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宏图都感觉自己的下巴火辣辣的,那是刀风划过的灼热。这个人,恐怕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沉下心来,宏图短刀陡然朝着冷出的面门刺去,冷川心中一紧,急忙后撤,可是宏图紧追不舍,刀尖几乎快要碰到自己的鼻子上。睁开双眼的崇溪羽转头看着身边熟睡的男人,轻轻推了推,发现叶弘睡得很死,这才放心,将叶弘搂着自己的胳膊拿掉,然后悄悄起身,披上衣服,朝着屋外走去。外面是叶弘平日里回家处理政务用的桌子,她坐下来,将烛灯点起来,小心的将一大堆的案牍拿出来,一个一个的翻着,一个个看着,似乎,是在找有用的线索。一个小宫女,突然点着灯,从屋外经过,转头,却迷迷糊糊的看到崇溪羽坐在桌旁,不知道在翻什么。“太子妃娘娘,您在干什么?”小宫女迷迷糊糊的问。专心致志的崇溪羽顿时吓得一哆嗦,将手中的案啪嗒掉在了地上,抬头看向小宫女,冷冷道:“没事,我只是睡不着。”“可是,殿下处理朝政的东西您怎么能随便看呢。”小宫女歪着头,看着崇溪羽手中的案牍,小心翼翼的问。眼中,蓦然出现一丝杀气,崇溪羽低下头,如果要这个人将今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叶弘的话,恐怕叶弘就该怀疑自己了。慢悠悠的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了小宫女面前,微微一笑:“不如你陪我出去走走吧。”主人的话,宫女自然不能不听,于是掌着灯,走在了崇溪羽的前方:“太子妃娘娘,夜里太凉,您还是早点回去吧。”崇溪羽没有说话,只是四处看看,慢悠悠的朝着湖边走去。小宫女也不敢多说话了,心中还在嘀咕自己就是出来上了个茅房,结果就被叫来逛,真的很悲催,心中正自哀叹自己的人生,却见崇溪羽已经站在了湖边。于是小宫女只好站在了崇溪羽身边,困得眼皮都抬不起来。“帮我照照水面,我想喂喂水里的鱼。”崇溪羽侧头看着小宫女。小宫女蹲下来,将灯照在水面上,朦胧的水面粼粼的灯光,崇溪羽淡淡的瞥见小宫女的脸,小宫女恍惚着,打着瞌睡。崇溪羽悄悄将手放到了小宫女的脖子上,突然用力一推。不带丝毫犹豫,小宫女来不及呼救,就已经被推下水去。死死抓着小宫女的脖子,崇溪羽的手劲儿很大,死死抓着她的脖子,将她按在水中。小宫女在水中扑腾了半天,可是还是没有扑腾出来,好半天,直到崇溪羽都满身是水了,这才将手松开。可是这个时候,小宫女已经趴在水面上不动了。崇溪羽走上来,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水,皱紧眉头,转身朝着东宫走去。悄悄的换了一身衣服,将这身衣服拿到了屋中放着换洗衣服的地方,扔在上面,转身离开。走进东宫中,脱下外衣,躺回到了叶弘的身边,闭上了双眼。堪堪躲避着,冷川心道这个宏图真是好身手,虽然年纪很大了,但是却异常的灵活,自己躲避着他的攻击,却根本无法出手,这个刀实在是太大了,根本活动不开,冷川只能硬生生的额阻挡着。突然,冷川眼中一亮,心道这个宏图的力气这么大,那么这样的话,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刀,几乎想也没想,避开了宏图的攻击,朝着宏图的头就劈了下去。宏图出于本能的,也砍了上去。锵的一声响,力气之大竟然硬生生的将冷川手中的刀给一折两半。“哼。”宏图讥讽的笑笑:“这种刀还想与我一较高下,你还太嫩了。”冷川嘴角情不自禁的勾起一抹笑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半截刀,虽然头已经折断,是平的,可是这刀的大小,却正好适合自己。将刀在手中甩了个圈,冷川心中瞬间此时已经满是自信,举刀,朝着宏图砍去。宏图眼中的讥讽异常的明显,这样的武器,还敢拿来与我一较高下。手中速度不减,朝着冷川就砍去。崇溪羽在一边看着,心中惊悚不已,担心冷川和卜炎的安危。冷川惊奇的发现,原来自己的身体这么灵活,这些动作好像已经被自己的身体记住,不用自己的脑子反应,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心中更加自信,交下划出一道弧线,冷川优的避开了宏图的一刀,看着宏图,微微一笑。