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开……救命啊……”罪犯直接吓得了尿裤子,推开白雪梅,挥舞着匕首冲了出去。其实我的目标就是救出白雪梅,根本就也没指望抓住他,见他逃走,不但不阻拦,还主动让开位置,直到确定他喊叫着跑远了,这才小声叫道:“白雪梅,我是张丙午。”“别……别过来……”原来白雪梅早就吓瘫了,根本就没听出我的声音。“我是小屁孩啊,我刚才是在扮鬼呢!”我又好气又好笑,老子居然会承认自己是小屁孩,真他妈犯贱啊!“小屁孩?”白雪梅登时一惊而醒,可紧接着又叫道,“不对,我明明听见有个女人说话,你……你们到底是人是鬼?”我哄骗道:“那都是我一个人假扮的,不信你把打火机打燃,看看是不是我一个人。”“真……真的吗?”她哆嗦着摸索打火机,想不到却摸到一只冰冷的小手,蓦然失色尖叫起来。“怎么了?”我急忙爬过去胡**索,顿时全身僵硬,感觉心都快蹦出来了——我居然摸到了小桃的手,甚至还摸到了她手腕上的锁链,当时还没来由的想:得,这东西可能是解不下来了,就当手链吧。岂料,这想法还在脑子里打转,那勾魂锁链居然真的变成了一条手链,而且从随着我的摸索脱落下来。“啊……”小桃惊喜的叫了一声。“噢!”白雪梅吓得死死抱住我,尖叫道,“有鬼,真有鬼啊!”“别,别怕……是,是我,还是我。”我急忙遮掩道,“真是我,我喜欢扮鬼,不由得就学着女人的声音尖叫了一下,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那么胆小。”而另一只手却拿着手链,心里还没闹明白:这勾魂锁链怎么还会变化啊,又是怎么脱落下来的……我刚才做了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不可能……”白雪梅半信半疑地试着摸索地上那支手,却被我先一步伸手盖住了,生硬的笑道,“这不是我的手吗?”“吓死我了。”白雪梅长出了口气,气道,“你这人真坏,老是吓人!”又仓惶道,“我们还快走吧,要是等他返回来就麻烦了。”“不行!”我坚决道,“他还有把枪留在这里,我们必须带走!”脑子里又乱糟糟地想:这勾魂锁链居然还可以变化,那是不是可以变成手铐呢?哗啦!我这想法依然还在脑子里打转,意想不到的事情就发生了——那勾魂锁链真的变成了冷冰冰的手铐。“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啊!”我几乎跳了起来,勾魂锁链是黑无常的勾魂法宝,我怎么可能让它变成手铐呢?难道……难道是因为我吃了黑无常的耳珠,体内拥有了他的血液?那……我简直不敢往下想了,因为这太不可思议了。“这怎么可能?”另一边……不,应该说另一个世界,黑无常跳脚道,“老谢,那个该死的张丙午居然把我的勾魂锁链给解开了!”“不会把老范?”白无常惊讶道,“那勾魂锁链是你的法宝,只有你的神识才可以解开呀,他一个凡人如何能解得开?”“我……我也不知道啊。”黑无常气急败坏道,“这小子太邪门了,他不但咬掉了我的左耳,使我失去了探听过去的能力,还能解开了我的勾魂锁链,甚至占为己有,你说……这小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啊?”“是有点奇怪。”白无常道,“要不你动用心眼看看他是何来历?”黑无常想了想:“好,那我试试。”他当即闭上眼睛,开启右耳探听起来,没过多久,脸色骤然一变,失声叫道,“我的天啊,这小子,这小子简直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什么欺人太甚?”白无常紧张道,“你倒是快说啊,都急死鬼了?”黑无常叹息道:“这小子原来是一尊吓鬼的泥像,因为千百年来积累了浓厚的信仰之力,便孕育出了一缕微弱的神魂,之后投胎转世,这才有了吃鬼唬鬼的变态能力。”白无常惊讶道:“什么泥像那么变态,居然能吃鬼唬鬼?”黑无常气闷道:“就是吞口啊,又叫吞口菩萨。”白无常跳脚道:“你是说那个因为封神有功,却被张自然大帝巧夺了神位的姜子牙?”“可不是咋的。”