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怜女亦是大丈夫

第198章 怜女亦是大丈夫从这天开始，秦川便在幽林小筑中住了下来。在他进幽林小筑之时，曾在小谷的入口处看到过一座石屋，这间石屋原来的主人正是霸刀岳山，不过此刻已然成了秦川的居住之所。或许是两人都已经调整过心态，再次见面的时候，秦川和石青璇相谈甚欢，他更是从与石青璇相处的时刻中，感受到了一种酣畅而写意的感觉。当初在飞马牧场时，秦川曾对鲁妙子渊博的知识而佩服不已，而在幽林小筑中，秦川又泛起了同样的心情。石青璇无愧于她天下第一箫艺大家的名头，她不光是在箫艺上有着精湛的技艺，便是其他乐器上的造诣亦堪称大家，而且她对诗词歌赋之类的学识同样相当精通，好几次在两人的讨论中，她的问题几乎让秦川词穷，若不是秦川身藏几千年的文化底蕴，还真不能和她随意聊天呢。说来奇怪，秦川的心头竟然不自禁的泛起了一丝自愧的感觉。至于为何在鲁妙子面前没有这种感觉，反而在石青璇的面前自愧，这个恐怕却是要将原因放在石青璇美丽的容貌上了。不论如何，秦川却是深深的陶醉在与石青璇在一起的日子里了。……这天天还不亮，石青璇便起床，简单地梳理一下有些『乱』的头发，走出石屋，然后她就被一阵诱人的香味吸引，情不自禁的寻着香味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只见在小溪对面的一块平坦的岩石之上，搭起了一个原汁原味的岩石灶台，而秦川正在俯身在灶台前作弄着什么，那股诱人的香味正是从灶台上炖着的陶锅中飘出来的。石青璇的眼睛一亮，然后便轻轻的走了过去，然后倚在这个粗陋的用几根绿竹搭建起来的厨房的门口，饶有兴趣的看了起来。秦川不需要看也从心神之中感觉到了石青璇正倚门看着自己，他的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并没有和石青璇打招呼，还是神情自若的捣鼓着自己的早餐。突然间，他的心底浮起一幅画面，眼前的这种场面，竟和前世电影中的某些画面出奇的相似，很像一个一直受丈夫娇宠的妻子在观看丈夫在厨房里的表演。这么一想，秦川原本淡然的心境立刻变得有些局促起来，而厨房中的气氛似乎也有些温馨和亲切起来。只是秦川的那缕杂念很快便沉落在心底深处，只因他那敏锐的耳中突然听到了石青璇肚子中传出的一阵咕咕声。秦川不由的想要失笑，不过他很好的将这抹笑意压抑在嘴角，不用回头看，也知道石青璇此刻一定脸红无比。正如秦川所料，石青璇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相当的尴尬，都怪秦川做的饭菜的味道太好了，竟让自己出了如此糗事！好在秦川似乎没有听到自己肚子发出的饥饿声，石青璇这才慢慢的放松下来。她静静的倚在门前看着秦川忙碌，心中除了先前的那丝尴尬还有一丝惊奇，没想到秦川除了诗词歌赋外，竟也做的一手好菜，要知这个时代，已有了所谓的“君子远庖厨”之说。两个人都不说话，一个默默地做饭，一个静静地观看。场面竟是出奇的温暖。当秦川将从山野中采摘回来的香菜均匀的洒在陶锅之中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然后回过头来，微笑的看着倚在门前的石青璇说道：“不知青璇可愿意尝尝秦某的手艺？这可是我的绝技之一，素来是不轻易示人的。”石青璇望向眼前这个从容淡定的男人，他脸上一本正经的模样分外让人发唬。这个男人的脸上平和，笑容温暖，让她突然的在心中隐隐有了一丝期待，至于期待什么，却是她自己也一时说不清楚。急于捕捉心中的这丝缱绻，她一时间竟是痴痴的望着秦川，默然无声。看到石青璇怔怔的表情，秦川突然苦起了脸『色』，为难的说道：“难道青璇你看不上我的饭菜？这可是我花了一两个时辰才做出来地哩……这个……好歹给个面子嘛……”突然看到秦川难得的搞笑，石青璇终于放下了继续琢磨心中的那丝期待的真正含义，伸出芊芊素指指着秦川，一面强忍着笑意，一面煞有介事的点头说道：“既然你如此求我，我便给你个面子吧。”