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方才的脸色真是骇人呐。”月枚往手上抹了些皂角,一边搓手一边对背kao在墙壁上的静阳道。静阳双手环在胸前,没说话。月枚也没指望她会回答,抿了抿略显苍白的嘴唇接着说:“刚回来的时候不是还挺高兴嘛,宫主的心思真是越来越来难猜测了。”“唉,不过回来就好啊。”静阳放开手,转过声,挑挑眉,从口中吐出几个字:“洗好了?”“你也真是……”月枚摇摇头,用毛巾把手擦干,“好了,走吧。”静阳一怔,淡然道,那声音空灵而悠远,仿佛在自言自语:“既然管不了的事,就不要多想。”迷迷的记忆仅有一个月的时间,而从能记事来水殇便是她的全部,他说的一切,她都无条件的相信,而空白的记忆最容易谱写,他用他的宠爱填满了她的记忆。这样的人,难道真的会骗她?她不敢相信,亦或者是不想相信。只是,想起一些片段总会觉得不安。无论是谢亦竹的话还是水.殇对她询问过去的态度,水殇告诉她的过去其实也没有漏洞,从两小无猜到青梅竹马,然后顺理成章的结婚,可是就因为太完美了才觉得诡异,隐约觉得她的过去并不是如此。怎么说,她忘了过去,忘了一些常.识性的东西,可也还拥有一定对事物的认知,至少那是叫桌子,这叫板凳她还是明白。问题就出在这里,她知道那东西,可她说出来的往往不对,譬如说,内急要上WC,想着就说出来了,众人惊问何为“大不留啥”?迷迷更是惊讶,愣了半天,解释曰“就是解手的地方”,众人无语,半天月枚为代表出来说“那地方叫茅房。”迷迷一怔,曰“我知道叫茅房”,可就不知道为什么拖口就出WC。只有一个说法,在她的记忆中,WC的运用远比茅房要多。而大家居然都不知道WC为何物,当时只是觉得奇怪,并没多想,现在想来,漏洞重重。若是青梅竹马,何故她认知事.物的习惯和他们不一样?不不,不要想!不要想!迷迷晃晃脑袋,终于看清了那张近在咫尺的妖孽.脸蛋,一时间心跳加速,眼神闪烁不敢和他对视。水殇抽出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你分心了?”暧昧的.声音从性感的嘴唇中吐出,想魔咒一样蛊惑人心,一个字一个字,不轻不重的敲打着迷迷的胸口。迷迷垂着眼,心乱得慌,越是心慌越无法集中神智。“这样你还能分心,是不是要我做点别的?”水殇的.声音如同的他的笑容,同样美得不像话。尤其是这样的气氛下,简直就是一味催情药。“别的……别的什么?”.迷迷确实不知道他说的别的是什么,但就莫名的觉得紧张,连说话都不顺畅。水殇忽然勾了勾嘴角,笑得特别妖,眼波流转,每说一个字就kao近她一分,仿佛马上就能贴在一起:“譬如说……”说到这里,尾音刻意提高,恶作剧似的停了下来,而后滚烫的唇温柔的吻了上去,两唇相触,触电般的感觉从唇齿相触的地方蔓延开来,细长的狐狸眼温柔的闭上,柔声呢喃,“这样……”他们也曾亲吻过许多次,但没有一次让她这么失措,他那样的眼神仿佛随时会把她吞下去一样。这个吻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轻轻的轻轻的,像是怕吓到她一样,嘴唇紧紧相贴,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比起以前狂野的吻,这个已经清水了太多太多,可偏偏如此柔情越发让迷迷不自在。身子僵硬,眼睛瞪得大大,无措的让他亲吻。良久,水殇才稍微离开分毫,粗粗的喘息忒煽情“呼……傻蛋,再憋下去断气了。”迷迷这才发现刚才一紧张居然忘了呼吸,这会经他提醒才意识到肺部已被挤压的生疼,一怔,连忙大口大口的吸了气,一张脸红的跟煮熟的虾子一样。水殇见她这笨手笨脚的模样,一时间笑了出来,宽阔的胸膛上下起伏着,气息喷在迷迷的脸上,弄得她特别痒,只想躲,好笑的揉揉她的脑袋:“真笨,真的好笨。”迷迷怒了,说她笨就算了,何故要反复两遍,是想强调什么?负气的仰起头,嘟着嘴巴瞪着他。水殇笑得越发花枝乱颤。“笑笑笑,笑死你个破狐狸!”被固定在胸口的手不安分的戳了几下。水殇果然就停了下来,那变脸的速度实在让人汗颜:“好,不笑了。”迷迷哼了两声,低下头不理他。水殇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怎么啦?”“哼哼。”“生气了?”“哼哼。”“别生气了,好不好?”“哼哼。”“给你一锭银子,好不好?”“哼……好!”迷迷两眼闪着精光抬起头,那张脸闪耀这刺眼的光芒,水殇不觉眯了眯眼睛,嘴角的笑容越发深了几分。“你骗我!”迷迷怒道。