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初,叶弘登基,大赦天下,不仅免除百姓赋税,而且重新修改各类刑罚,以此改变羽国的现状。然而在京城里,却突然有个消息不胫而走。原本沉寂许久的偷尸案,突然又在京城里传播开来。经过方承安几天的治疗,假崇溪羽的病已经大好。虽然叶弘没有计较她假怀孕的事情,但到底两个人之间还是走有了一些隔阂。所有的人似乎都恢复到了各自的轨迹,除了崇溪羽自己。“常姐姐。”一个白衣身影火急火燎的闯进了崇溪羽的房间里,二话没说坐到屋子中央的椅子上,自顾自给自己倒了几杯茶,看的她是目瞪口呆。叶子言终于缓过神来,睁着一双大眼睛:“常姐姐,京城出事了。”“出事了?又出什么事了?”崇溪羽本来在窗户边上发呆,此刻听他这么着急的语气,以为是谁又出了什么事,她站起身:“是不是你又惹什么事情了?”“常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叶子言有些委屈,他硬生生从眼里挤出两滴眼泪:“子言什么时候做坏事了?”崇溪羽额上冒出几滴冷汗,是啊,叶子言他确实没做什么杀人放火的大事,可就这么多天,他见她心情一直不好,便想方设法逗她开心,不是捉了哪个大户人家养的鸟雀回来炖汤喝,就是扒光了人家兔子身上的毛,说是要给她养身。以前崇溪羽总是后知后觉,到了后来,只要叶子言过来,准没有什么好事找她,原本带在身上的一些首饰,早已经被换成银子见了底,若是再不想个办法赚些钱,她恐怕就要坐吃山空,从此流浪街头了。思来想去,她决定先用余下的钱,买下京城一条并不繁华的街道旁的一间屋子,并且用它开了一家医馆,按照自己的所学,为京城里的百姓看看病,也可以解决现在资金短缺的燃眉之急。现在,她的妙手医馆才开张不过几天,也只能勉强维持一些生计。“还说你不给我惹麻烦!”崇溪羽瞪了他一眼,恨不得想把这些天所犯的罪证,再给他一一数落一遍,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似乎有个人从前院往后面走了过来。她愣了愣,那脚步声很快,仿佛有什么要紧的急事一般,不知来人究竟是谁。“崇大夫,崇大夫,不好了。”一个粗狂的声音突然传入后园里两个人的耳朵里,声音里似乎夹杂着一些着急。“怎么了?”崇溪羽走了出去,基本上靠近医馆的百姓,都来过她这里诊病,觉得她不像其他的大夫只为追寻金钱名利,所以凡是有什么大病小病,也乐的到她这里来看。那汉子见崇溪羽出来,一把跪在她面前,连连磕头:“求求你,崇大夫,我娘子突然难产了,留了好多的血,产婆也不愿替我娘子接生,求崇大夫帮帮忙,我娘子再这么流血下去,恐怕命不久矣了。”“好好好,我去看看。”崇溪羽忙回屋背起药箱子,脚步不停。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医馆里,只留下叶子言一个人。“主子。”同样白衣的雪婵突然从树上飞身下来,飘落在叶子言面前。她一躬身:“雪婵参见主人,不知主人有何吩咐。”叶子言原本笑着的脸变得冷淡起来,他面无表情的问:“听说你最近有些不老实,和黑狱的人有不少来往?”说到这里,他看了看雪婵,这个他亲手救下来的女子,吩咐道:“你还是不要和他们有任何来往了,否则——”“主子,雪婵只是和他们有生意上的来往而已,请主人放心。”雪婵亦是一副清淡的样子,仿佛自从她的雪妍姐姐死后,她就少了一些其它的感情。“你知道就好。”叶子言背过身子,没有看到她眼中的一抹寒意。偏僻的山路上,崇溪羽正努力跟上前面那个汉子的脚步。她心中有一丝疑问,这里不是去苏夜家的那条路吗?何时有了除去苏夜和叶子言以外,其他的人了。想到这里,她快步走到那汉子旁边问:“这位大哥,你确定走的就是这条路吗?我记得这山间并没有其他人啊?”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总是让她感觉有些可怕。“错不了。”那汉子憨厚的笑了笑,仿佛安慰崇溪羽:“这条路我走了几十年了,走不错的,崇大夫放心吧。”崇溪羽看他一脸自信的样子,心中的疑惑并没有减少。看了看四周,确定她以前确实是走过这条路,虽然上次走的时候,是临近傍晚,现在再走她还是有种熟悉的感觉。