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渐浓,雨却丝毫没有减小的样子。品 书 网 w w w 。 v o d t w 。 c o m无心给她们几个人安排了一间烤火的屋子,于是几个人就坐在一起交谈起来。经过了解,崇溪羽终于才知道,那汉子姓王,本来是京城郊一个村庄里的普通农民,后来嗜赌成性,便也将本来就不丰厚的家底输了个一干二净,家里的老父亲也含恨而死,他终于醒悟,开始勤勤恳恳的劳作,好不容易凭借自己的本事娶了个老婆,有了自己的孩子,就遇到了这件事。无心坐在一旁,托着腮帮子感叹了一句:“怪不得公子总是不让我出去,原来外面的事情这么险恶啊。”崇溪羽还是比较了解无心的为人,她心性比较单纯,一般来说唯苏夜的命令是从,而且还有点喜欢他。总体来说,无心的一切都喜欢摊在脸上,让人很容易猜透她的心事。“你家公子待你很好吧。”崇溪羽笑了笑。“常姐姐,咱们几时走?”叶子言突然站起身,漠然的问了一句。他怕再留在这里,那个人如果突然回来了呢!“啊?”崇溪羽抬头,正巧对上他深邃的眸子。“常姐姐,雨停了,我们几时走?”叶子言十分耐心的又说了一遍。崇溪羽抬头看了看屋外,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那大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她站起身,身上的衣裳也干了大半,她转过身对无心道:“无心姑娘,多谢你的收留招待,现在雨也停了,我们也不好过多叨扰了。”无心怔了怔,似乎这句话里有什么东西,不太符合常理,然而她并没有过多在意,客气的说道:“这天色这么晚了,几位不如在这里住一宿,明天天亮了,这山路也好走一些。况且这山里还有野兽出没,只怕是——”“多谢无心姑娘好意,只是我等有要事要做,只得就此告辞了。”叶子言拦住崇溪羽,站到前面替她说道。崇溪羽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好像非常不希望她们留在这里似得,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她。即便是确实没打算在这里过夜,她心里还是有了不少的疑问。无心把他们送出了门,临出去时还送了些干粮给她们,几个人又寒暄一阵,她又递过去一盏灯笼:“既然你们不愿意久留,那这盏灯笼就送给你们吧。”直到目送着她们离开,无心才转过身嘟囔了一句:“刚才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可是又想不起来是哪里了。这里真是太奇怪了。”“无心。”堂屋里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她知道是哪里不对了!这个声音!就是这个声音!如此的熟悉!这群人进来以后,她根本没有自我介绍过,那个为首的怎么会知道她叫无心呢?想到这里,她还是应了一声:“诶,公子,我来了。”脚步不停,快步往屋里跑去。“你怎么了?怎么这么……”苏夜一脸疑惑。方才他一直在书房里和属下商讨事情,竟然都不知道外面何时下过雨了。他看了看四周,总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太对劲。“没什么,公子。”无心慌乱的别过头,脸颊有些红晕。苏夜看了看屋里,地上还有未燃尽的火苗,他又问:“无心,你很冷吗?这么晚了还不睡在这里烤火?”说到这里,他又对着一旁的黑衣人吩咐道:“你们先去把那火灭了吧。”“公子,你很怕火吗?”无心睁大眼睛,看着苏夜那略显紧张的神色,她忽而觉得自己又发现了一件大事:一向什么都不怕的公子,原来也是会怕火的。苏夜摇摇头,脸色有些苍白。很多年前,他孤自一个人离开国家,路过一个村庄,遇到过一场战乱,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人,在村庄里烧杀抢掠,一户对他很好的夫妻,原本也有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孩子,却因为晚出来一步,因此失了性命。后来他才知道,那伙官兵不是别人,正是皇后派来抓他的人,因为没抓到他,所以把愤恨发泄到无辜的村民身上。可自从那一次以后,几乎每夜睡觉时,他都能听到那惨绝人寰的叫声,大人的小孩的,全部都化作一片火海,渐渐隐没在他的梦里。之后的几年里,他几乎没有睡好觉过。良久,他才从回忆里回过神来,眼睛突然瞟到了一个箱子,他略一皱眉:“那是什么东西?”“什么啊?”