“你知不知道,你生气的样子好迷人。”水殇柔声道。迷迷瞪着眼看了他良久,气鼓鼓的两腮忽然那就瘪了下去,眼中刻意的怒气消散,剩下的是茫然和不安,黑白分明的眸子紧紧盯着他,仿佛要把他看穿一样。“相公。”迷迷道,那样子颇为认真。看他这模样,水殇也收回了坏笑,微微蹙眉:“怎么了?”该不该问呢?自己的想法毕竟只是猜测,若是不弄清楚,终究会成为心中的一个结,越扯越紧,最后终于再也无法解开……那就说了吧,迟早是要面对的吧。深深吸了口气,最终还是无法面对他,撇过眼睛,请不可闻的说:“白凝……是谁?”那一瞬间,她清楚的感觉到水殇的僵硬,嘴唇瞬间苍白,卷翘的睫毛不安的抖动着,紫眸忽闪忽闪,似乎在逃避什么。既然开了口,就没什么说不下去的,迷迷深吸一口气接着说:“相公,他是谁?我以前认识他么?我认识他的对不对……”对后那个对不对,几乎已经无法听见,语气确实笃定的。感觉到他轻微的颤抖,迷迷几乎快坚持不下去,明明一切都好的啊,只要不说,就一切都好,但是……就差一步了,既然开口了,索性就说清楚吧。房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之,只听见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交互相应。哐当——哐当——起风了,没关紧的窗子一下一下撞击着,空荡而寂寞。良久,久到迷迷以为他不会再开口的时候,他忽然叹了口气,悠长无奈的气息宣泄着某些情绪。“唉……”迷迷心中一阵抽疼,看他这样子就像针刺在她心上一样,她不想要他为难,她不想看他蹙眉,忽然就不想知道了,慌张的伸手摸摸他的脸,急道:“相公,不想说就别说,我们现在不是很好么?不管怎么,你都会这样疼的么,以前如何不重要的!”水殇勾起嘴角,笑得有些勉强:“你若想知道,我说便是。”迷迷瞪大眼看着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傻蛋,反正也没什么。”水殇伸手将她搂紧,“你们是认识,而且他喜欢你。”迷迷竖起耳朵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而水殇说了这两句便停了下来,迷迷以为还有后文,不说话等他说,结果他也没说。然后……“完了?”迷迷疑惑的问。“完了啊。”水殇耸耸肩。“这……”迷迷忽然觉得自己被某狐狸坑了,而且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话语。“难道你还想有什么?”水殇假怒着挑挑眉,“他喜欢你,你喜欢的是我,你是我娘子,我是你相公,这不就完了,莫非你还想和他怎么的?”迷迷被他说的心慌,好像一开始就是自己的错一样,委屈的扁着嘴巴。水殇便是如此,你再无辜他也能把你误导得心服口服的站出来承认所有错误。水殇说的其实也不是假话,只是把那些刻骨铭心的感情有很随意的口吻说了出来而已。瞥见迷迷的脸色,水殇暗喜,好,第一步达到,接下来就是乘胜追击,水殇清了清喉咙接着说:“我也不是有意瞒着你,可我也会吃醋啊。”说到这里还特别不要脸的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他是情敌,你想不起来他了我怎么可能主动告诉你,你居然就……”单纯的迷迷怎么斗得过这只狐狸?在水上神色具备的表演下,她果然中计了,慌忙埋住脑袋在他的怀里蹭了蹭:“相公不生气哦,不生气,以后我不乱想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可是你刚才……”水殇显然不准备善罢甘休,神色越发委屈了。“那……”迷迷真慌了,本来心里就没底,这会就更空了,“那怎么办么?要不……要不让你咬一口?”说这真把自己的手举到水殇嘴边,明明害怕的很还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咬吧!那个……那个……轻一点就是。”前一句雄心勃勃,后一句让人吐血。水殇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握住他递到嘴边的手,笑得特jian诈:“真想补偿我么?”迷迷特别用力的点点头。“我要什么都行?”迷迷更卖力的点头。水殇眼色一沉,忽然低头在她的手背上烙下一个湿漉漉的吻,低沉的声音有些沙哑:“那,我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