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４９章

“明白什么了？”张三李四茫然地看着我。我也不解释，命令道：“张三，你马上去一趟李牧的饭店，把他的手机和电脑带回派出所来！”张三道：“为什么啊？”我冷着脸道：“别问那么多，照我的话去做！”“哦……”张三只得向留守的民警借了辆摩的风驰电掣而去。“走，回派出所！”我也风风火火地钻进了警车。李四一再追问缘由，可我就是三缄其口，没办法，他只得驱车直奔派出所。此刻已经是凌晨两点了，距离案发时间只有8个小时，尽管是暴风雨的深夜，派出所的同志们依然在加班加点工作，因此派出所内灯火通明，而白局长则亲自坐镇指挥，并与所长、指导员等人提审嫌疑人、分析案情。“鱼寄在哪儿？”一进门我就喊叫道。“就在审讯室。”众人下意识地站了起来，还指了指身后的房间，白雪梅更是欢快地迎上来问道，“你找到突破口了？”之前，张三李四已经把我们走访李牧的结果传回了派出所，故而他们都一筹莫展，也觉得在短时间内很难破案。我也不搭理她，径直进了审讯室，见鱼寄依然神情麻木地坐在椅子上，活像行尸走肉般。我在心中酝酿了一下要说的话，这才在众目睽睽中问道：“鱼寄，你的手机呢？”“在我妹妹哪儿。”鱼寄根本就没有做任何思考，也没看问话的人是谁，反正，这一夜都在被人审问，他早就麻木了。我问道：“为什么在你妹妹哪儿？”鱼寄道：“她说手机摔坏了，借我的手机用两天。”我道：“她什么时候借你手机？”鱼寄道：“就是今天早上我上班之前。”我又问：“在什么地方？”鱼寄道：“就在我家里。”我道：“之后呢？”鱼寄好像没听明白我的话，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任何思考能力。我解释道：“我是说，她借了你的手机后就去上学了吗？”“没有……”鱼寄道，“她说没吃早饭，而我忙着上班也没时间给她做，就让她自己去厨房下碗面吃。”我点了点头，问其他人：“小羽呢？”所长道：“小羽在隔壁那个审讯室。”“很好。”我进了隔壁的审讯室，但却掩上了房门，而白雪梅却不满地嚷嚷着，却被白局长呵斥住了。审讯室里，小羽用期待地眼神望着我，小声问：“东西找到了吗？”“嗯，就在我手机里！”我生硬道，“他手机里和电脑里的东西也被我删除了。”“你看了内容没有？”她显得很激动，又很紧张。“没有！”我镇定道，“我还没来得及看。”小羽咬着嘴唇，忽然来了句：“你有什么条件？”我也盯着她的美目，可这时候她在我眼里却是那么的肮脏，毫无一点美感可言，冷着脸道：“李信失踪之前，你是不是接了个电话？”“是啊！”小羽忐忑道，“我的确接了个电话，是鱼寄的妹妹鱼美人打来的，她说天要下雨了，没带伞，想让他哥哥给他送伞，可她他哥哥的电话没人接，于是就打给了我……本来我是准备亲自给她送雨伞的，却不料李信出了事，哪还有时间管她？”我郑重道：“她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是不是声音很小，确切的说，她压抑的嗓门说话，且电话里没有任何杂音？”小羽想了想，惊讶道：“好像真是那么回事！”“果然如此！”我神情激动，但眼神却越来晕凌厉，语气冰冷道，“你想不想要回自己的东西？”“当然想啦！”小羽不敢直视我的目光，耳根通红道，“我毕竟是个女孩子，那东西要是传出了可怎么见人啊。”我道：“那你就实话告诉我，你和李牧是怎么坑害鱼美人的？”小羽浑身一震，失声道：“你怎么知道？”见我只是凌厉地盯着她，顿时如芒在背，慌乱地推诿道，“你也知道我有把柄落在李牧手上，他让我干什么我不敢不答应的。”我沉声道：“你只需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坑害鱼美人的。”小羽承受不住我的威压，支支吾吾道：“鱼，鱼美人是个很纯洁的女孩子，虽然只有十七岁，但却出落得人比花娇，李牧早就觊觎她的美色了，加上李牧似乎发现钱多多还和鱼寄藕断丝连，于是就把主意打到鱼美人身上，可他又找不到接近鱼美人的机会，所以……”我冷笑道：“所以，他利用手中的把柄要挟你迷晕鱼美人，然后他就把鱼美人给咪西了？”