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吉满头大汗地冲进宁王的便殿中,气喘吁吁地说道:“皇上。。。。。。有重大消息。。。。。。”此时宁王正与李士实刘养正几个军机大臣们对着一幅军事地图在指指点点地讨论着下一步的行动方案呢,见刘吉也没有经过通报,就冒冒失失地进来大呼乱叫地,心中大为不满,鼻中冷哼了一下,斥责道:“一点规距也没有,慌什么啊,有话好好地说来,半点城府也没有,以后哪能担当大事?退下去,重新报了再进来。”“是,皇上。。。。。。”刘吉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儿,倒退到了门口,重新报名而进,心中却在暗怨道:“王爷这大事还没有成功呢,这皇上的架子到是摆得十足,自已也是为了王爷的大事才如此的。”“说吧。”宁王转过了身子,身旁的几个人也将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来。“据探子暗报,福建巡抚王守仁此刻正在往江西来的路途上,可能快要到了。。。。。。”“真的?”宁王站了起来,眼中闪过了一片兴奋之色。“好啊,这下可好了,赶快派人去路上把他劫住了,只要解决了王守仁,这大事就成功了一半了啊。”刘养正象打了一针吗啡那么地提神,手中的鹅毛扇子不时地摇晃起来。“嗯,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这说明了王守仁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南昌的变化,所以摸黑隆冬毫无戒备地向这里过来。现在只要派一队伏兵过去,把他抓到手里话,嘿嘿,万事皆顺了。我知道朝庭里的那几个老家伙们一直把希望寄托在南赣巡抚王守仁的身上,其实也只有在他身上才能有点希望,因为他不象别的巡抚那样要受朝庭死框框的节制,他到南赣来的主要任务就是为了平剿福建三卫的兵乱,所以身上带有朝庭所颁‘便宜行事’的圣旨,只有他才可以马上拉兵马出来与我们对抗。。。。。。”李士实慢调斯理的分析着抓到王守仁的重要性。“那赶快动手啊,还在这里做什么?去去,马上派一队精兵能手,由你亲自带队,务必要尽快地把这家伙搞到手。另外,不管是哪一位把他抓到,一律赏黄金一千两。”宁王此时的性子到急了起来,忘记了刚才是如何教训刘吉的了,挥着手叫刘吉马上出去办理此事。刘吉走后,宁王在在屋内转了几下,搓着手一付踌躇满志的样子,问道:“现在一切都已安排好了,只等选个好日子兵发九江,向安庆,向南京,向外围扩展了。各位还有些什么好主意吗?”“以臣看来,兵不宜迟,要尽快出兵才行。趟若一拖晚了,等朝庭里反应过来那就麻烦了,这南昌的卫所根本就没有打仗,兵不血刃就摆平了,这可是个好兆头。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快捷地兵发南京,一举夺下皇城,然后宣旨传檄文,天下可定一半矣。”刘养正的头脑也不简单,他想的这兵发南京其实是个好计策,要是马上就动身的话,那历史可能又要变了。李士实在一旁听了不住地点头,暗道这刘养正虽说是个文人,可对于行兵决策到真的还有那么几下子呢,还真不能小看此人,自已平时依着是朝庭老臣,南昌名士大绅,一向看不大起此人的,也总爱在此人面前充老摆先辈,以后可得要好好相处了。宁王一拍桌子,两眉一竖,额上又泛出了一阵昏暗之色,叫道:“好!三日后兵发南京。”刘养正见宁王额上一阵乌去泛起,心底往下一沉,暗忖:“王爷近日脸相大异,额上总不时地泛起了黑色乌云,难道大事不可成?难道。。。。。。”他不敢再往下想了,心中不由地浮起一阵后悔来,要是失败的话,那他全家老小可以说是绝对地鸡犬不留。古代文人读书时总会读一些麻衣相法之类的书籍,所以有种说法叫当宰相的没有一个不懂麻衣相法的。刘吉不敢耽误时间,带着手下“哭丧棒刑开”一起,精选了一百多名原来做惯山寇的盗贼,组成了一支搜捕队,向福建往南昌的必经之地扑去。一百多匹快马把路上扬起了丈高的尘埃,远远地看去实在惊人,只觉得一大片灰蒙蒙的尘土在半空里久久不下。