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时间每每想起这日都恍惚觉得是在做梦。混混噩噩噩想要醒来却被压得慌,这是梦魇了,用力挣扎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使劲全力有无法动弹一个指头。不知道是醒着还是睡着,睁眼、闭眼、睁眼、闭眼……时间就这样流逝。想要时光定格在那日,不要走,不要走,可是渺小的她面对生活就像梦魇一样,挣扎的满头大汗才发现连那么一丁点都没有为之改变。多么无力。迷迷是在三天之后才醒过来的,其实水殇那一掌力度掌握得很好,不至于晕这么长时间,或许只是她自己不愿醒来而来。水殇也不强迫,就让她睡着,静静的坐在她的床边,一坐就是一整天。双眼紧紧的闭着,似乎再也睁不开,浓密的睫毛投影在眼睑上,时不时的皱皱眉头,连睡梦都这么不安稳,似乎梦见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想不到只是三个月的时间,居然有这么大的变迁,一开始只是因为无法拒绝那样的她,就心软了,让她离去,让她去成熟。他明白她忽然要离去是有原因的,只是没有想到所谓的理由居然是那样,他知道的那一刻几乎要疯了,可是她已经离去。忽然就觉得这样一走似乎就再也无法握紧她,她随时会彻底的离开自己,再也不回来。不该让她走了,就算哭就算闹,也不要她走。深深的叹了口气,刚刚闭上眼月雪进来了。恭敬将清粥放在桌旁,退到一边低下头:“宫主,多少吃点东西,这样下去您的身子……”水殇摆摆手打断了她:“下去吧,留下一份就好。”“宫主,您的身体……”“下去吧。”语气虽然轻柔可是明显带有不容拒绝的意味。“是的,宫主。”月雪无奈的转身想要走,退到门口又停了下来,欲言又止。水殇微微抬起眼,询问的看着她。月雪忽然就跪了下去,膝盖重众砸在地上,“碰”一声脆响:“宫主,月枚……”一听到这个名字,水殇无力的表情忽然就凛冽起来,怒去浮上面容,寒着脸吼道:“下去!”月雪固执得跪着,一边哭一边磕头,额头一下一下砸在地上,不一会就肿了起来:“宫主,您开开嗯,月枚会死的,宫主,求您了!”水殇忽然就站了起来,将桌子上的东西一扫而光,因为气氛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指着门口怒吼:“给我滚!不然就滚去陪她!”月雪磕得越发厉害,额头都见血了:“宫主,求您了,月枚跟在您身边这么多年,就算行行好,放过她好不好。”水殇深深吸了口气,走到月雪的身边,弯下腰,忽然用力捏着月雪的下颌,直接用力将她提得站了起来。月雪吃痛直吸冷气,被迫和水殇对视,刚刚接触到水殇的视线就觉得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那样疯狂的眼神,甚至是从前血洗其他国家的时候都没有如此骇人,蓝色的眼眸底泛着血红。水殇盯着她,一字一句说着:“她跟了我这么久又怎么样?她敢胡乱谗言让迷迷离开,她敢违背我的命令任迷迷在月明楼受苦,饶了她?你让我饶了她?”月雪只是一个劲的哆嗦,话也说不出来,水殇一扬手,将月雪狠狠的抛出去,撞在门框上,像是断线的木偶一样,无力的倒在一边。“滚。”水殇不看她,淡淡的吐出一个字。月雪踉踉跄跄的起身,擦去嘴角的血迹,狼狈的退了出去,她明白这时候在和水殇说什么都是无用的。水殇站在门口,看着碎成一地的碗不说话,阴沉的骇人。谁也不敢再进来,时间就这样僵持着,知道**传来一阵浅浅的呻吟,低得几乎听不清楚,而在水殇耳中确是比任何声音都要清晰。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着急的握着迷迷的手,急切的看着她,忽然又觉得这样怕吓到迷迷,稍微松了松手,收敛了脸上的表情。沉寂了许久的睫毛慢慢的抖动着,眼皮轻颤几次忽然就睁开来,往事总是忽闪忽闪的眸子现在显得暗淡无光,茫然的盯着屋顶,似乎没有察觉旁边坐了个人。“迷迷,哪里不舒服么?”水殇稍微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迷迷缓缓转过头,轻轻看了他一眼,瞳孔忽然就紧缩起来,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怎么?你哪不舒服?我叫大夫。”水殇急急抚摸她的额头,迷迷却是越发惊恐,瞪着眼睛往一旁闪。这样的动作明显刺痛了水殇:“你怎么了?说话啊,说话啊。”说着想要将迷迷揽在怀中。“不要碰我!”迷迷忽然就尖叫起来,因为长久没有说话忽然出声,声音又哑又尖,怪异得很。水殇僵住了,蓝眸中是浓浓的哀伤和不解:“我不碰你,你别急。”得到了保证迷迷才放松下来,眼中的惊恐褪去,又变成了一开那副无神的模样,静静的看着屋顶不说话,眨了眨忽然就无力的闭上,似乎不愿开口。“迷迷,你怎么了?”对于迷迷忽然的抗拒,水殇一半是受伤,跟多的是不解,就算是那日她强迫她和他回来也不至于这样啊,这样的感觉实在怪异,“你是怪我将你带回来么?”见她不说话又接着说:“还是怨我不救白凝。”“救不了的,就算是筠释也救不了的……”“迷迷,你说说话好不好?不要这样。”迷迷睁开眼睛,却没有看他:“我要见白凝。”水殇一愣,握紧了拳头:“没用的。”“我要见白凝,让我去见他。”迷迷固执的重复着。水殇有些动气了,声音提高了几分:“我说没用的,治不好的!反噬的这么严重他现在还活着已经是奇迹!”毫无预兆,迷迷的眼泪忽然就流了下来,怎么也停不住,不出声,只是一直流泪。水殇坐在一边表情有些僵硬。良久,迷迷才慢慢睁开眼看向他,声音苦涩至极:“尘夭,你要我怎么做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