“是，是的。”小羽内疚地低着头，“他不但咪西了鱼美人，还把过程拍成了视频，一有机会有利用那些视频欺负鱼美人……我什么都说了，你可以把东西还给我了吧？”哼，这个女人已经丧失了道德和尊严，谁知道她还做个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我可没打算把东西还给她，敷衍道：“我会还给你的，但不是现在！”说罢就要开门出去。扑通！她忽然跪倒在我脚下，拽着我的衣角小声哀求道：“你就把东西还给我吧，我什么都答应你。”“滚！”我险恶地挣脱她的拉扯，毅然开门而出。“啊！”贴在门缝上的白雪梅一头扎进我怀里，紧接着却笑嘻嘻道，“是什么东西啊，给我看看？”我翻了个白眼，见白局长他们正希翼地看着我，想了想道：“刚才的话你们应该听见了吧？”“嗯！”白局长振奋道，“虽然听得不是很清楚，但大致情形还是听明白了。”所长接口道：“我已经派人去捉拿鱼美人了，您觉得我的安排妥当吗？”我再次翻了个白眼，心说，命令你都下达了，还问我妥不妥当，不是脱裤子放屁么？“走，我们去大厅讨论案情！”白局长笑呵呵地拍了下我的肩膀，神态越发亲密，并带着浓浓的欣慰，入座后还夸赞道，“我们都以为这个案子越来复杂、越来越诡异了，想不到你却忽然打开了缺口，果然与众不同啊，是个当警察的料！”我谦虚道：“都是局长领导有方，同时也离不开同志们的努力，我可不敢居功！”“哈哈……”白局长无奈的摇着头，似乎并不欣赏我这种虚伪的表现。“我们什么功劳都没有啊！”所长汗颜道，“说白了都是在瞎忙活，这次要不是有小张在，我们的乐子就大了，哈哈，说起来，首功绝对是小张，局长真是好眼力啊，找了个这么能干的女婿！”“那当然！”白雪梅不害臊道，“是人家的眼光好，和我爸有什么关系？”众人大笑，而我则满头黑线——看来，这误会是越来越深了，还没得辩解的余地，真让人郁闷。然而，白局长等人的兴奋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快，一个不好的消息就传了回来——鱼美人在民警们赶到时跳楼自杀了。听到这个消息，现场没有惊呼，只有压抑的沉闷——毋庸置疑，鱼美人是畏罪自杀了，或者说，是她觉得大仇得报了，这才离开了这个肮脏的世界。“可惜，她并不知道自己杀死的人并不是仇人的儿子，而是亲哥哥的骨肉……”我有些惋惜，但却不为她的生命惋惜，因为一个冰清玉洁的女孩子被人一再糟蹋，甚至还被拍成录像，只要她还有一点贞洁观念和羞耻之心，就绝不会再留恋这个世界。白雪梅恶狠狠道：“李牧才是罪魁祸首，这种人渣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惨重的代价！”“不错！”白局长阴沉着脸道，“这一切都是李牧造成的，必须让他受到法律的严惩！立即逮捕李牧！”“是！”民警们气愤填膺地去了。同一时间，张三也回来了，在李牧的手机和电脑里，我们找到了鱼美人被咪西的视频，此外还有其女人的视频，敢情，我当时并没有想到还有其他女人遭了他的毒手，所以并不知道那些件都是李牧的犯罪证据，而酒店里的那个服务员怕引起李牧的警觉，也只是删除了属于她的那一份而已。案子就这样告破了，但还有许多疑点需要进一步核实，比如是谁偷走了幼儿园的衣服，小羽是不是鱼美人的帮凶……当然，这些细节上的问题都与我无关了，说到底我只是个打酱油的，甚至连警察都不是，不过，我从马冲派出所的同志们和白局长眼中看到了做警察的荣耀，更加坚定了做警察的想法。带着这么一股子兴奋劲，在黎明前的曙光中我回到了舅舅家，望着历经一夜风雨依然宁静的豪宅，尽管我很不习惯这里，也不喜欢舅舅和小表妹，但一想到这里有我痴恋的大表姐，一切就又都变得有意义了。“不知大表姐回来没有，昨晚又是暴风雨，也不知那个暴雨屠夫有没有出来作案？”想到这些，我内心一阵心疼，大表姐再怎么凶猛，再怎么强悍，终究不过是女孩子罢了，女孩子就该让人捧着疼着。可惜，大表姐选择了警察这个职业——这是一个不允许撒娇、不允许软弱的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