这句话刚一说完，她终于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好似春花绽放又好似月『色』破开云层。一时间秦川竟看的一呆，再也顾不上去装腔。而石青璇看到他呆呆的表情也不由的泛起了一丝红晕。两人在石青璇的石屋中坐下来。秦川用勺子从陶锅中盛了一碗粥递给石青璇，然后就期待的看着她的反应。这早餐就是为石青璇准备的，若是她不喜欢的话，那自己岂不是白费功夫。石青璇接过秦川递来的瓷碗，低头看去，只见洁白的碗中热气腾腾，鼻子尖满是一股清香。晶莹的米粥之上浮着一层不知名的绿『色』小菜，在稠稠的米粥之中隐隐可以看到一些灰『色』的不知名东西。石青璇轻轻的拿起桌上的小勺，从碗中舀了一勺米粥放进了丰润的香唇之中，小心翼翼的细心品尝。秦川有些紧张地瞧着她香腮微仅可察的动作，可是直到石青璇动静全消好一会后，仍是没有说话。难道是不合她的口味？就在秦川有些沮丧之时，石青璇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若月儿破开乌云的笑意，那双似如脉脉含情的大眼睛扫过秦川，轻声呼道：“真的很好吃哩！”秦川一颗悬起来的心这才放到肚子里。他微笑道：“好吃的话，就多吃点啊！”石青璇点了点头，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秦川看着石青璇娇憨的吃相，不由的心中一怔，心中那淡然的心境被彻底的打破，陷入了她的『迷』人的姿态之中。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秦川赫然发现自己做的那锅皮蛋瘦肉粥竟然下去了三分之一，他肚子同样有些饥饿，当下便和石青璇两人快速的将一锅粥扫『荡』一空。秦川注意到，即使是如此高速度，石青璇依然能保持非常优雅的姿态。吃饱了的石青璇呻『吟』了一声，赞道：“秦兄的手艺之好，真是出乎青璇意外。”秦川微微一笑，道：“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以后天天做给你吃，就怕你连着吃上几天就会腻歪。老实说，我也就是会做这一道粥哩！”石青璇的鼻子很可爱的皱了起来，娇笑着说道：“天天吃粥似乎有些单调了哩……”说着她便看着秦川的苦脸，痴痴的笑了起来。秦川微微一笑，也不再逗她，起身将两人的碗筷收拾起来，便端着出屋去洗漱。石青璇懒懒的坐在石凳上，一动也不想动。在她所在的方位，恰好可以从敞开的门口处看到正俯腰在溪边洗碗筷的秦川，她看着那个男子忙忙碌碌，忽然间心中涌起了一丝温暖，直想让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金黄的月『色』洒遍小谷每一个角落，石青璇坐在溪旁一方石上，双足浸在水里，长箫随意地放在身旁，仰起俏脸凝望夜月。秦川悄悄来到她旁，在另一方石头上坐下。石青璇樱唇轻吐，柔声道：“秦兄可知后日便是中秋么？”她仍保持仰观夜星的姿势，看得专注深情，使她的话似乎在问自己，而非身边的男子。秦川一呆，不由的也仰起头来看着天空那轮圆通通的月亮，当他低下头看着石青璇那专注的模样时，不由的从心中涌出一股冲动来，恨不得伏入她怀里，搂着她纤腰，尽情的爱怜她安慰她。只是他很好的将这突然而来的冲动强压了下去，尽力令自己灵台清明，心安神静，轻叹一口气，却仍不晓得该如何答她。只因他知道石青璇必定又是想起了她的母亲。石青璇对秦川没有答她毫不介意，柔声道：“人的归宿是否天上的星宿呢？若真的如此，不知道母亲的归宿是那一颗星星？而我将来的归宿又该是那一颗星儿呢？”秦川把目光从她秀美的轮廓移开，投往星空，因月照而变得『迷』蒙的夜空里，嵌满无数的星点，心中涌起微妙复杂的情绪，身旁的美女就像这夜空般秘不可测，拥有她就像拥有无边无际的星空。