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盗宝进行时

第212章 盗宝进行时十五日，月圆之夜。虽然月亮圆滚滚的如一玉盘，可是今夜的天『色』却并不明亮，只因在那皎洁的月亮之侧，盘浮着大片的乌云，这些乌云好似一条在水中嬉戏的鲤鱼一般，时而将月亮吞下，时而却又兴趣盎然的将月亮吐出。正是月黑风高夜，杀人盗宝天。秦川静静的站在一个山坡之上，遥望着南方远处位于一座小山上的静念禅院。他的眼中『射』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正是从静念禅院中得到的《洗髓经》让他脱胎换骨，终于让他走到了今天这样的高度。虽然他也曾为静念禅院留下《西游记》的故事来偿还，可是在他的心中依然感觉到自己无法偿还静念禅院带给自己的恩情，尽管那《洗髓经》并不是静念禅院诚心留给自己的。在这个世界中能够让人脱胎换骨的宝物，秦川知道的只有两样。一个便是杨公宝库中的邪帝舍利，另一个便是千古瑰宝和氏璧。前段时间，他之所以直扑长安，一方面是为了找李阀的麻烦，可最主要的却是为了邪帝舍利。纵然他已经达到了先天境界，可是宗师级高手也只不过是他万里长征的第一步，想要走到武道的巅峰直至破碎虚空，还遥不可及。因此当他知道了邪帝舍利被人吸食一空之后，震惊之余却也很是失落。邪帝舍利既无，那这世上唯一可以让人脱胎换骨的宝物就只剩下了和氏璧。说对和氏璧不动心，这很矫情，可是秦川却情愿放弃和氏璧，只因他的心中对静念禅院怀有一丝感激之情。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已经达到他这种高度的人，又岂会因一件外物，而导致自己心灵产生一丝破绽呢？哪怕这外物，可以让他以后的道路缩短一大节。不过他现在却终于忍不住心动，再次来到了这静念禅院之外，目的不是为了和氏璧，而是想要一睹那个风流浪子——盗帅楚留香。望着远处那座恢弘的寺院，想到寺院之中那些自己曾打过交道的和尚，不妒，不嗔，了空等等等等，纵然秦川的心境再怎么平和，此刻也不禁是百味交集。当年他被绾绾掳走之后，逃进这静念禅院中，小心翼翼的慎言慎语，为了生存而挣扎的时候，恐怕根本没有想到过自己再次前来，却是心胸开阔，无拘无束，只凭心意做事吧！他远远的看到寇仲和跋锋寒两人悄悄地潜到静念禅院寺门外的一颗大树上，鬼头鬼脑的朝里窥视，而徐子陵却不见踪影。寇仲三人的行动，其实他并不知晓。提醒他们静念禅院的厉害是一方面，而直接出谋划策却是另一方面了。不过秦川却能够猜得出三人的如意算盘，此刻徐子陵一定在静念禅院的后院的山崖之下，打算独自一人潜入静念禅院的广场抢宝。而寇仲和跋锋寒之所以潜在寺门前的树上，恐怕就是担心徐子陵盗宝受阻，不放心之下，才打算万一事情不顺时准备接应吧。其实徐子陵独自盗宝，这个方法很好。徐子陵、寇仲和跋锋寒三人经曼清院一事，已经是名动整个洛阳城。要是三人一起去抢夺和氏璧的话，就算成功了，时候也一定会被人认出，倒时三人便是再怎么厉害也一定讨不了好去，毕竟静念禅院的实力不弱，还有慈航静斋统协的白道支持。只是这个方法唯一的漏洞就是——万一徐子陵抢宝受阻呢？寇仲和跋锋寒两人之所以藏到寺门外，应该就是担心此事，若徐子陵真的受阻，恐怕那两人一定会冲出去支援的吧，如此，那三人的计谋还有什么用呢？秦川微微的摇了摇头，一方面为寇仲和跋锋寒关心兄弟的情谊感动，另一方面却是对这两人的不自信感到失望。