在行到离丰城约有三十多里地的时候,忽见到前面象是有一队人马也正在往自已这边赶来,刘吉心中一喜,心道莫不是王守仁啊?如果正是此人的话那可真的是太巧了,也说明了王爷是个真命天子了,抓到了王守仁那附近几省将再无敌手矣。南赣巡抚王守仁领着十几个侍卫兵士,还有二个幕僚一起正快马加鞭地往南昌方向赶路,忽地只见前面扬尘天高,象是上百队的人马对面驰来,双方要是不让的话那在这窄小的路上很可能会撞击起来,这可是非常危险之事,所以马上勒住马缰,紧急刹车停了下来。想不到前面的人马到了近前也全部停了下来,稍等路上的扬尘稀薄一些了才见到原来是见过一面宁王府总管刘吉,心中顿时一紧,心道:“莫不是南昌有了什么大变啊,这帮家伙来势汹汹,看样子象是来意不善。。。。。。”刘吉一见果然是巡抚王守仁,心中那个乐啊,真叫是喜出望外,哈哈大笑道:“时来风送滕王阁,运去雷轰荐福碑。。。。。。王大人好啊,真是无巧不成书,也是托了我大顺皇上的厚福,才在这里遇上了王大人。”这刘吉现在说的话好象也读过那么几天的书呢,一高兴了顺口把先贤的诗也念了几句出来。王守仁可是没有听懂刘吉在说什么,不过最入耳发惊的就是大顺皇上几个字,这大顺皇上是谁啊?不好,难道。。。。。。“刘总管说些什么?本抚怎么一点也没有听懂呢。”“王大人懂不懂现在也无所谓了,我奉大顺皇帝之命,特地前来迎接王大人前往皇上行宫一聚,望大人不要推辞,请吧。”“什么大顺皇帝?本朝只有武宗皇帝,从没听说过哪里有大顺皇帝的,也不知是哪一个乱臣贼子在作怪哩。。。。。。”王守仁的心在往下沉,已经想到了是宁王起兵造反了,就连年号也起好了,什么大顺?“咄,王大人你竟敢污辱当今大顺皇上,不想活了吗?老实告诉你吧,我们王爷已经正式登上了皇位,这南昌城也全部是我们的了。现在的年号是大顺元年,我们的精兵悍将们不日将兵发南京,你要是识时务的话那还有一条好路好走,皇上爱才心切,你若是归顺大顺朝,也会有你的高官厚禄的,就不定比现在还要高上几级呢,那孙燧小子不识时务,死撑脸面保朱厚照这个昏君,这不,他现在的人头还在南昌城楼上挂着呢。。。。。。请吧,王大人。”话在刘吉的口里正式得到了证实,王守仁顿时感觉犹如五雷轰顶,尤其是自已不小心进了宁王的手中,这下子连最后的一点希望也破灭了,这大明江山危矣,自已对不起当今皇上,也对不起好友孙燧。。。。。。想到这里,不由地长叹一声,抽出剑来用指头一弹剑身,宝剑上发出一阵龙吟之声,久久不息。刘吉一惊,以为王守仁要动手,不由地往后仰了下身子,喝道:“王大人,你要是不识时务的话,那可别怪我剑下无情了。。。。。。”“来吧,乱臣贼子。看看本抚是不是个懦夫,凭我手中宝剑也可以杀你几个垫背的,将军只有阵上亡,瓦罐不离井边破。。。。。。”王守仁说着转过头小声地吩咐身旁二个年轻幕僚:“等下动手时你们尽量往后撤逃,留得性命赶快想法子往别处府衙报信。。。。。。”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刘吉的人马动手了。哭丧棒刑开抡着个大棒子几个回合就把王守仁的一位侍卫的头砸得个稀烂,跟着冲向了王守仁,一招“风扫落叶”向他使去,那王守仁的宝剑也没有空闲着,刚刚几个回合杀了一名贼寇,现在见哭丧棒刑开一招过来,忙举剑向外格挡,只听得一声“铮”的声响后,王守仁的臂膀顿时酸软无力,他这位坐镇大帐的巡抚大人哪里是这位贼首的对手啊,只一招手便无还手之力了,咬着牙,一声虎吼拿出了最后的一丝劲力向哭丧棒刑开挥去,脸上有肌肉也已经变形扭曲了。刑开为了活捉王守仁,此时象是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东一棒子西一棒子只是用力在震憾着王守仁。王守仁干脆使出了不要命同归于尽的招数来对抗,可毕竟是级别不够,象送上门让人玩的一样,侧目一看自已所带的卫兵也已没剩下几个了,那二个幕僚也全身多处受伤快要不行了,最多还能支撑个一小会儿。刘吉笑眯眯地望着眼下的局面,轻笑一声,向哭丧棒刑开说道:“快些收拾了走人,别玩了,伤的也行。。。。。。”王守仁忽地停住了抵抗,回剑把刃口架到了自已的喉口,呜咽着仰天长呼:“皇上,老臣对不起您,不能再为皇上效忠了,老臣去矣。。。。。。”说着便欲勒下剑口。