黑无常郁闷道,“当年封神之时,他一怒之下说出‘神都封完了,那老夫变吞口吓鬼吗’的话,结果就真的变成了吓鬼的吞口菩萨。白无常难以置信道:“他会是姜子牙转世?”黑无常道:“不是姜子牙本位转世,而是姜子牙的泥像受了香火和万众的信仰力凝结出来的一缕神魂。”“我的天啊……”白无常张大了嘴,吃吃道,“难怪……难怪他能咬掉你的耳朵,那玩意可不就是专门搞鬼的家伙么?”“妈的,这估计是上天对他作出的补偿吧,罢了罢了,算老子倒霉!”“我们居然遇上了这种妖孽……”白无常瞠目结舌。之后二人带着孤魂野鬼们继续上路,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这边,白雪梅不解道:“什么不可能,你手上又是什么?”“没什么。”我强自镇定道,“这是手铐,我是说钥匙掉了,觉得不可能,因为我一直带着钥匙的,怎么会掉呢?”“我还以为什么事呢!”白雪梅没好气道,“不就是一副手铐吗,我回去后送你一副就是。”“那可不行。”我胡捏道,“这手铐可是在黑市上买的,花了我好几个月的生活费呢。”“你这是非法的,是要被没收的。”白雪梅得意道,“可我送你的手铐却有证件的,绝对不违法。”“还是算了吧。”我灵机一动,“你真想送我一副手铐,还不如帮我办个证件得了。”白雪梅不解道:“你这手铐的钥匙不是丢了吗,为什么不换一副?”我道:“没丢,是忘在家里了,你只要给我办个证件,那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用它锁罪犯了。”“行。”白雪梅爽快道,“你本来就是协警,有资格使用手铐,我一定帮你搞定。”“那我先谢谢了。”我继续摸索道,“快找找打火机在哪儿。”“我好像记得他放在这个位置的……”她追究还是麻着胆子摸到了打火机,咔嚓一声打燃了,“哎呀,你受伤了?”第一眼,她就看到了我大腿上的血迹。“没事!”我咬牙道,“只是大腿中枪而已,死不了,你快找手枪和子弹,快点!”暗中,我瞥了一下山洞内,却没见到小桃的影子,暗中松了口气。“都怪我,呜呜……”白雪梅感动得哭了,不过内疚似乎多了一些。最终,我们找到了手枪——其实,那根本就不是手枪,而是类似于双管火药枪的东西,只不过用的是私自制造的弹壳子弹而已。子弹只剩下一发了,但对于我来说已经足够,不由得胆气一壮:“一枪在手,罪犯受首,走,我们抓他去!”“还抓啊!”白雪梅大惊失色道,“你都受伤了,还怎么抓啊?”我厉声道:“现在不抓更待何时,难道你希望他又去抓别的女人当人质吗?你还是不是警察,有没有一点正义感?”白雪梅想不到我会呵斥她,张大了嘴,老半天才弱弱道:“凶什么凶,人家听你的就是,大不了和你死在一块。”“死不了!”我笃定道,“他现在没枪了,那就是没牙的老虎!”白雪梅顿时信心倍增,或者觉得我有在一切都能搞定吧,急忙给我包扎了一下伤口,之后一手提枪,一手搀扶着我出了山洞。我不时的开启左耳,沿着罪犯逃走的路线行进。“你怎么确定他往这边去了?”白雪梅大惑不解,“还有,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其实我的嗅觉也很灵敏。”我满嘴跑火车道,“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很香吗?”“哪有……”白雪梅羞红了脸,这时候的她哪还有半点乖张任性的样子——关键是她的衣裙都撕烂了,只剩下贴身零件,还怎么嚣张啊?不过这也没什么,你没看那些在沙滩上游泳的囡囡们吗,还不都是这副打扮?话说这个时候我本该流鼻血才对,可大腿上的抢伤却痛得我心浮气躁,委实没心思想那种事情。注:姜子牙变吞口的传说的确存在,解放前,在四川贡井地区还供奉着吞口菩萨的神像,传说是姜子牙自封的,随处处可见,一般是在巨石上高浮雕似人似狮的神像,据说专门用来吓鬼,大多耸立于街边路口、道路险要地段、悬崖小道旁,而有它的地方鬼魂都消声灭迹了。20世纪开篇时,筱溪街杨家坝尚存一尊吞口菩萨,直到修建“旭水河畔”住宅小区时才毁掉。目前,河街尚存一尊完好的吞口菩萨,雕镂技艺精湛,形象栩栩如生,其艺术和考古价值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