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没有心上人,男女授受不亲这种事情,恐怕不只有我明白吧。”冷川的脸色又阴沉了下来,这个风辰,说起话来,怎么那么欠揍呢。尴尬的咳嗽了两声,风辰挠了挠头:“那不如,今日就陪着冷阁主走一走吧,送您去敬王府。”顿时冷川心中的警惕又让神经紧绷,看着风辰:“你如何知道我住在敬王府?”“这个么。”风辰低下头,为难的看着地面,想了半天:“当然是因为我是听风阁阁主了,这世上没有什么我打听不到的消息啊。”冷川的脸色更加阴沉,右手已经朝着腰后的匕首抓去,幽幽道:“不知道,阁主除了打听到我在敬王府住,还打听到了什么?”睁大了双眼,风辰感受着冷川身上的股股杀气,朝着自己逼来,咽了口口水,干笑着:“只不过因为柯正杰是我的挚友,所以我才知道了阁主现在在敬王府中暂住,但是其他的,我可什么都不知道。”转眼换上了一副财迷的表情:“不如冷阁主说说还有什么情报,本阁主一定会给你大价钱的。”怎么什么事情都敢说出去!冷川额角青筋暴起,心中想着怎么回去将柯正杰碎尸万段,转过身去,朝着寂静无人的街角走去:“不必了,什么都不必说了,我今夜要去锦於阁。”“啊。原来如此。”风辰摸了摸脖子,做了个请的手势:“那不如用在下的马车送你回去吧。”看着冷川的眼神又一次冰冷的像是要杀人,风辰一脸黑线无奈道:“是看在你是我弟妹的份儿上。”动了动脚踝,剧痛阵阵传来,冷川心中也知道自己根本走不了多远了,如果要是被这个风辰给发现了,恐怕事情不妙。点头同意了。一声口哨,冷川转头看向街角,就看见一辆马车,被一个车夫驾着,朝着两人跑来。“请吧。”风辰做了个请的手势,还伸出了手,意思是让冷川扶着上去。心中还在不解为何今日风辰对自己这么殷勤,脑海中却莫名其妙的蹦出了当时叶修清的话。“还没有看到是什么组织的,尸体就已经化为了一汪血水。”太阳穴突然跳着疼起来,冷川手指抵在太阳穴上,闭眼眉头紧锁。可是没一会儿,一双温暖的手,就突然伸过来,按在了冷川的太阳穴上,轻轻的揉了起来。心中一股怒火冲天而起,冷川突然一把抽出后背的短剑,抵在了风辰的喉下,咬牙恶狠狠的一字一句道:“我说了不要碰我!”风辰举着双手顿时愣在了那里。马车还在默默的朝前飞驰着,冷川和风辰的气氛沉默尴尬,一时间谁也不说话了。直到马车停在了距离锦於阁还有很远的地方,冷川从车上下来:“不管你知不知道我锦於阁确切的地方,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近一步朝里面走了,不然的话,我怕你没命回去了。”转身朝着锦於阁的方向走去,冷川突然顿住脚步,回头道:“看在你是柯正杰的好朋友的份上。”无奈的止住了脚步,风辰站在了马车边上,目送着冷川缓慢的朝前走去,叹了口气,上了马车。“走吧。”“是羽儿姑娘吗?”来人脚步轻缓,落地无声,站在窗外,悄声问着。时至夜晚,到底是谁?崇溪羽手中一顿,盖上茶盖,放下茶杯,一丝热气被有些水露的茶盖隔断,钻入茶盖里,似实似虚。“我是,你是谁?”崇溪羽抿唇,微微上扬的嘴角看起来在笑,听闻此称呼,便已经知道,不是冷川,但是肯定是冷川的手下。“叶修清与听风阁又在昨夜接触,签下契约忠于彼此。”门外的人悄声说着。崇溪羽挑起发丝掩于耳后,指尖冰凉,眉眼冰冷,站起身来,将门拉开:“进来说。”门外的人拱手称是,从屋外走了进来,带着锦於阁的黑色面罩,穿着锦於阁的衣服,再熟悉不过的打扮。烛火摇晃,照着崇溪羽的脸庞有些模糊,一只眼睛埋在晃影中,一只眼睛被燃着的烛火衬的发亮,就像是寒冬的冷风中亮起的冰灯。“冷川阁主今日不辞而别,实为叶修清邀约,阁主说,如果不深入敌人内部,就不能彻底的了解敌人,还希望羽儿可以理解。”崇溪羽喝了一口茶,凉透的茶水苦涩非常,颜色也不如初始透亮。深入吗?也就是说,冷川,你的心,从始至终都是属于我的,没有变过。将茶碗推到一边,崇溪羽用手帕擦了擦嘴,点头道:“替我跟你们的阁主说知道了。”崇溪羽肩上一沉,多了件披风。“入夜很凉,冷阁主希望羽儿小姐照顾好自己,这几日就只有书信联络或者口信联系,不再回到敬王府。”黑衣人恭敬的说着,退后几步,冲着崇溪羽拱手,就打算跳出窗户离开。