哭丧棒刑开没想到这位王大人打不过逃不掉后竟然会举剑自刎,一时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阻止了,那刘吉也心慌了,想着回去后宁王肯定会又把自已骂个狗血淋头的。王守仁闭着眼睛正要使劲勒下去,忽然只觉得手中一麻,耳中“当”地清脆一声,手中宝剑不翼而飞了。只见一道人影尤如飞天猛虎般地一样从天而降,剑光锲入贼寇们正在挥舞的刀网剑雨之中,其势如破竹般地排空而入,只见处处光芒乱闪,血雨飞溅,人头滚动,谁也没有看出其中的行动过程及变化,一切来得太快了。刘吉在一惊一怔之后,大叫道:“封大人?你疯啦。。。。。。”苏亦星一边手脚不停地在杀人,一边回道:“我没疯,你家宁王才疯了哩。。。。。。不退者杀无赦。。。。。。”说话间又砍翻了二人,那帮贼人从没有见过如此凶悍的杀人手法,真如切菜砍瓜般地轻松自如,他们不是正规军,哪再有心思留下来拚命呀,呼啸一声全往后撤了。哭丧棒刑开要做好汉,也仗着自已的武功高明,厉吼一声抡着大棒向苏亦星砸去,功力不弱,棒子发出了惊人的呼啸声,攻向了苏亦星的腰肋间。苏亦星一个大旋身,在半空里盘旋错开了,接着手中的剑身一个掠过棒端,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刑开手中一震,差点儿脱手丢了大棒子,“腾腾腾”地向后退了几大步,一脸的惊骇之色,想不到这位封大人的武功竟高到如斯境地,想撤后去现在又觉得面子实在过不去,站在那里愣住了,一时不知是该退还是进。原来包围王守仁的***经苏亦星来回这么地一冲杀后,向外扩张大了许多了,此刻王守仁刚刚喘过气来,他不认识这位叫“封大人”的官是什么角色,但是来救他的这是无可置疑的,在马上抱剑拱手谢道:“多谢这位朋友救命之恩。。。。。。”刘吉见哭丧棒只一招就不敢再上了,心道此事要坏了,急得叫道:“围住了放箭。。。。。。有暗器的放暗器,格杀勿论。。。。。。”苏亦星一听对方要放箭,那可麻烦了,赶紧逃吧,主要是为了这位王大人,他自已一个人的话也就无所谓了,现在王守仁只剩下了二个活络的人,其它还有几个没死受重伤的也只好顾不上了,一拍王守仁的马匹,叫道:“走吧,往西面人少的地方突围。。。。。。”说着带头向贼兵人少一些的地方急驰而去,路上没有几个贼人敢挡的,只是在放乱箭。王守仁紧跟在苏亦星的后面,苏亦星一边冲一边在拔打着飞过来的乱箭,有时候也接过几支随手甩了过去,支支见喉,根根命中,吓得那些贼兵们四下散开,也不敢乱射了,包围圈顿时打开了一个大口子,眼见着苏亦星与王守仁及还有一位幕僚绝尘而去了。三十多里路骑马是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丰城县的城门紧闭着,城头的士兵见到三位骑马的人满身血渍斑斑衣衫烂缕,一付刚从战场上下来的模样,警惕地让来人报上名来。城卒一听是南赣的巡抚王大人来到,马上就进去通知知县谭大人。那谭知县一听是王守仁来到了,马上急匆匆地赶出来迎接。“真的是王大人,这下可好了,江西的百姓有救了。。。。。。”谭知县一见面就拉过王守仁的手说道,连礼节也忘记了,只顾着说话。“谭大人可是知道了?”“是呀,才知道不久的。是费学士的孙子来报信的,再加上逃难的一些富户口中证实才确信了。王大人怎么这付样子,是遇上了他们吗?”“是啊,差一点儿没命了,还会误了大事。多亏这位小友相救才逃过此劫。”王守仁说着对着苏亦星重新弯腰施礼致谢。“请问这位小友高姓大名?刚才那刘吉曾唤你为封大人,可是在朝为官的?”王守仁问道。“在下封德铭,并无官职在身。”“你是封德铭?”谭知县与王守仁一齐惊叫道。“怎么?都认得我啊,我的名气真的这么响。。。。。。”苏亦星笑了,这二人一听他报出了名字,好象惊奇得不得了。 王守仁与谭知县二人整了下衣冠,尤其是王守仁最让人好笑了,他那身衣衫破得不成样子的,不过样子到是很庄重的,向苏亦星弯腰拜道:“下官见过封大人。”苏亦星笑道:“王大人,我可不是官啊。。。。。。”“是官,皇上御赐的金牌,见官大一级,那就是官。所以我们得按朝庭的礼节见过封大人一下,然后那就各归各了。。。。。。”王守仁解释道。“好吧,随你的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