再走不下半刻钟,就能看到苏夜的府宅了。她越发怀疑这个看似憨厚的汉子究竟意欲何为,于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问:“大哥,你是从哪里听说我的?我这医馆开了没多久,不至于名气传到这么远吧。”她自认为医术不是最好,也不至于才两三天就让相隔这么远的荒山人家听说了她的高明医术。“崇大夫说笑了,您的名气大的很嘞,什么妙手回春,咱们可都是听说了这些事才去那么远请你的。”那汉子摸了一把冷汗,主子只是告诉他让他把这个大夫请过去,可没告诉他崇大夫有这么难摆平。不管怎么样,主子说让他一定不辱使命,否则提头去见,他实在不敢违抗主子的命令,可是就这么——“那你夫人既然难产大出血,你为什么还去那么远请我,不找个更近的大夫?更何况,就我们在路上走的这么长时间,你夫人恐怕要失血过多而死了吧?”崇溪羽突然停下脚步,一副怀疑的表情。既然这个人都没有说明真相,她又怎么可能轻易跟过去呢?“这——”那汉子一时语塞。“常姐姐,你可叫子言好找。”崇溪羽正在思忖着要怎么离开这个地方,突然听到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她欣喜的回过头,果然看见叶子言笑脸吟吟的站在身后。他仍旧是一副无害的样子:“常姐姐,我在后面叫了你老半天了你怎么也不答应一声?”“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崇溪羽见他来了,欣喜若狂的跑到叶子言身边,差点把药箱子甩到他身上:“你一直在叫我啊?我怎的一句话也没有听见。”只要叶子言来了,钟叔一定就在周围,更何况这里是以前遇到狼群的那一块,即便是遇到什么不测,叶子言也可以召集狼群过来。“对啊,姐姐跟着他一直走,都不理子言呢。”叶子言边说着,一边委屈的要哭似得。崇溪羽一脸无奈,只好点点头应到:“好好好,是我不对,我不该不理你好了吧。”说到这里,俯身在他耳边又道:“这个大哥有问题,咱们找个机会就跑吧。”“你才知道啊,我早就发现了啊。”叶子言又换上一副早已了然的深邃模样,他刻意压低声音道:“钟叔在外面的时候,看到这个汉子被一个男人领了过来,虽然没有听到他们说的什么,但是大致就是要置你于死地吧。”说到这里,他耸了耸肩。“崇大夫,快点走吧。”前面那个汉子有些等不及了,他一边吆喝着一边往回走,看到叶子言惊诧的问:“崇大夫,不知这位小公子又是哪里来的?”“噢,他是我弟弟从小离不得我。”崇溪羽讪讪地笑道。几个人满腹心事,继续沿着山路走着。皇宫里。叶弘正坐在书案前专心致志的批改着奏折,丝毫没有听到有个人走了进来,直到一杯热茶放到了书案上,他才抬起头,对上那一抹灿如星光的眸子,良久,他淡淡的别过视线:“羽儿,这些天辛苦你了。”缓了缓神,又问:“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有看到你?”“陛下,您批改奏折过于专注,所以不知道臣妾已经来了。”假崇溪羽温婉的笑了笑,她现在只希望这一刻定格,成为他们之间的记忆。虽然叶弘没有因为她假怀孕的事情怪罪于她,但是对她似乎没有以前那般体贴,那般好了。都怪那个方承安,本来她已经把假怀孕的事情掩饰过去,后来流产什么的也演得像模像样,可后来他来了,查出来假怀孕的事情,即便是她百般辩解把一切都推到失踪的子书皇后身上,但是仍旧能感觉到叶弘深深地怀疑。“是吗?”叶弘笑了笑,把她揽在自己怀里。方承安说的那些话一直响彻他的耳畔,崇溪羽并没有怀孕,而且她的头里,并没有足以影响记忆的淤血,也就是说,她不是真的失忆了。而是——假装的!假崇溪羽见他突然这么亲密,以为他是原谅了自己,心里一阵得意,脸上却表现得楚楚可怜:“陛下这么久都不来臣妾宫里,也不给臣妾任何名分,臣妾就这么在宫里恐怕不太合适。不如搬出宫外住着更好。”这话在叶弘听来,却有一丝埋怨的的感觉,他摸了摸她的头,安慰到:“你也知道宫里的才刚刚开始,难免会有疏漏,羽儿,我的心思你难道还不懂吗?”他笑了笑,不置任何情绪。真正的羽儿,真的会这么喜欢名利吗?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