其实秦川这却是冤枉了寇仲和跋锋寒，要不是他屡次三番的告诫三人静念禅院的实力如何如何高明，静念禅院里隐藏的高手如何如何的厉害，恐怕那两人还真的不会像现在这样，将心提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呢。就在秦川思量之间，之间从静念禅院后院的方向上倏然窜出一道黑影，这道黑影刚一冲上寺庙的屋顶，就蹲身潜伏在了屋脊的一块阴影之中，此时天上月『色』暗淡，这道黑影却是完美的隐藏在黑暗之中，与周围寺庙的屋顶溶为一体，要不是事先看到一个人影，根本就无法察觉。这道黑影，自然是徐子陵了。他在靠近后院的一间寺庙屋顶之上潜伏了许久，见没有惊动寺里的任何人，才徐徐吐出一口浊气，动作像是一只狸猫一样，轻盈而敏捷的几个闪身，扑上了一间琉璃瓦的殿顶，顿时铜殿就出现在眼下，正门和灯火辉煌的白石广场在另一边，不见半个人影。就在同一时间，徐子陵清楚的感应到了铜殿内的和氏璧。那是一种非常奇异的感觉。似乎这名传千古的稀世奇玉，发放着某种超乎任何人所理解的能量。只是短短十多息的光景，这种放『射』『性』的异力已递增一倍。以他的修养亦立受影响而生出一股烦躁的感觉，差点要掉头便走。至此，徐子陵才真正体会到禅院内为何所有和尚都要避开，同时也对那块让秦川都向往不已的宝玉起了强烈的好奇心。此时他戴上了一副由鲁妙子赠送的老人面具，只要再稍微佝偻起胸背，保证连熟人都难以把他辨认出来，加上用头巾包里起乌黑的头发，更是全无破绽。他的背上挂的是寇仲为他削成的坚实的木剑，以『惑』人耳目。徐子陵深吸一口气，真气由右脚心涌泉『穴』升起，刹那间游遍全身。顿时那股由和氏璧引起的烦躁感消失殆尽。他忍不住暗地啧啧称奇，心中并感到大『惑』不解：和氏璧的影响若是如此容易化解，禅院的和尚为何对它畏之如虎？不过此际哪能容的他多想，只见他猛提一口真气，一个飞身下殿，绕往铜殿面向白石广场的正门。好像是一块石头落到了平静的湖面上激起的一层层涟漪，就在他一个纵身出现在白石广场之际，铜殿四周原本空无一人的白玉广场上佛号四起。与此同时，衣袂拂动之声从四方八面传来。“当！当！当！”禅钟连响。猛然间，出现了这么大的动静，换成其他任何一人都会大吃一惊，可是已经从秦川口中了解到情况的徐子陵却早已将这一切算中，他理也不理扑过来的和尚们，径自扑往铜殿的殿门前，探手抓着两个大铜环，运劲猛拉。殿门应手而开。一股寒流迎面冲来，使徐子陵的血『液』也差点凝固了，全身真气散窜『乱』闯，呼吸困难。他当机立断，急忙散去行功气劲，寒气立时消去，一切回复正常。他那敢停留，加快速度急忙扑入铜殿之内。刚一进入铜殿，徐子陵就感觉自己好像是进入了一个铜造的大罩子中，又或到了一个覆盖的铜钟内。只见铜殿的四壁上密密麻麻的安放了过万尊铜铸的小佛像，无一不铸造精巧，衬托在铜铸雕栏和无梁的殿壁之间，造成丰富的肌理，经营出一种富丽堂皇，金芒闪闪的神圣气氛。外面的灯火映照进来，把他拉长了的影子投『射』在殿心和对着正门的殿壁处，令他份外有作贼心虚的异样感觉。而他的影子，刚好投『射』在一张放在殿心的小铜几和铜几后供打坐用的圆垫。一方纯白无瑕，宝光闪烁的玉玺，正与世无争的安然置于铜几之上。玺上镌雕上五龙交纽的纹样，手艺巧夺天工，但却旁缺一角，补上黄金。徐子陵心神皆颤。这就是春秋战国时群雄争相夺取，天下独有的无价之宝和氏璧？这就是留下了传诵千古的“完璧归赵”故事的和氏璧？这就是秦始皇得之以取天下，建立一统中国的稀世奇珍和氏璧？