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滢月此时已经完全确认自己的情况和楚萧晗幼时是相同了的,而手中那两样东西也忽然变得烫手起来。楚萧晗说他小时候也是毒人,可后来他父亲为他寻来了解药,这么说来她手这两样东西就是……“每日将幽香放入空明盏中焚烧两个时辰,房间的门窗都要关好,十日之后你体内的毒就会消失了。”楚萧晗简单的说,“我很快就要离开了,这两样东西我日后也用不着,你留着做个纪念。”“你为什么一定要走?中土不好吗?”玄滢月忍不住问道。楚萧晗却轻轻摇了摇头说:“中土虽然繁华可不是我理想之所,如今月息国彻底覆灭了,我也就没什么牵挂了。当然如果你愿意和我一起去西方,我会更加高兴。”他貌似随便的话语中却包含了期望。玄滢月一怔,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的说出来,他的眼中也是一片坦诚,虽然的的确确心动了一下,可是她却知道自己不会去的,一是舍不得故土,二来她对楚萧晗也没有那种心思,他们还是只能做朋。见她低下头久久沉默不语,楚萧晗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失落,但很快就变得坦然了,他从来都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他笑了,笑容比以往都要轻松很多,玄滢月见了也不免松了一口气,太好了,自己还没有失去这个朋。“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玄滢月思考了一下后,问出了一个一直困扰了自己许久的问题。“你说我们很早以前就见过,可是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你能告诉我吗?”楚萧晗咧嘴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蓝色瓷瓶递到她的手说,玄滢月看着面蝴蝶的图案觉得非常眼熟,翻到瓶底一看,面清楚的写着一个“玄”字,于是猛然想起这是当年父亲命人统一烧制的,可玄家的东西又怎么会在他的手?“十二年前我曾经从江阴白的手逃出去过一次,虽然后来又被抓回去了,但是却遇到了一个小女孩,她不仅不怕我,还给了我伤药。你那时也就六七岁,应该早就不记得了。”他的话一下子唤醒了心中沉寂已久的记忆,那时她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和来访的尹似水钻进树林的深处,然后看见了一个满身是伤的男孩子……“原来是你……”她不禁呐呐的开口,当年她不过是顺手而已,却没想到楚萧晗竟然一直记在心,那座新建的露水山庄恐怕也是他后来寻来工匠重新建造的,他对自己竟然如此的用心……什么东西哽在了喉咙里,让她说不出一个字。“今后你好好保重,说不定还有再见的一日。”楚萧晗站起身来就往外走,他脸的笑容显得非常轻松。看着他高大的背影,玄滢月想起来什么,急忙说:“楚萧晗!我师姐她虽然看起来木讷,却真的是非常可靠之人,你……你要好好待她!”师姐花俾莹虽然不善言辞,但她看向楚萧晗的眼神却明显不同,玄滢月就知道了她为什么能待在子午神教这么多年,鞠躬尽瘁。假如自己不说出来,恐怕师姐一辈子都不会说出自己的心意,只愿意默默的守护一旁,所以她至少希望师姐能拥有幸福。楚萧晗背对着她举起了手,低沉的嗓音坚定的响起:“我知道。”淡淡的话语却让玄滢月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楚萧晗的身影在阳光的照射下似乎反射出淡淡的光晕,显得那么高大挺拔,她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会记得这个身影……楚萧晗走后玄滢月用空明盏和幽香熏了自己十天,十天之后当她再用自己的血试验时,那些被用来试验的小动物什么异样的反应也没有,一个个都活蹦乱跳的,而自己的血液里再也没有那种诡异的甘甜和花香气了。“太好了,滢月!你身的毒真的解了,想不到楚萧晗竟然和月息国有着这种千丝万缕的联系,难怪我查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什么线索。”燕幽悠高兴的拍着手说。“嗯,真是太好了。”玄滢月也忽然觉得轻松了下来,压了她这么多年的大山终于移走了,可她却从没想过解药会来得这么简单和这么突然。想起仁心为了这解药所做的那些事,还有那些为了这解药而枉死的人,她却再也轻松不起来了,甚至觉得有些讽刺。只是因为自己而已,因为那邪恶的花,仁心的疯狂,月息国的那些无辜的百姓,还有父亲……玄滢月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可是这份自责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顾延风带来的一封信又让形势紧张了起来。“这是我的属下连夜送来的消息,绝对可靠,你有什么打算?”顾延风事先看过了消息的内容,所以如此问道。玄滢月和燕幽悠都脸色阴沉,假如这信的消息属实那么这件事来得也太突然了,而且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假如成功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好在这次来月息父亲手下的兵马并没有什么损失,所以这件事还有挽回的余地,于是她立刻把淳于奕找了来。父亲如今已经去世,淳于奕作为副将自然要担任军队临时的统帅,而且这些兵将也都是父亲亲手培养起来的嫡系,所以指挥是没有问题的。淳于奕看着那封信越看越惊讶,最后好不容易才恢复了平静:“郡主,这信所说的可都属实?假如是真的那京城可就大大的不妙了!”“你放心,消息的来源可靠,如今我们还有世间,你速速调集所有的骑兵,我们连夜就出发赶回京城,但一定要小心行事,谁又知道我们军中是不是也隔墙有耳。”玄滢月吩咐道,“还要通知吴校尉多注意,我们走后是不是有什么可疑的人。”“是,属下知道了!”说完淳于奕就大步出去了,玄滢月所吩咐的事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傅彩媛,我原来竟然小看了你。”玄滢月恨恨的低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