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释天生和谭宇在李文博家里暂时安定下来,第二天上午,李文博带着他俩去鼓楼博物馆见工。现在临近年底,很多外地来京打工人员都准备回家探亲过年,博物馆的情况也是如此,本来进博物馆这种地方工作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终究这里随便一个不起眼的破瓷片都可能价值几万,十几万,万一出了事儿谁担的起责任?不过有李文博这样的研究员做介绍人,而博物馆又确实缺人,所以填了几张表格后便成了这里的临时工。博物馆的工作其实并不复杂,无非是打扫卫生,卖票验票,给参观者指指路,给饮水器换换水,如此而已。博物馆不是旅游点,鼓楼博物馆又不象历史博物馆,军事博物馆那样的知名单位,每天来参观的人最多也超不过三位数,所以工作相当清闲,滋润,和在盛世威扬相比,简直舒服得一踏糊涂。释天生是个勤快人,太闲的生活他过不惯,谭宇同样也是个闲不住的人,这种生活舒服倒是舒服,不过一天到晚呆在连个人影都难得一见的地方,实在是让他俩闷的发慌。不过现在是冬天,想找临时性的工作容易,长期稳定的工作就难了,与其去找只有两三个月的散工,还不如先在博物馆猫着,等待春暖花开后再寻找机会。李文博也知道这种工作并不适合他们这种年纪的年轻人,终究象他这样喜欢研究那些坛坛罐罐的人在这个社会中属于极少数的另类。所以,李文博劝两个人趁这段空闲抓紧充电,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功,多学点知识,多掌握些技能,以后找工作的时候也可以几种选择。释天生和谭宇觉得李文博说的不错,博物馆是文化单位,报纸,杂志,那是大大的有,闲着无聊的时候,两个人甚至连报纸中缝的寻人广告都要拿来研究半天,而在博物官工作的正式员工大多也是知识渊博的老学究,小学究,看着很不起眼的一个小实习生也是个大学生,充裕的阅读,还有经常和有学问的人聊天使他们俩的眼界跟以前相比有了很大不同。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他们做过建筑工地的民工,也做过保安公司的保安,下一份工作难道还是民工或者保安吗?恰好,鼓楼博物馆附近有家夜校,于是两个人便在那里报了个班,每天晚上上课学习,白天在博物馆工作,闲暇的时候还练习普通话,别说,经过两个多月的刻苦用功,不仅学问长了不少,张开嘴来,能蹦出很多时下流行的新名词,而且一口的普通话也说得非常的流利,假如不是仔细去听,一般人很难发觉里面的河南味儿。时间过的很快,一转眼,春节过去了,正月也过去了。随着第一缕春风的到来,草长莺飞,万物萌动,春天到了。把博物馆地拖了一遍,看时间,八点半,离开馆的时候还有半个小时,释天生和谭宇来在馆外台阶上坐下休息,淡金色的阳光照在身上,有点暖,小风吹在脸上,有点寒,院内的大槐树上,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地叫着。“铃......”,车铃声响,一辆二八自行车从院外直接拐了进来,自行车的后车架上一左一右挂着两个大大的绿色布袋,布袋里塞满了报纸和杂志。“报纸。”车上穿着绿色制服的送报员熟练地停下车,一只脚支在地上,从前面的车框掏出记录本儿大声叫道。“来喽。”谭宇站起来拍拍屁股小跑着过去。查点报纸,签字,这些手续做得都得熟练,也没法不熟练,无论是谁,两三个月每天差不多同一时间都做同一件事,想不熟练也不可能。签完字,送报员离开了博物馆大门,谭宇怀里抱着一堆报纸回到释天生旁边坐下。“有什么新闻?”释天生随手接过一张报纸问道。“印尼海啸,死亡人数过千。中东再次爆发战争,美国第三次攻进巴格达。”谭宇答道。“怎么尽是这种消息。”摇摇头,释天生叹道,然后打开报纸,开始浏览上面的内容。报纸上的内容很多,好在现在他们对读书看报很有心得,不大一会儿就翻了一遍,把该看的内容看得七七八八。“哎,小师叔,你看这个!”看着看着,谭宇看到了一条消息,连忙伸过来给释天生看。接过报纸,释天生低头看去,只见这一版的二分之一版面登着的都是同一个广告:春季人才招聘会本月二十五、二十六日在国际展览中心举行,千家展位,万个职位,虚习以待。“招聘会?瞧它干嘛。没看那是人才招聘会吗?连初中文凭都没有,去了也是白搭。”释天生把报纸还给谭宇说道。这几个月人才市场他们也去过几个,大多数招工单位的招聘条件最低也是高中、中专生,连很多正经大学生都找不到对口工作,何况他们。“呵,管他呢,反正看看热闹也是好的,最起码可以了解一下行情。”谭宇笑道。“一张门票就十块,很贵呀。”释天生把两手的食指交叉搭在一起在谭宇面前晃了晃。“看场电影还得花二十多块呢。十块钱,值了。”谭宇笑道。“呵,行啦,知道了,反正是休息日,就当逛街好了。”释天生知道要是不答应下来,谭宇肯定一天到晚不停的在他耳边唠叨,为求耳根清静,还是早点应下来省事。“好,那就说定了。”目的达到,谭宇开心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