“等等。”崇溪羽将绳子散开,重新系上,揉着眉间,轻叹口气:“告诉冷阁主,不如……”烛火忽悠一下,让崇溪羽绝色的脸上突然一下有了阴冷的颜色:“不如灭了听风阁吧。”黑衣人似乎顿了一下,沉默半晌,低头道:“我会转达给冷阁主的,姑娘早些休息吧。”说着,转身离开。默默的站在禾阳秋的房间里。恍然感觉似乎凳子还是温热的,两个人在房中商议打闹的样子似乎历历在目。禾阳秋。冷川眼圈一红,坐下来,将手上拿着的酒壶和酒杯放在了桌子上,燃起了幽幽白烛。白色的蜡烛让整个房间突然有了一种悲怆的色彩。“禾阳秋。”冷川看着酒杯中的酒,喃喃自语:“一直以来以各种理由推脱不喝酒的我,今日为了你便破了这戒吧。”苦涩一笑,杯中的酒倒映出了冷川疲惫的脸颊,转眼,突然幻化成禾阳秋调皮的微笑。“阁主,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吸了吸鼻子,吸到满口的凉意:“怎么会不爱你,你是我最亲的弟弟,是我想拿生命来守护的弟弟。”“你是我想用生命去守护的女人,冷川。”“没大没小。叫阁主!”一口清酒下肚,顿时从喉中到胃里,一阵灼热,热的冷川眼泪都要下来了。“尸体就化成了一汪血水。”血水……冷川深吸了口气,紧紧攥着胸口,眼泪哗哗的朝下流,滴落在酒杯里,瞬间,一切又恢复了原状。空荡荡的屋中一个人也没有,冷川坐在凳子上,又倒了杯酒,洒在了地上,然后一杯接着一杯,朝着自己的肚子里猛灌下去。“阁主。”门外面,阮秀梅担忧的喊着:“阁主,您还好吗?”剧烈的咳嗽,冷川感觉自己的肺都要被咳出来了,眼泪顺着脸颊如泉水一般不停的流淌。“禾阳秋,姐姐我今日就在这里发下重誓,一定为你报仇!”冷川的眼睛红的好像要滴出血来,瞪着烛火,那烛火就好像是叶修清的脸,让她忍不住咬牙切齿。“阁主,你开开门吧!”阮秀梅在外面都快要哭出来了,不停的敲门,可是屋里只有冷川咳嗽的声音,让阮秀梅更加担心。没一会儿,冷川已经完全瘫软在了桌上,轻咳了两声,将头埋在臂弯里,眼泪还是不停的流。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身边最爱的人离开吧。头昏昏沉沉的,冷川想要站起来,可是根本站不住,脚踝传来剧痛,让她忍不住痛哼,摔倒在地上。“阁主!”听见里面动静很大,阮秀梅紧张的不行,让身边的杀手一脚将门踹开了。只见冷川躺在地上,眼泪流到了鬓角中,脸颊通红,明显是喝醉了。无奈的指挥着杀手将冷川放在了**,阮秀梅坐在床边,看着冷川沉睡的样子。禾阳秋的死讯是冷川带回来的,整个锦於阁上下都已经沉默了。杀手组织中的人就是这样无奈,一般来说杀手的死,恐怕连尸体都难以留下,所以大多数杀手,都是些无父无母,无所牵挂的人,可是也有大多数人,在这杀手组织中,与同伴好友培养出了感情。阮秀梅叹了口气,抚摸着冷川的脸,所以这世间,情就是最碍事的东西。叫人送来解酒汤,阮秀梅将冷川的鞋袜脱下来,看着冷川脚上的伤口,顿时惊讶的捂住了嘴,眼泪簌簌而落。如此硕大的伤口,冷川居然还可以神态自若的在众人面前装作完好无损,到底需要多大的忍耐力才可以啊。将烛灯举近,阮秀梅掏出药箱和绷带,小心翼翼的为冷川包扎伤口,这样一个女孩子,到底,拥有怎样的过去,才能承受如此沉重的伤害,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心中不禁对冷川这个人越来越好奇了。沉睡中的冷川,终于被一阵剧痛给叫醒了,睁开双眼,就看见自己躺在禾阳秋的**,似虚似实的朦胧烛光下,看见禾阳秋坐在自己脚边,正在给自己包扎伤口,惊讶的看着禾阳秋,好半天,激动的坐起来:“禾阳秋,你没死?你真的没死吗?太好了!”阮秀梅突然被冷川一把抱在了怀里,顿时让阮秀梅一阵无奈,轻轻拍了拍冷川的后背,安慰道:“阁主稍等,我给你包扎好伤口的好吗?”却听见怀中的冷川使劲儿摇了摇头,紧紧抱着阮秀梅不放手:“不行,你这个不听话的孩子,万一要是再离开我自己行动,万一你下次真的死了呢,我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