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即将离别

第94章 即将离别在灿烂『迷』人的星空下，秦川和李寻欢在荒沙遮大地、触目灰黄的小戈壁半沙漠地带策骑疾驰。赴宴的第二日一早，他们就卖了马车，离城而去。和以前一样，在这大草原上毫无目的的四处流浪。不知是有李寻欢在身边，还是秦川那夜对那几个大明尊教的教众说的话起了作用，在没有人来打扰他们。这几日里，秦川与李寻欢走遍了整个草原，游遍了塞外美景，从昨日起，他们终于进入到戈壁沙漠区域。塞外永远都没有中原的细腻与柔*彩，可是却有一种格外惊心动魄的粗犷。在这里，就好象独自面对着天地，一呼一吸之间仿佛亦充斥了天地之间的野『性』！秦川原本就对各地的美景充满着向往，不然当初在中原时也不会时常的到处游览，更是被阴小纪责怪他驴客的自称简直不知所谓。早见识过中原的各种秀丽风景的他，现在同样深深的『迷』恋上了这大自然的威严与细腻，豪迈与温柔。这一切真是造物主的神奇！自从他穿越到大唐后，就一直为了生存而小心谨慎，不是游走于各方势力，算计活命，就是苦练武功，以期可以早一日有自保的能力，从来没有说能够安静的静下心来好好的欣赏这没有被污染过一丝一毫的壮美天地。也只有在李寻欢陪着的这段日子，才让他真正的放松了自己的心情，体验到了另一种无拘无束的生活。有那么一刹那，秦川真的想过就这样一直走下去，似乎也不错。他们是今天早晨进入的这片大漠，就算两人内功深厚，股下更是骑着突厥的名马，至此时也是人马劳累不堪，况且夜风刮起风沙，漫天照面的打来，实在令人干涩难受。这感觉就像是在人间的地狱内饱受活罪的折磨，除靠仅余的一点意志和希望支撑，再无其它可持。秦川疲惫之至，一阵强风带着沙尘铺头盖脸的迎面打过来，嘴里涩涩的很，不用嚼也知道嘴里沙粒不少。他看着前面李寻欢安稳的背影，不由得叫道：“李大哥，马儿快捱不下去啦！”李寻欢头也不回，朗声说道：“继续走，不要停。你要懂得真气的呼吸之道，武道上的道路岂是你想退就退的！练武就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只有在这样的困境中，才可以更快的磨砺你的本『性』，才更容易让你体会到成功的困难。”秦川听的大为感动，他知道李寻欢正是为了自己才如此苦口婆心，自从和武尊毕玄定下三年之期后，自从出了突厥都城之后，李寻欢就是这样不时的全方位指点自己，根本没有局限在小李飞刀之上。能有这样的大哥，人生何求！他再不说话，咬紧牙关，苦苦的支撑着*的马儿，跟在李寻欢马后，朝着沙石连天旷野奔驰。忽然前方天际尽头现出一条绿线。李寻欢无喜无悲的声音在埋头赶路的秦川耳边响起：“你往前看！”秦川愕然的抬起头来，然后就精神大振。天尽头的那片绿『色』让他心中无比的感动，就像是濒久旱的干苗突然遇到了细雨，上岸的鱼儿突然跃入了大海。“牢牢记住现在这种感觉！在绝望的尽头就会有希望出现！”秦川猛的点头。绿『色』的线条随着两人的前推变成一片绿『色』的的丛林，纵的、横的、一条条、一行行的耸立着。生意盎然，吹来的风、送来嫩草和湿润的气味。使他们有如从地狱走出回到美好的人间。笔直的杨树和茂密的榆槐紧挨杂生。形成天然的防沙阵形，绿油油的草野冲展开去，覆盖着一座小湖四周的岸原，仿似由天而降的—块绿毯。濒临倒毙边缘的马儿停下来在湖旁边喝水吃草，李寻欢拿起马腹上的羊皮酒囊，往口中灌去。而秦川则盘膝坐在草地上，一动也不动的修炼内功。此番出来后，经过李寻欢的种种指点，他的见识已经大为长进，关于武学上的各种相关知识已经相当的丰富，知道精疲力竭之际，最是练武的好时机。毫不夸张的说，李寻欢可以算是秦川的师傅，虽然秦川身上的武功绝学不少，但是光靠这些远远不能成为一个武林高手，还需要通过一场场的实战来提高自己的经验和认识。而李寻欢毫不藏私的将自己的经验传授给秦川，这绝对是他此行最大的收获。不然靠他自己通过实战来学习，那要等到牛年马月。要知三年后就是他与毕玄的决斗之时。秦川经过近半个时辰的调息，体力和精神回复大半，心中又在充盈着斗志和信心。李寻欢望着夜空中闪烁的群星，打了一个酒嗝，说道：“我们今天就在这里休息，明日再继续往前赶路。”秦川双手放在颈后，往后一仰，就躺在了草地上，先是感觉身下的青草有点扎人，弄得身上痒痒的，很是舒服。