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悟通本心

第126章 悟通本心秦川看着救了自己的商行一路远去，心中充满了感激。正是这些普普通通的百姓组成的小商行在长安城外的渭水之旁救了自己，并在不知道自己来历的情况下，一路带着自己远离了李阀的势力。尽管秦川已经将身上所有的金钱和值钱的物件都送给了恩人们，可还是没办法表达自己心中的感激之情。等那几辆马车消失在地平线后，秦川深吸一口气，一步一步的往路旁茂密的丛林去走去。在他的脸上，一道深深的伤疤横溢在他的右颊上，那是李靖给他留下的纪念！自他清醒后，就下决心要改变自己消极避世的心态，要做一个下棋的人。所以当伤势一大好，他就向自己的恩人们辞行。自从习武以来，虽然秦川在“成为武林高手、在这『乱』世中活命”，这样的目标下一直勤奋苦练，不敢丝毫放下自己的武功，可以他一直处于一种锦衣玉食的环境，对其心『性』来说，简直就是大敌。因此李寻欢也曾对他说过，只有悟出了自己的心境才能武功真正的大成。其实谨慎而行、务求不会惹起不必要的麻烦，这诸多算计都是秦川为了生存而刻意压制住了自己的『性』格，这些并不是秦川的本心。高中时就敢和老师对着干，大学时更是在全校师生大会上调侃学校领导，这样的人怎会是那种胆小怕事，畏畏缩缩的『性』格呢？只是在生命危急情况下的无奈之举罢了。所以当秦川终于认识到这『乱』世中的本质，开始反省自己先前的行事作风是如何的憋屈和郁闷之后，他终于想要作出改变了。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乎？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去他妈的，老子从今以后当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已经死过一次的人难道还会再惧怕死亡吗？从今天起我当敢爱敢恨敢喜敢怒，心灵明净如赤子，意志坚强似钢铁，纵然被天下围攻，只要问心无愧，自当傲然独行。自己穿越这一回，又岂能白白的度过！《覆雨翻云》中魔师庞斑，曾经在其师蒙赤行火化后，赤足而行于天下，苦心磨砺，最终成为了天下第一高手。自己虽没有他那样的才情，也无法数年如一日，但这样的方法正可以磨砺自己的心『性』和意志！阳光妩媚，白云飘飘，天上一行大雁排成人字形往南边飞去。这将是我迈向武道最高峰的修练过程中无比重要的一步！秦川踏进了密林。昏暗的月『色』下，一条小河从山顶上蜿蜒下来，若不是泉水叮咚的声响，这条小溪几乎不会被人所发现。秦川盘膝坐在小溪不远处的一个木桩上，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的景象焕然一新，好似戴上了夜光镜一般，看的清清楚楚。经过近四个时辰的默坐冥修后，他体内的真气此刻已然达到了经脉可以容纳的最大限度。他扫视了一番四周，然后将目光集中到流淌的小溪之上，左手一拍地面，就轻飘飘的落到小溪边上，然后他俯下身子痛快的用手扶起溪水往脸上浸去。冰凉而清新的溪水拂面顿时让秦川精神一振。他稍一停顿片刻，就往小溪对面的丛林里扑去。不多时，从远处传出野鸡咯咯咯咯的尖叫声。风声响起，秦川坐回原先的木桩上，就着溪水开始清理手中的野鸡，拔『毛』清肚，然后用一团泥裹上，丢到已经快要成为灰烬的火堆之中，扔了几块木枝上去，右手轻轻一抚，顿时火光大作。然后他站起轻轻的舒出一口长气，练功的时间又到了。秦川拿手中的树枝作剑，猛劈三下，随即尖锐的破空之声就传遍了附近的树林。他摇了摇头，这三剑虽然在力道、速度上均整齐划一，但是三剑中看似一气呵成，但中间却有漏洞存在，若对手是一个高手，必然会利用这点可乘之机反击。凝神想了片刻，秦川又闪电般的击出三剑，然后脸上就浮起一丝喜『色』。这才是自己想要的！三剑中虽然仍然存有漏洞，却因三剑一剑强于一剑，那一往无前的凌厉气势足以让任何高手心生顾忌，反映不及。秦川长啸一声，手中树枝化作漫天的星光，变化无穷之外更有一种凌厉的气势。