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教导

第142章 教导安乐窝二楼，鲁妙子和秦川席地对坐，两人口中都是念念有词，不时的点头摇头，一副论道的架势。而徐子陵和寇仲则并排安坐一旁，静静的听着，不时脸上掠过一丝怀疑或者惊喜的神『色』。这正是秦川为了徐寇二人所创造的特殊教学方法，除了在鲁妙子擅长的某些技艺如机关学、园林学、理数学、建筑学、天星学和地理学面前，自己慎言慎语外，包括兵法学和武学，他都是通过采用和鲁妙子倾谈这样的方式来让徐子陵和寇仲学习，能吸收多少，全看两人的悟『性』和领会，而不是强自将自己的观念加在两人的身上，这正是不忍两个有潜力进军宗师境界的后起之秀因接受了太教条的思想而心中有了拘束，心灵不能通透，从而无法达到三大宗师那样的高度。为什么秦川会如此不遗余力的为徐子陵和寇仲两人考虑呢？一方面秦川却是在偿还铸剑欠下的人情，不然日后要是一旦自己和这两人交手必然会因心中对他们有阴影而无法狠下杀手。另一方面却是为了培养两个日后潜在的对手。他现在已经进入先天，算是一脚踏进了宗师的大门，剩下的就需要自己通过不断的挑战和磨砺来提高自己。他是如此的自信自己必然可以达到三大宗师那样的高度。高处不甚寒，当自己真的站在了武道的最高处，如果没有别的人来挑战还有什么乐趣呢？此时就听鲁妙子微笑着说道：“天地之间，莫不有数，而万变不离其宗，数由一始，亦从一终。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这两句乃易经系辞中的两句，术家一向视之为教人卜筮之法，皆因卜筮时用着五十茎，演数之法，必除其一，却不知天地之理，尽在这两句之中。”秦川点头应道：“却是如此，五十乃完满之数，当数处五十时，天下万物各处其本位，无有动作，可是若虚其一数，生成四十九时，便多了个虚位出来，其它四十九数便可流转变化，千变万用，无有穷尽。”旁边的徐子陵和寇仲只听得面上红光满面。他二人虽然没有看过什么易经，但是仍然可以理解秦川两人话中的意思：这就像是一个屋子中有五十张椅子，每个椅子上都坐了一人。假若规定不准换位，又不准走开，自然不会有任何变化。可是若少了一个人，空了一张椅子出来，那自然会产生很多的变化了。就听鲁妙子接着说道：“天下间无论哪种学问，至乎武功、人生，其最高境界，都在怎样把这个失去了的‘一’找出来，有了这个‘一’，始可重返天地未判时的完满境界，这就是我经三十年苦思偶得的最大发现。这‘失落的一’又或‘遁去的一’随着天地周游不息，流转不停，同时存在于万物之中，老子名之为‘道’，释迦称之为‘佛’，佛正是觉悟的意思，千变万用，尽在其中。”此言一出，顿时徐子陵和寇仲两人全身剧震，虎目『射』出前所未有的电芒。鲁妙子和秦川此刻仅仅是在讨论天星学，可是在两人的脑中却是联想到了武功：若以决斗者本身而言，气发则为窍，而气发的至本原处，则是活的生死窍，若此窍被破，任是宁道奇、毕玄之辈，亦必死无疑。倘真气游走全身时，此窍亦不断转移，就像这‘遁去的一’随天数不断变化那样子，则敌人便无从掌握和破解。而且此理放在招式上，又是恰如其分，在招式上，则有最强和最弱处，亦随招式变化流转不停，如能避强击弱，就是最厉害的制敌手法。由此可见，徐子陵和寇仲两人实乃武学上的绝世天才！秦川心有所感的回头望向两人，见徐子陵和寇仲两人的神『色』中透出惊喜万分的神情，那还不明白两人一定大有所得。他有心在提点一番，当下就接过鲁妙子的话头，说道：“鲁老你这番话，仅仅讲到‘法’，还没有点到‘『性』’。”看到鲁妙子不明所以的皱起了眉头，秦川解释道：“从结果上来说，找到‘遁去的一’便可觉悟本心，见『性』明心，重返天地未判时的完满境界。不过若不能悟通本心，明其根本，有如何能找得到这‘遁去的一’呢？这正是不悟本心，未得根本，不得根本，自是凡夫！”鲁妙子想了想点头赞道：“不错，正是如此。”旁边的徐子陵和寇仲两人也若有所思的沉思了起来。这就像是遇到了三大宗师那样的高手，打斗起来，很难找到他们的弱点之处。他们非是没有至弱之点，只是至强至弱能合而为一，根本让人无迹可寻！假设能先一步找到其下一招变化，使其击在空处，亦可使其『露』出最弱的一点。而这个假设就需要高明的眼力和智慧，需要自己的武功和心智足够的高！这就像是盖房子一般，空中楼阁始终是虚妄的东西，必须先要有基础才行。……秦川和鲁妙子漫无目的的讲着，然后就不知怎么将话题拐到了治国之道上。秦川侧头往寇仲的方向看去，果然这小子耳朵竖的老高，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他不由的一笑，正好听到鲁妙子说道：“凡治国之道，必先富民。民富则易治也，民贫则难治也。奚以知其然也？民富则安乡重家，安乡重家则敬上畏罪，敬上畏罪则易治也。民贫则危乡轻家，危乡轻家则敢陵上犯禁，陵上犯禁则难治也。故治国常富，而『乱』国常贫。是以善为国者，必先富民，然后治之。”秦川点头说道：“鲁老说的仅仅是如何才能富国，强国之道。其实治国之道很简单，只要有健全的法律和制度让人有法可依有度可量就可以了。”“咦，这倒是从未听过！”鲁妙子不由的惊讶问道。秦川一笑，解释道：“前隋杨坚在位时，不仅建立了三省六部制度，让各部门相互牵制和制约，同时避免宰相的专权，又一定程度上牵制君主**，可算是一种很完善的制度。尤其是杨坚毅然采用的科举制度，让门第不高的有才能的人参加到政权中来，这不仅限制了门阀的权利，同时也扩大了统治阶级的基础，可算是一代明君！可惜隋炀帝杨广昏庸无能，不然有这样的健全的制度，天下归心，又怎么可能被覆灭呢？真是让人可惜可叹啊！”鲁妙子也点头赞同，一副心有戚戚然的样子。秦川的话刚好挠在寇仲的痒痒处，终于忍不住『插』嘴道：“那么说来，只要后来的势力抢了天下，只要继续执行杨坚的那套制度，就可以天下归心了吗？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制度？”秦川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根本就无所谓什么更好的制度，只有是否合适而已。如果过几百年后，这世上再没有什么皇帝，那现在的制度还可能存在吗？”“什么！”鲁妙子和寇仲徐子陵三人同时失声道。“没什么稀奇。你们看，早在上古时期，不也是没有什么皇帝吗。那时侯人人平等，所有的领袖都是大家推举出来的，如果这个领袖让众人不满，就将其换掉。所以我相信将来的某一天仍然会出现这中状况！”鲁妙子凝神想了片刻，慨然道：“我就从未想到过这一点。秦小子，你的眼光果然长远！”秦川暗自腹诽：要不是老子来自后世，又哪会知道这些呢。他此刻谈『性』上来了，就将后世的民主制度和君主立宪制度，详详细细的和鲁妙子、徐寇三人描述了一番，让三人听得又惊讶又大为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