他看着『迷』人的夜空，随口问道：“李大哥，这次也是没有目的地吗？”李寻欢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问过牧民，等过了这块沙漠，就离中原重镇雁门关不远了，到了那时你就可以经雁门关先去太原，然后返回长安了！”“嗯？回中原？”秦川顺口又问道，“那李大哥到时候一定也去长安了？正好可以陪李大哥好好欣赏一下中原的繁闹景象！”他早就有些不放心长安的家人了，虽然也曾发过几封书信报平安，但毕竟心中还是有些惦记。“你自己回去吧，我暂时还没有回中原的打算。”李寻欢看着手中轻了一半的酒囊，淡淡说道。“什么？”秦川一惊，立刻从地上坐了起来，眼睛死死的盯着李寻欢，语气急促的追问道：“李大哥你为何还要留在塞外？难道你还有什么事情没做吗？”李寻欢看着秦川紧张的神情，淡然一笑，学着他的样子也躺了下来，一阵泥土与青草夹杂的好闻气味涌入鼻中：“你看着天上的星星，不论世间众生怎么沧桑变化，起起伏伏，它们总是挂在天上，没有丝毫的影响。这滚滚红尘与我已是遥不可及，好不容易才从江湖纷扰中跳了出来，又怎会再轻易踏进去。”他侧脸看着秦川无语的表情，淡淡说道：“我们初次相伴而行的时候，你所唱的那首小调‘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也许符合你的心情，毕竟你风华正茂，对未来还充满了希望。而我已经厌倦了这所有的一切……”秦川看着李寻欢萧瑟的脸庞，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原书中李寻欢出塞是为了躲避自己心爱的女人。虽然他心中认为自己是为了林诗音好，但他的心情绝对也不好受，说不准还真有点心灰意冷的感受。这也是为何自己在与他相伴的日子里，总是想方设法的让他顺心，让他开心的最大原因所在。经过这么一段日子的相处，李寻欢已经视自己为知己好友，不然也不会屡次相救。当秦川看着李寻欢和自己大口的喝酒、高声的畅谈的情景，总以为李寻欢已经放开了心胸，可是这时才突然发现，自己大错特错。林诗音就像是一把锐利的长刀已经在李寻欢的心中刻下了难以泯灭的痕迹！这道伤痕也许一时不会察觉，可是一旦夜深人静，静寂无声之时，就会发作，就会让李寻欢痛不欲生、暗自伤神，生出避世的想法也毫不为奇了。秦川的思绪被李寻欢的咳嗽声所惊醒，他看着脸上红晕还未散去的李寻欢，深深的叹了口气：“既然如此，就随李大哥吧！”……秦川驰离绿州，再次踏进黄沙之时，心情与先前绝对是天渊之别。虽然此时他已经养足了精神，变得生龙活虎，身下的马儿也是饱食歇足，恨不得立刻展足狂奔，可是不久之后就要与李寻欢分别的消息让他心中黯然，对什么都有些提不起劲来。此时离天明尚有半个时辰，李寻欢与秦川策马缓缓而行，他看着秦川变得有些沉默，大声的笑了起来：“秦川，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不必这么难过，再说我不回中原，难道你就不能来草原吗？我还期待着当下一次见面，你的武功可以有大的突破，到时候我们来大战一场！看看小李飞刀对小李飞刀到底是怎样的景象！”秦川闻言，终于振作起精神，他不愿意让李寻欢看到自己颓废的心情而心生愧疚。嘴里大声的回到：“哈，我秦川天生就是在追逐着命运的脚步前进，在关内如是，来到塞外亦如是。放心吧李大哥，用不了多久，我保证让小李飞刀的大名传遍天下、人人皆知！”“好！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李寻欢哈哈大笑。秦川扬鞭指着遥远的地平线处的一座山丘，豪气大发的说道：“李大哥既然有心考教一下小弟的功夫，现在也是可以。我们就以前面那座山丘为凭，看看谁能最先赶到……”说着秦川就打马狂奔而去，只留给李寻欢一个潇洒的背影。“李大哥输了可不要像个女孩子似得哭鼻子呀！”秦川的话还在耳边，人已经策马奔出去数十步，李寻欢看着他的背影，微笑着摇了摇头，心中却有了一丝感动，还是这副赖皮的样子！他当然看得出秦川仅是为了安慰自己，故作高兴罢了。能在这个陌生的时代里，结交到这样一位挚友，真是人生之大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