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渐亮,鸟鸣叽啾,微风吹动枝叶发出有如海涛般的声音,薄薄的雾气在山林间弥漫。释天生睁开了眼睛。被山风吹了一个晚上,编织草帘的野草已经有些发蔫,有的支起,有的垂下,昨晚光线太晚没怎么留意,此时看来倒也千姿百态,别有趣味。胸口处沉沉的,小心翼翼地把头转过去,那里枕着一个年轻女人的头,漆黑的长发披散开来,从中间的缝隙处可以看到洁白光滑的额头,再稍稍把头偏偏,年轻女人小巧的鼻子也显现了出来,再往下,是樱桃一般的小嘴,嘴唇微微张开,隐约能鸲看到一排整齐雪白的牙齿。山上的夜晚很冷,睡着以后,陈辛娜不自觉地就靠在了他的身上,或许是那份温暖,又或许是那份宽厚坚实使她感到安全,于是就那样甜甜的进入梦乡。陈辛娜睡的倒是安稳,可释天生就没那么踏实了。美人在旁,娇躯横卧,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怎么会没有感觉?年轻女人鼻中呼出的热气喷在他的身上,虽隔着一层布料也能感到那种轻轻的搔痒,柔软,但却弹性惊人的躯体紧紧靠在一起,随着每一次的呼吸一起一伏,冲击着释天生的神经。坐怀不乱的是柳下惠,但他心里是不是真的不乱?恐怕也只有他自已才知道。释天生曾经读过这个故事,当时并没有太大感觉,觉得没什么了不起,但此刻亲身经历,才觉出这位古代书生的不易。咂了两下嘴,陈辛娜动了动,头又往释天生臂弯里钻了钻,似乎梦见吃到什么美味,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真象是一个顽皮的孩子。虽然胳膊被压得有些发麻,但释天生却不想抽出。他只希望这种情况一直继续下去,他只希望能够这样静静的望着这张俏脸一直下去,直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然而可惜的是,尽管释天生希望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瞬间,但时间却不会因为他的愿望而停止不动。草编的帘子再怎么密实也有缝隙,草棚里边的光线无可避免地亮了起来。“嗯.”,轻哼一声,陈辛娜的眼睛缓缓睁开。释天生连忙把眼睛闭上:现在的情形太暧mei,陈辛娜醒过来说不定会不好意思,见自已盯着他,搞不好又将是一通拳脚,虽不怕粉拳玉掌,可万一被别人误会为自已趁人之危那可就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陈辛娜醒来,借着从草帘缝隙透进的光线看着周围的情况,头微微一动,便碰到释天生的肩膀,心中一惊,再仔细一看,却原来自已是枕在释天生的左臂,一只手还搭在对方的腰上。“啊,怎么会这样!”陈辛娜腾的一下坐起,胸口内一颗心碰碰乱跳有如鹿撞,一张俏脸顿时粉红一片。难道说自已昨天晚上就是这样抱着他睡了一夜?!陈辛娜是又羞又急,羞的是自已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儿?急的是万一被人家误会自已是一个水性杨花,行为不检的女人怎么办?偷眼去看释天生,只见释天生眼睛紧紧闭着,呼吸平稳,胸口轻轻一起一伏,看样子大概睡的正香。“还好,还好,幸好他还没醒,要不然自已可糗大了。”见释天生没醒,陈辛娜心中稍安。这个死猪,平时醒的都那么早,害得自已想睡个懒觉都难,现在怎么动都不动!心境稍平,她忽又觉得有点儿失望,孤男寡女这样紧紧贴着却一点故事没有发生,是不是自已不够魅力,引不起人家的兴趣?......,也许是昨天翻山越岭找自已,又割草,又搭棚铺太累了吧?陈辛娜为自已找着借口,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释天生的脸上。那是一张坚毅英挺的脸,虽然谈不上眉清目秀,但却透着一种执着的刚强,让人信任,让人依赖,那棱角分明的面庞很让人有去摸一摸的冲动。摸摸?......行吗?......他会醒吗?......小心点儿,应该不会的......心理斗争之后,陈辛娜小心翼翼地伸出右手在释天生的脸上轻轻移动,虽然没有真的碰到释天生的脸,虽然手*对方的皮肤约有数毫米,却似乎有一股暖流从自已的指尖顺着自已的手臂传回自已的胸口,让自已感到温暖和满足。所谓的五官是眉目鼻口耳,但人类对外的感觉并不只是靠这五官,事实上,皮肤的感觉有时比五官还敏锐。释天生的眼睛是闭着,但他却能感到陈辛娜盯着自已的目光,还有那缓缓在自已脸上移动的纤纤玉指,饶是他练有内功,擅于调整内息,但自然的生理反应却不是靠意识所能控制的。痒,麻嗖嗖的痒,痒到心底最深处的痒——释天生的左脸轻轻抽*动一下。嗖!陈辛娜的手连忙缩了回去,心脏呯呯乱跳,假如此时用秒表去掐的话,大概至少在每分钟两百以上。装不下去了,再装下去,不知道这个古灵精怪的女人又会搞出什么花样。伸手搔了搔脸,释天生睁开了眼,“咦,你已经起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