空气被搅动，传出嘶嘶的声响，一时间，在他身周方圆一、两丈，剑气腾空，杀气贯盈。骤然间，他一点地面，便往空中掠去，当到达最高点时，俯身下冲，手上的树枝没有任何变化，直直向下，但其势凌厉无匹，竟然胜过了当初手持飞仙剑之时。空气被这杀气割破，形成淡淡的光晕，环绕着秦川。当快要落地之时，秦川才生出一丝变化，手中的树枝，划出一道神妙的圆弧，往火堆中挑去。火堆中飞出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冲上天空。而让人惊讶的是，树枝之上剑气森严、夹带着巍巍重风，如此居然没有掠动火苗半点。秦川昂然站在火堆旁，右手一甩，手中的树枝闪电般刺入小溪对面的一颗足足一人怀抱的大树之中。这时，从空中落下一团黑兮兮的东西，他闪电般的接过，丝毫不惧畏手中滚烫的感受，左手轻轻一拍，『露』出一块热气腾腾的鸡肉来。正是先前做的简陋版叫花鸡。风如拔山努，雨如决河倾。连绵的秋雨已经下了三天，风夹着雨星，东一头、西一头劈劈啪啪地击打在秦川的身上『乱』。虽然有内功抵御，秦川还是浑身湿漉漉的感觉到寒冷。此刻他正深一步、浅一步的走在山林中，每一步都坚定无比。此时他已经进入到连绵数百里的大山之中。这一路上，他渴了饮山泉，饿了打野味，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除此以外的任何时间都用在了练功上面。虽然无意学习魔师庞斑赤脚而行，不过因为山中根本没有路，高低起伏，坑坑洼洼，过了数日后，他终将脚上的鞋子踏破，只得赤脚行走。好在他内力不凡，将洗髓真气踱到脚上，不至于被划破割伤。可就是这样，一路行下来，他的脚上还是磨穿了几层皮肤，换上了厚厚的老茧。脸上也是胡子拉碴，身上衣衫褴褛，再加上披头散发的造型，活脱脱一个人猿泰山。就在这大雨倾盆中，秦川登上了附近一座最高的山峰，山顶上的风更大也更寒冷，他的衣服早已湿透，可是此刻也被刺骨的寒风吹得啪啪做响。他放眼望去，远处高耸峭立的峰岳远近高低的如大鹏展翅，延伸开去，岩壁千重，再加上那因雨击而溅起的淡淡的雾气，令人生出飞鸟难渡的感觉。在最近的一座山头的侧面峭壁上，一棵青松傲然独立。大雨倾泻中，这棵松树巍然不动，寒风吹过时，这棵松树不屈不挠的扳直了自己的身子。秦川心中一动，缓缓的朝着这棵松树俯下身来，口中喃喃自语。他竟然是在行礼！盯着这棵松树许久，秦川才面无表情的才从山顶的另外一面走了下去，一步一步继续向着西南方向前行。时人不识凌云木，直待凌云始道高！太阳从东边升起，又从西边落下，秦川都忘记了自己到底在这大山中走了多久，只是发现越往前走，树木就越茂盛，猛兽也开始频频出现。在之后，天上就开始飘起了鹅『毛』大雪，天地间到处都银装素裹，白茫茫的一片，天上冷风呼啸，刀子一般刮得人脸十分的疼痛。此时他的衣服已然烂成了碎布，雪落到身上，被内劲一*，化了开去，然后流淌到脖子上，身上，脚上，全身都是冰冷，饶是他洗髓真气充盈无比，也有些受不了了。于是他练功的时间就更长了，靠着活动来抵御冰雪的寒冷。此时的秦川已经习惯了这样每天的行走和练武，心『性』也变得更加的坚强。而荒山野林中，人踪具无，这一路的寂静，沉默，和行走，也让他渐渐的忘记了尘世的喧嚣，心灵放飞进了天地之中。他的身体经过风霜磨练，原来略白的皮肤已经成了古铜『色』，他一路风餐『露』宿，身体不但没有垮下去，反而是越来越强健，脚步越来越有力。他开始将自己的武功融会贯通，太极拳架在和天外飞仙身法结合，自自然然的形成了一套轻功，他踏出的每一步中，自然的使了出来，虽然仍然是一步一个脚印，却显得更加的轻盈而洒然。飞仙剑法终于在无数次的反复琢磨练习之下，完全的领会。纵然没有叶孤城那样的威势，却可以收放自如，使出后体内真气结余甚多。体内洗髓经也又做出了突破，当他闭上眼睛的时候，心境寂静深处，甚至可以看到自己经脉之中，真气如水流一样潺潺而过，在全身上下身体各处不停的循环。冰雪初消之后，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原始森林中再度开始出现动物的踪迹，不时有一条长蛇从枯枝败叶中游过。