在这一刻，他似乎忘记了人世间的所有事物及烦恼，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身边的石青璇身上。以前的秦川一直以为石青璇一直躲在这幽林小筑内是因为她因父母的事情而生出了避世的消极心态，可是这两天来与她的交流，才知道并不期然。事实上，石青璇正以她的方式去感受生命的真谛，她不是避世而是入世，她逃避的仅仅是人世间的纷争和烦恼，与大自然作最亲密的接触，体会到别人无暇体会的美好事物。秦川突然发现自己竟对石青璇产生了一种爱怜之意，一种比之欣赏更要高上一层的感情。这种突如其来的感受让他心中猛然一惊，他自认是个感情迟钝的人，虽然在大唐的世界中已经接触过不少女人，但是他从来都没有生出过恋爱的感觉，每逢有生理冲动的时候，他都是去青楼解决问题。可是在此一刻，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够把石青璇拥在怀里，一遍又一遍的吻她每一方寸的肌肤，以全身的力量对她说：“放心，以后我会一直陪伴着你。”这样的感受要是放在当初被李阀追杀之前，他是一定会欣喜若狂的，可是现在他早将踏上武道巅峰视作自己人生最大的目标，如何能分出心来，谈论爱情？一时间，秦川的心头百指千柔，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许久之后，他才看着浩瀚的星空，柔声说道：“在我的家乡有很多关于星星的美丽故事，传说中天上的每一颗星星都是地上的人儿在死亡之后所化成的。……青璇你看，那边天空中那几颗星星像不像是两条鱼儿呢？……传说中，这两条鱼儿是一对母女所化。她们不幸闯入了一场战争之中，然后就被敌人所追。当母女两逃到一条大河边上时，终于无路可逃。这时，无奈的母女两跪在地上祈求上天帮助自己的母亲或者是女儿逃走，结果上苍真的被她们感动，将她们变成两条鱼儿，这样母女两便可以跳进大河中逃走。这对母女生怕自己两人在河中失散，便决定用一条绸带来将两人的尾巴绑在一起，这样她们就可以永远都不分开……就这样这对母女终于顺利的从敌人的手中逃脱，尽管她们母女两永远的变成了两条鱼。可是她们始终在一起！等她们死后，更是以尾巴相连、永不分离的姿势升上了天空，最后就变成了那双鱼图案的星星……”秦川回头看着石青璇痴痴的望着自己指给她看的双鱼座，温柔的说道：“虽然你和你母亲现在没有在一起，不过我相信她此刻一定在天上注视着你，希望你能快乐幸福！”石青璇注视着夜空的美目变得深遽无尽，蒙上凄『迷』之『色』。她的身子突然向秦川靠了过来，俏首更是枕在了秦川的肩膀之上。顿时秦川的心中猛然一震，刚想要将她推开，却是看到石青璇睫『毛』之上挂着的一点泪珠，终于忍了下来，伸出的右手也缓缓的放了下来。之后秦川就感觉到了自己肩膀之侧，石青璇肌肤下血脉的悦动，鼻尖嗅着石青璇香躯发出的动人芳香，他的整个心不由的有些灼热起来。他非是没有和其他女『性』有过亲密接触，前世不算，光是在这大唐世界里也曾有过几次**，可是从没有一刻像石青璇这样带给他一种悸动的感觉，仅仅是轻轻的触碰就令自己心动神颤。难道我真的喜欢上了她？！就在秦川的心中浮起一丝旖旎之时，耳侧传来石青璇幽怨的声音：“谢谢你，青璇早已习惯了孤独的生活，从没想过原来有个人陪着说话居然会让人心情这么放松……”她的语音越来越低，直到最后几近不可闻。秦川心中一颤，石青璇此刻的状态竟是完完全全的信任自己！突然间，先前的那股旖念消失的无影无踪，秦川爱怜的看了一眼埋首在秀发中的石青璇，然后就抬起头来向天上的繁星望去，身形一动不动，宛如一座静默的雕像。在这一刻他的心中毫无杂念，无关肉欲，无关爱情，仅仅是单纯的爱怜和深深的保护，仅此而已。月儿在此时移到了山峦后看不见的地方，幽谷内的林屋隐没在黑暗中，溪水不再波光闪闪，只剩下满天繁星和广阔深遂的夜空，世上除他们两颗跃动的心外，再不存在任何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