这就是让一向淡泊的秦大哥都憧憬向往不已的和氏璧了？没错，就是它！在这一刻，徐子陵感到自己忽然间与自己国家的千年历史，不能分割的连接起来。门外衣袂声不断响起，却没有人闯进殿内来。一声佛号在门外响起，接着阴柔的声音传入来道：“贫僧不嗔乃本寺四大护法金刚之首，负起护宝之责，施主若肯『迷』途知返，不嗔可许诺任由施主离开。”不理铜殿外的喧嚣，徐子陵心情激动的踏前一步，探手抓起了宝璧。顿时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寒之气，透手心而入。适应之后，徐子陵故意改变嗓子，发出一阵难听的笑声，狂气十足的道：“老夫既敢来取宝，自有把握离开，不知不嗔你是否相信。”一声冷哼，在殿外响起，接着一把雄厚有劲的声音喝道：“无知狂徒，竟敢到佛门静地来撒野，若不立即放下宝玉，离开圣殿，休怪我不痴的降魔杖不留情。”徐子陵暗运真气，小心翼翼的把璧内寒气吸进左手手心，过中指，经肘外的阳瑜脉至肩井『穴』，再由此而下往带脉，转往背脊督脉。他现在最大的难题是自己一旦运气行功，亦受到和氏璧的影响，如果改变不了这情况，他只能乖乖接受不嗔的“好意”，弃宝抱头鼠窜。故能否凭长生诀的奇异内气来驯服此宝，实乃眼前最关键的头等大事。寒气所到处，徐子陵只觉经脉欲裂，心中烦躁得似可随时爆炸，全身『毛』管直坚，眼耳口鼻像给封住了的难过得要命。唯有眉心处印堂内的祖窍『穴』仍有一点灵明，使他不致变成疯子。他一边咬牙苦忍，强抗着走火入魔的威胁，一边暴笑道：“谁敢踏入殿门半步，我就运功碎此宝贝，教谁都得不到。”另一把低沉的声音在门外道：“贫僧不贪，施主此言差矣，举凡神物宝物，冥冥中自有神佛作主，非是由凡人决定，若施主可毁此宝，亦只是天意如此！”徐子陵的心神此时全集中在和氏璧上，而贯注全身经脉内的寒气，已到了不能忍受的地步。最要命是全身动弹不得，想把和氏璧放下亦力有不逮。蓦地劲气狂起。徐子陵清楚的感觉到一枝巨大的禅杖正朝自己背心直捣而来，可他偏是毫无闪躲或应付的方法。起始时他仍能控制寒气在体内经脉行走的速度，希望能以本身阳刚灼热的真气加以中和融汇，取为己用。那知和氏璧神秘莫测的异力就在他吸取寒气时，突然以倍数递增，狂『潮』激浪骰涌入他体内，变成浩『荡』狂闯的寒流，将他本身的真气冲得支离破碎，溃不成军。当任何一道经脉抵受不住那压力而破裂时，就到了走火入魔不能挽回的阶段。徐子陵心叫道：“我命休矣！”一只重铁禅杖捣在他背心处。……当看到徐子陵拉开铜殿大门闪了进去之际，藏于静念禅院寺门外树上的寇仲和跋锋寒心中都是一喜，至此三人的计划已经算成功了一半。可是转眼间，两人就看到静念禅院的四大金刚之一趁着徐子陵不注意，骤然间挥舞着手中的重铁禅杖直击在他的后背之上。顿时两人耳红目赤，寇仲更是直接就要打算站起身扑进去，好在跋锋寒的脑中还有一丝清明，知道现在自己两人过去不仅不能将徐子陵救出，反而会陷入和尚们的围攻之中丧命。他低声叱喝道：“冷静，看看情势再说！”寇仲眼睛泛起了层层红晕，牙齿也咬的咯蹦咯蹦响，他刚想要说些什么，然后就看到先前那个偷袭徐子陵的和尚突然踉踉跄跄的退出了铜殿之外。顿时他和跋锋寒知道事情一定是又有了什么变故，纵然此时心情如焚，也不得不听从跋锋寒的劝告，压抑住心中的紧张，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寺内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