这天，秦川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虎啸之声，然后就有一个小白点从远处直往自己这边窜来。在这个小白点的身后，腥风大作，一直足足两丈多长的猛虎紧追不舍。秦川定眼看去，原来这个白点居然是一条罕见的白『毛』狐狸，只见它身形矫健，锋利的爪子往地面上一登就奔出四五米元，在空中时，那条白『色』的长尾还左右摆动，就像是船只的风帆一样，控制着风力。这时白『毛』狐狸突然发现自己的前面立着一个人，飞起的身体已然控制不住，一头栽进秦川的怀中，哼了一声，居然晕了过去。秦川有点哭笑不得的用抓猫的方法，抓着它的脖子提了起来，以他的现在的心『性』，也不由的暗自叹道，好漂亮的狐狸！手中的这只白狐一尺来长，皮『毛』柔软光滑，虽然已经晕『迷』，但是身体还是簌簌颤栗。“吼！”老虎看到自己的猎物居然被人抓住，不由的向秦川示威。秦川皱起了眉头，另一只手反手一掌劈向老虎。可是这老虎凶悍异常，竟然一个跳跃躲了过去。一丈长的虎尾扫向秦川的面门，带动着空气的呼呼作响。秦川哈哈一笑：“好畜生！”，一个翻身凌空跃到老虎头顶，一脚将这只猛虎踢得脑浆迸裂，生机具无。就在秦川轻飘飘的落到地面的时候，他手中的白狐，猛然一挣，箭一般的『射』了出去。“咦！”秦川不禁发出一声惊奇，难道刚才它只是假装昏『迷』吗？被一个小狐狸捉弄，秦川有点哭笑不得起来。不过他心中无欲无求，当下也不停留，就继续往前行去。夜里，秦川走到一棵大树下，打算修习内功。这时就听头顶上方，传来叽叽喳喳的尖叫声。他抬头望去，树顶盘旋着几只啄木鸟，不是俯冲向一个鸟巢，然后就被巢中闪过的一点白影打飞了出去。秦川吃了一惊，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那道白影应该就是他白天看到的那只白狐，只是它在那里做什么？好奇心起，秦川收敛起身上的气机，往另一颗树上飞起。到了树顶，就着月『色』，朝着白狐的位置望去。秦川一看之下，不由的一怔。只见月『色』下的鸟巢中，一只白狐正四肢按着两个小啄木鸟，而它的嘴边还叼着一只啄木鸟，那只小鸟还没有死去，正拼命的挣扎不停。白狐用力一咬，将口中的小啄木鸟咬死，然后一甩头将其丢在一边，就俯下头去叼按在爪子下的另一只小鸟。这时从空中俯冲下一只大啄木鸟来，白狐的前爪闪电般挥出，顿时将那大啄木鸟的身子击飞了出去，空中飘下点点羽『毛』。等白狐终于将剩下的两个小啄木鸟咬死后，那在空中盘旋的两只大啄木鸟叽叽喳喳的悲戚几声，然后就飞走了。这时，白狐才慢理思调的开始啃食起鸟窝中的小啄木鸟来。秦川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一个先前的受害者，转眼间就去害人，这是动物的本『性』，便是人也不例外。谁能说白狐错了，谁又能说是啄木鸟错了呢。物竞生存，优胜劣汰罢了！这才是天地至理！大道无名，天道至公，练武之人，为人处世，必须直指本心，决断杀伐，同样要单凭心意。秦川原本就已对此隐隐有了自己的理解，这一段日子来的磨练更让他逐渐脱去凡尘桎梏，言行举止，皆由本心而发。此刻看到白狐的种种，头脑中一道亮光划过，他忍不住长啸起来，激越高昂的啸声滔滔不竭的传了出去，惊起无数歇息的猛兽和飞鸟。另一棵树上的白狐一惊，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紧张的四处张望，然后就不顾鸟巢里的美食，闪电一般从树上窜了出去。秦川这一声长啸，足足吼了一个时辰，然后才感到体内真气力竭，不由的停了下来。他双目精光四『射』，口中喃喃自语道：“从今往后，我当不理世情，不分善恶，专于武道！万事只凭自己的本心，善我者未必善，恶我者势必恶！”如此一番顿悟后，秦川一个翻身，便往树下翻去。他心情大好，也不再去修行什么洗髓经，又直直往前走去。不悟本心，未得根本，不得根本，自是凡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