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夏安成霸气而又专横的话,落妍公主脸色一僵。既然夏安成选择撕破面具,她夜磨牙必要伪装。那双看向夏安成的黑色眸子,被恨意和冷色占满。落妍公主神色冷漠地看着夏安成,冷冷道:“落妍确实想要李延活着,但是未必只有皇上你这一条路可走。”“找皇后吗?”夏安成想不到别人,加上今晚晚宴的时候苏小小帮着她讲话,也难保落妍不会去找苏小小。落妍公主心里一颤,脸上却看不出什么变化。带着恨意与愤怒的眸子直直地射向夏安成:“皇上英明!”“哈哈哈……”夏安成看着落妍公主明明是气急很急了他,却开口赞他,实在是有意思。只可惜,蛇蝎美人心。从他知道落妍公主对青娥母子下手,她就已经完全沦为了棋子。只是,这颗棋子,万一当得不好,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场。笑了好一会儿,夏安成才顿住笑意看着落妍公主,细长的眉眼微微挑起:“皇妹,无论如何,你的身份改变不了。所谓的夫妻恩爱,不过是老死不相往来的相敬如冰,偶尔的为的目的的宠幸。”“你住口!”被说到痛处,落妍公主所有的忍耐和修养在这一刻都爆发。怒视着夏安成,她的脸色煞白:“皇上,如果当年不因为你,落妍会有今日?”“可惜,这是你的命!”夏安成冷眼看着落妍公主,眼中没有一点儿怜惜和同情。口口声声含着皇妹,但是在帝王皇室间,亲情是种奢侈的感情。目光冰冷像是冬日夜晚的冰雪,然人不寒而栗,夏安成冷眼凝视着落妍公主,口中的话一字字敲在她的心里。“如果你要恨,记得去恨你的母妃,沈妃娘娘!当年如果不是她的猜疑,母妃怎么会出现在父皇身边,哪里会有朕的存在。如果不是她妒忌生恨,朕的母妃怎么会死于非命!”落妍公主脸色一变,眼底闪过一丝错愕与惶恐的光,张了张嘴,看着夏安成:“沈妃娘娘当年是失足掉下河池的,她的死与落妍母妃没有任何关系。”“没有任何关系?”夏安成冷笑着看着落妍公主:“不知道那砒霜是谁放在母妃的汤药中的。以为朕真的不知道吗?沈妃娘娘想要扶持你的皇兄,朕的皇兄为太子,可惜他没有那个命。”“母妃不是那样的人!那药绝对不是母妃让人下的。”落妍公主想到母妃的温柔贤淑,绝对不可能去害别人。只是,如今的自己,不也是看着温柔娴淑,高大方。只是她的内心,已经无比黑暗。想到这里,落妍公主不仅打了个寒颤。不会是那样!只是,十岁那年的有一天夜里,她亲眼看到母妃将寝宫的一个不小心打碎花瓶的宫女让人拖出去仗毙。那时候,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些年来,她也努力忘记那件事情。现在被夏安成提起来,那样血淋淋的场面又在她脑中一闪而过。这一晚,落妍公主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西夏国行宫的。不许任何人靠近她,连身边的贴身丫环也不让靠近。夏夜的风很大,她穿得单薄,单薄的身影在夜色中那么消瘦。一直以来,母妃是她在黑暗中唯一的信念。这次,夏安成将她打击的体无完肤。有泪水沿着脸颊流下来,她却浑然不知。青娥母子临死前那种带着恨意和愤怒的眼神,那种不甘。李延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模样。而她心中最后的执念,也随着夏安成的那句话,消失了。“对了,忘了告诉你,那个李延,从你出府进宫参加晚宴的时候,就已经被东方澈的暗卫杀了。”她知道东方澈不会让李延活着走出王府,所以她才去参加晚宴,希望找到机会与夏安成谈话。如今呢……哈哈哈……寂寥的大街上传来女子悲凉凄惨的笑意,那么的让人心酸。落妍公主穿着宫装,神色有些迷茫。身后的丫环只敢紧紧跟着,不敢靠近。但是看到这般情况,还是鼓起勇气走上前追了上去。“王妃!王妃!夜里风大!您的披风!”落妍公主却像是没有听到一半依旧大笑……“王妃!王妃!”丫环担忧地喊道。落妍公主的脸颊被泪水掩盖,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她所有的一切。她敬爱的人,不过是假象。难怪她被远嫁的时候,母妃只是淡淡地看着她,一句话也没有,而且,神色有些冷漠。她奇怪,为什么一直以来对她宠爱有加的母妃,忽然之间对她那么疏离冷漠。原来,母妃的骨子里,一直都是那样。父皇在世的时候,从小就特别宠爱她。父皇去世后,母妃对她越来越冷漠。她以为是母妃思念父皇,却原来不是这样。她,不过也是母妃靠近父皇的棋子罢了!她珍惜的,努力想要留住的,都已经不在了。父皇,不在了……母妃的爱,不在了……李延,也不在了……她所在乎的,心底的重要的人,都一一离她远去。而且,她永远都不会有孩子。东方澈也不会让她生下他的孩子。这个世界,就只有她一个人……李延……李延……青娥母子,心中的愧疚与悔意是那么深刻。身体慢慢向后倒去,落妍公主再也没有精力支撑这具早已经疲惫至极的身躯。身后的丫环吓了一大跳,连忙去扶住,同时向后面的侍卫喊道:“快来人,王妃晕倒了!”侍卫跑过来,七手八脚将落妍扶上马车,神色慌张地向明亲王府的方向赶去。夜色已经很晚,大街上几乎没有了行人。月光静静地披散在大地上,泄了一地的淡淡银光。皇宫因为苏小小有孕在身的关系,东方夕几乎不离开苏小小身边半步,除了上朝时间,几乎全都陪在苏小小身边。那些奏折,也都搬到了苏小小在寝宫里面设置的小书房里面批阅。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夏安成在晚宴上还没有来得及提及安家三小姐失踪的事情,另一件事情却让东城国与西夏国的关系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