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明明和他并不熟,甚至说几乎不认识,更明确一点来说,他的她的态度还相当恶劣。后来回想起这些片段,也为自己找了很多原因,譬如说,当时真的太急了,周围的都是陌生人,而他至少见过一面;又譬如说,虽然他的态度并不太好,可是看见他就莫名其妙的心安;再譬如说,当时已经完全没了思路,即使那一瞬间出现的不是他,是个毫不相干的路人甲,她也会跑过去。可事实她确实跑过去了,后来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当时是怎么了。也许,那便是命中注定。有些事怎么也躲不掉,有些人怎么也无法摆拖,失忆了又如何?总有些无形的东西紧紧的将两人连接在一起。用最快的速度穿过整条街,站在街头四处张望,还好没走远。迷迷粗粗喘了几口气,拎着.裙角追了上去,一边喘息一边断断续续的呼唤着:“那个……等等……等……”跑的急话都说不清楚,喊了几声.下来,呼吸都变得不顺畅,可那白衣之人确没有任何反应,不知道是听不见还是不知道她喊的是谁。迷迷一口气提不上来,连忙听.下来猛的咳了好几声,小脸涨的通红,仿佛要把内脏咳出来一样。用力拍打着胸部,急急吸了好几口气才稍微好受了些。顺过气来,抬起头,眼角闪动着泪光,连忙四处张望,.那白衣人却早已消失,空荡的街角,连一点点气息都没有留下。茫然的站在那,一时间感觉新落空了,像是找不到.个支持的地方,空虚的难受。“去哪了嘛!怎么一下下就不见了!”迷迷顺着他消.失的方向追寻而去,事实上她也并不确定他是否真的往那走了,只是最后看见他的时候,他确实在那个方向。奔跑,奔跑,毫无目的的奔跑。“呼——呼——”通红的小脸,头.发凌乱的贴在脸上,有些还被汗水打湿,那样子颇为狼狈,陪上她现在那张平凡的有点过的脸,用“丑”来形容也不为过。路很长,遇到分叉路就稍微停一下,略微思考,而后选择一条跑下去,身上越来越热,心里却是越冷,这么久了……却还没有看到那人,许是早就错过了呢?这念头一出,浑身的力气像是别抽干一样,慢慢停了下来,弯下身子,双手扶着膝开,大口大口的吸气,如此才能缓解胸口因为缺氧而带来的疼痛。呆呆的看着地面,不禁有些委屈,忽然发现她一直都像浮萍一样生活着,借助着外力才能存在,看似幸福,其实都是浮云,水枯则它亡。而她的水便是水殇,离开了水殇她几乎什么都做不好。水殇宠她,接近疯狂,虽然她不明白是不是相公都对你娘子这么好,但有时候还是会觉得,他的好有些诡异,似乎是在补偿着什么,偏偏又找不到任何证据,所以便以为只是自己错觉。忽然就想起谢亦竹的话,心中一惊,若真如此,似乎一却都说得通了……这念头,仅是一闪,连自己都被吓到了,惊恐的瞪大眼睛,不停的念叨:“不可能,我怎么可以这么想,这不可能啊……”一直念,仿佛要念到天荒地老,瘦弱的身影落寞的站着,垂着头,看得人揪心。良久,才虚弱的抬起头,深深叹了口气:“哎……”居然不见了,再在这里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打定主义还是先回城镇中心的好,说不定又遇到几个像包子店老板那样的好人,想着,慢慢的转过身就要走。忽然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很深沉却不老气:“你,跟着我干什么?”迷迷一愣,迅速回过头,惊讶的看着来人。一袭白衣一尘不染,明亮的晃得眼睛生疼,银白色的暗花遍布整开布料,高贵而不招摇,广袖,袖口镶着一圈暗暗的银边。黑色的长发垂到小腿,松散的用白色绸带绑住。让人惊心的是那双眸子,漆黑一片,没有任何反光点,就像黑玛瑙一样,没有生命。惊讶慢慢变成了喜悦,那失而复得的感觉让她不觉笑了出来,漂亮的大眼睛好看的弯着,嘴角高高扬起,平凡的面容在这一刻又了耀眼的光泽。迷迷一路小跑到那人身边,兴奋的说:“呀呀,终于找到你了。”那漆黑的瞳孔忽然一阵紧缩,白衣人半晌没说话,冷然的表情有些细微的变化,因为掩饰的太好,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了。迷迷的笑容有些僵硬,这场景简直是在停息她想起上次见到他的那天。他也是这个表情,瞳孔像是没有焦距。他扶起迷迷,问一句话,而后又把她扔下,动作之见几乎没有间隔,冷漠的让人觉得害怕。心中不免发慌,急急忙忙就跑来找他,是否是个错误的决定,就算随便找个路人甲也不会如此冷漠吧?狠很吞了口唾液,寻思着如何开口,酝酿了半晌居然一点头绪也没有,始终觉得自己的行为太过突兀,但是现在想回头却也来不及了。终于,这次,老天配了付眼镜,看清了她的窘迫。白衣人居然开口了:“找我何事?”迷迷一愣,那感觉居然有些受宠若惊,本已做好准备,要罗嗦上一大堆,他这样一说反而不知道怎么接口了,尴尬的傻站了,挠挠脑袋:“那个……”白衣人不说话,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等她开口。