无心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个箱子很是眼熟,很像是——她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急道:“刚刚有三个人路过这里,结果遇到了一场大雨,就在这里躲了阵雨,谁知道他们把东西落下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她进屋提着箱子,正打算往外面跑,却被苏夜拦了下来:“不必了,天这么晚了,出去不太安全。”“可是,那个姑娘似乎很是着急的样子,可能是为了替一个病人看病,连住一晚都不愿意。”无心也急了,一股脑把心底的疑惑都说了出来:“而且很奇怪的是,那姑娘竟然知道我叫无心,但是我从来没有说过我的名字啊!”苏夜正准备教训她这大半夜不该让陌生人进来,又听到她接下来的话,心中有一个念头生了出来,着急的说道:“那姑娘叫什么名字?你知不知道!”“什么名字?我不知道啊,”无心回想一会,确实没有听到一同来的人说过那女子的名字。还以为那女子是什么重要人物,便呐呐的回答:“只是听到里面有个年纪偏小的,喊她常姐姐。公子,她有什么问题吗?”常姐姐?说到这里,苏夜终于知道来的人是谁了,不正是他寻找了很久却又没找到的崇溪羽吗?他微微莞尔,一股苦涩由心而生:“是她啊,到时候我替你送过去吧。”“公子,你认识?”无心又问。良久,没有听到回答。只看到一个落寞的身影,转身悄然离去。又走了很久,前面那个王姓大汉突然坐到草丛里,无奈的说道:“不好,咱们好像迷路了。”这四周荒草丛生,山风一阵阵吹的它们像张牙舞爪的幽魂一般,在明灭的烛光下显得十分恐怖。特别是时不时还从两旁传来几声野兽的哞叫声,更让人由心底生出一丝寒意。叶子言听完他的话,冷冷的说道:“我们不是迷路,而是陷入了阵法里面。”他总觉得这个大汉不如他表面上那么简单,憨厚淳朴。“阵法?什么阵法?”崇溪羽上次也是误入了这一块,走了很久都没有走出去过。最后还是好不容易遇见了叶子言,才有走了出去,否则不知道要被困到几时呢?不过,叶子言说这里有阵法?是一个什么阵法,才会让别人困在这里呢?“阵法,你说的好玄乎啊?莫不是这世间真有鬼神一说?”王姓大汉一拍脑门,打了个寒颤:“难道这里是有鬼?我们恐怕是遇到鬼打墙了吧!”“阵法不是神鬼,而是利用现有的地形,制造出让人产生幻觉的东西。”叶子言一边解释,一边小心翼翼观察着他的脸色。这个大汉一直想把他们往一个地方引,不知道有什么企图。崇溪羽摸了摸腰间,突然想起来,自己的药箱子落在了苏府,便问叶子言:“上次你就在这里救了我,想必一定知道怎么出去吧?我的药箱子还落在苏府,得快点回去找找。”叶子言一听她要回苏府,立即不乐意了:“我不知道怎么出去,不如等到明天天亮吧。这阵法本来就是借着地势天时而成,天亮了自然就能够出去了。”“子言,你不是走过这里吗?那天晚上也没看见你等到天亮啊?还有,你为什么对苏府那么敌视啊,他们是哪里得罪你了吗?”崇溪羽见他不愿意出去似得,一股脑把这几次的事情全部倒了出去,这叶子言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知道一些与苏府有关的事情,就是不愿意告诉她。叶子言不答,干脆转过身去,坐在枯草上。反正这地方,只要他不带人走,恐怕还没人能够走出去。崇溪羽也坐了下来,耳畔突然听到一个声音,被山风吹了过来,似乎有些模糊不清:“我已经把他们带来了,这里还有个阵法,放心,他们逃不出你的手掌心。”隐隐约约的,她只听到一个人说了这么几句。“阵法里面的人,一个不留。特别是——”然后是另一个声音,听的不太真切。“子言。”崇溪羽从地上坐了起来,小心得看了看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王姓的大汉已经突然没有了身影。她偷偷挪到叶子言身边,小声道:“你不觉得有什么地方很奇怪吗?那个姓王的,居然不见了。”本来叶子言正气着,不打算理会这句话,忽而听她这么说,定神看了看,果然不见王姓大汉,他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能够感觉到,这四周已经聚集了不少力量,而且个个来者不善。难道,这所有的一切,本就是针对他们而来?想到这里,他也小声道:“外面有很多人,你跟在我身后别出声就好了。”很多人?崇溪羽愕然,这么多人是来干什么的?,现在应该很明确了。原来那个大汉,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把他们带到这里,只不过为了请他们入瓮,然后任人宰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