黑布只让冷川露出了一双眼,可是那双笑眼,却让宏图心中一沉,转头对着戈士喊道:“少主,我们先走吧,恐怕不好惹。”戈士似乎也应付的有些吃力,只得狠狠将卜炎推开,然后从怀中掏出两个小球往地上一摔,然后转身朝着树林深处跑去。地上的小球瞬间炸开,成了一大片白雾,让冷川和卜炎不自觉地捂住了嘴。直到烟雾散去,人已经不见了。卜炎还想去追,却听冷川在身后淡淡道:“算了吧。”叹了口气,卜炎将刀插回了刀鞘,站在了冷川的身后。回到了崇溪羽的身边,冷川一把将脸上的黑布拿下来,叹了口气,满脸的汗水,看出来还是很紧张。崇溪羽拉住了冷川的手,道:“放心吧,没事了。”伸手擦了擦冷川额头的汗水。突然钻心的疼痛,让冷川不自觉的捂住了额头,扶着身边的树,她感觉面前的景色都在打转,咬牙,脑海中,却突然又出现了零零星星的碎片,也是打斗,受伤,追赶。我以前,到底是过着怎么样的生活?心中思索着,可是却有更加剧烈的疼痛涌入脑海,让冷川眼前顿时一片漆黑。看着冷川向后倒去,崇溪羽吓坏了,急忙要去搀扶,却被卜炎抢了先,一把将冷川扶住,看着冷川额角的冷汗,和紧皱的眉头,顿时也蹙紧了眉头:“冷阁主这是怎么了。”两人将冷川扶着坐在树下,崇溪羽看着冷川,不断给她擦着额角的冷汗:“你不要在想了,不然的话头会一直痛的。”卜炎恍然,叹息道:“阁主你放心吧,总有一天你会恢复记忆的,所以不用这么着急,想不起来,就算了吧。”深吸了口气,冷川好不容易将脑中的疼痛驱逐出去,恍然清醒,正巧晚风一吹,透心凉,这才发现,只这一会儿,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汗湿了。长吐了口气,冷川虚脱般的靠坐在树下,转头看着崇溪羽,疲惫道:“我到底有怎么样的过去,真是好奇。”一提过去,冷川就感觉太阳穴突突的跳个不停,似乎有些沮丧,颓然的叹气,却见方承安带着方华和方鸿也过来了,笑了笑,冲着方承安招了招手。“怎么了?”方承安看着坐在地上虚脱的冷川,吓得急忙上前去,抚了抚冷川的额头:“受伤了?”“方前辈。”冷川看着方承安,有点惨白的脸,可一双眼睛却闪着淡淡的光芒:“有办法恢复的我记忆吗?”心知原来是因为失忆的缘故,可能是相似的场景激发了脑中的记忆,才让冷川如此痛苦,吐了口气,方承安道:“你之所以忘记了那段过去,肯定是因为那段过去太让你痛苦,所以,你的身体和心中不允许记住它,所以,何不顺其自然,如果想不起来,就一辈子都不要想起来吧。”低垂下头,冷川的脸上看不清表情,只听见冷川的声音在夜里显得十分清冷:“不,该面对的我不会逃避。”无奈的叹息,像,实在是太像了,当初冷泽初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平日里冷冷淡淡,可是遇到选择的事情上,却永远都可以迅速而果断的做出选择。不会有丝毫的犹豫,这就是,冷川所继承下来的冷泽初的性格。可是这样一个人,一生必然也极为辛苦,方承安怅然若失的看着地上的冷川,仿佛看见了当时的冷泽初,那时候冷泽初坐在凳子上,也曾经冷冷淡淡的说了同样的话:“该面对的我不会逃避。”心中暗叹,方承安看着冷川,半晌,才上前将冷川扶起来,道:“有办法的,不过需要很长的时间,最好的,还是靠你自己将这些记忆全部回想起来。”有些虚脱,冷川任由方承安扶着,几人走到刚才避风的石头后面,又坐了下来,石头后,方鸿和方华已经相拥着睡着了。卜炎看着地上睡熟的方华,突然愣住,接着,喃喃道:“阁主,你不觉得,这个孩子……”卜炎指了指地上躺着的方华:“他长得很像禾阳秋副阁主吗?”全身一震,冷川震惊的看着卜炎,卜炎的手,指着地上的方华,是呀,当时自己看着方华的时候,心中也在奇怪,这个人到底像谁?好熟悉的人。禾阳秋。好熟悉的名字,冷川心中隐隐觉得,这个人,与自己有很深的的渊源。“禾阳秋,是谁?”冷川看着卜炎,一脸的迷茫:“好熟悉的名字。”听到心中就会觉得窒息的疼。是啊,你怎么会不熟悉。卜炎心中暗自道,当初禾阳秋副阁主为了救你,才将自己的命搭进去了,可是这些话,又怎么能够说出口,当时听闻禾阳秋的死讯时候,虽然大家心中对冷川的鲁莽还是不满的,对于禾阳秋的死觉得那么难过,可是,冷川才是最难过的那个,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