迷迷急得要死,怎么说呢?说她想去水煜宫?当被无数龙套觉得询问“你有病啊?”之后迷迷再也没有勇气提起这事,话说谎话说一百遍就变成了真理,有些东西,还是要慎重。随着迷迷的沉默,那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眉毛不易觉察的微微皱起,开始有些不耐烦了。虽然不知道他会如何,但多少能猜到些。迷迷一急,拖口而出:“我饿了!”话说,那一瞬间,万籁寂静。连落叶的声响也能听到。“嘎——嘎——嘎——”乌鸦振翅飞过。白衣人愣了很久,微薄的嘴唇稍稍张开,恰好能看见粉红的舌头,似乎很是吃惊。这样的表情换在别人身上甚至连细微的变化都可以忽略,可在他身上,已经算是起伏非常大的表情了。迷迷说完这话,也愣了,眨巴着眼睛,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一时间悔得肠子都结成一条天津大麻花,怎一个“纠结”了得。这……哪里有颗大树,让她吊颈吧。虽然白衣人还没开口,但她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无非这几种可能——一:不鸟她,直接走人,顺便把她定位成疯子。(可能性高达70)二:挑着眉毛疑惑的问:你肚子饿关我什么事?(可能性10)三:一巴掌拍飞她。(可能性10,不明者请参见上次他把她扔掉那干净利落潇洒帅气的动作。)四:摸出一锭银子无语的递给她。(可能性10)可是,事情的发展总会和预期有所差别,即便如此,迷迷真的真的没有想到会这样,直到那话从他口中说出,她依旧觉得那是一种奢望。事实上,他真的说了,木然的脸上居然浮现了一丝类似温柔的表情:“想吃什么?”迷迷瞪着眼,那感觉不亚于五雷轰顶。白衣人见他这模样,温柔的表情越发明显了几分,只是声音依旧冷然:“想吃什么?我带你去。”迷迷使劲的眨巴着眼睛,好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你是说……”白衣人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恩,走吧。”说着也不等迷迷的反应过来,掉头就走,走出了好几米,某猫才惊叫一声追了上去。走在那人的旁边,才发现他真的好高,迷迷连他的肩膀都没及到,偷偷抬眼便能看见他的侧脸,他也长的好漂亮呢,却不同于水殇那种妖艳的美,他的美恬适而自然,五官舒展,没有表情嘴巴也微微向外翘起,唇形很美。其实最显眼的要数他额头上那朵莲花印记,正在眉心的位置,殷红如鲜血,那么细致的勾画,莲话被诠释的淋漓尽致,大小刚好,再大便不协调,再小又不显眼。绝美的莲花在眉心绽放,原本舒展的美便得异常耀眼,冷然之中透lou着几分媚气。特别是他表情放松的时候,更加美得不像话。微微巧起的嘴唇似乎在撒娇,但事实上,他的唇形天生就如此。一路沉默,他不说话只是走,迷迷一肚子的疑问,感觉到他慢慢收敛的戾气才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个……我能问个问题么。”白衣人斜下眼看一了她一眼,点点头。“你认识我吗?”这话才出口她就后悔了,这叫什么问题,只是心里感觉怪怪的,怎么就真的问出来呢?纠结的缴着手指,“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问……”话还没说完就被白衣人打断:“不认识。”冷然精断的话语让迷迷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他自然不认识她,亦或者说不认识现在的她,这样模样的女子,街上一抓一大把,在那街头的时候,他定是听见了她在叫他,只是不愿回答,就像她问的一样,他又不认识她,何必。已经走出去很远,她的呼唤声似乎很痛苦,断断续续,而后戛然而止忽然变成了猛烈的咳嗽,一声声仿佛要把内脏都咳出来。忽然就心软了,莫名其妙的走了回去,便见到那个女子刚好准备走人。也不知道当时怎么想,他便开口:“你,跟着我干什么?”明明她都放弃了,为什么他还要开口,直到那个女子满脸欢笑的像他跑过来,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闪动着兴奋的光芒。忽然就明白了,都是因为那双眼睛……她可怜兮兮的抬着脸说:“我饿了。”心中那许久没有碰触的感情忽然被全数释放出来。好像,真的好像。也许他疯了,明明打定主意要等一切准备好再去见她,到那个时候谁也阻拦不了他。可是,那么那么的思念,思念着她的好,她的笨,她的迷糊,她兴奋是疯狂的表情,她委屈是可怜兮兮的样子。思念成疾,把见到的女子都想象成她,寻找相似的地方,而后便幻想,如果是她,那该多好。就,让他疯狂一次吧。*******(吾华丽丽的睡了个懒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