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8】番外 篇 ——东方夕篇 （二）

只是，小孙子醒的比较早，小小喜欢小孩子，醒来随便吃了点儿桂花糕，听到外面传来小孩子的哭声，忙将手中的桂花糕往口中塞了两块，便跑着出去了。我有些好笑地看着小小的背影，在身后提醒道：“小小，你跑慢点儿！”有小夜和他妻子在，小孙子在哭闹，一会儿就好了。小孩子，又哪里不哭闹的。当然，除了小时候的小夜和阿离外。小夜是个异数，很早以前我便知道这点。那时候千夜刚刚沉睡不久，小夜却每每在小小情绪波动的时候忽然变得有些不像小孩子起来。而且，那神情，很多次像极了我记忆中的千夜。我想，如果我没有猜错，也许小夜的体内还沉睡着一个灵魂，那个灵魂，便是千夜。只是，他强制性的封闭了往事，忘记了一切。也许，在某个时候，他会忽然醒来。就像，这一世的南宫傲，会在特定的时候想起三千年前的那些事，想起他是死神司空破的转世。而他们的潜意识中，会不由自主地靠近他们上辈子未了的心愿，会一直紧紧追随。小夜这辈子是我与小小的孩子，即便他身体中有着千夜的灵魂，也不会给我们带来任何问题。何况，千夜那么爱小小，又怎么会让小小陷入痛苦之中，又怎么会让小小背负那么沉重的爱恋？而我能做的，便只有对小夜加倍的好，对他加倍严厉，希望他长大成材，希望他能够在我与小小离开之后，在弥留大陆拥有自己的位置。而阿离，对南宫傲来说，我知道某些方面确实狠了点，但是我却不后悔。从小，我们都明白一个道理，这个世界，谁对谁心软，便是对自己残忍。我若稍微不慎，那么现在小小便不会在我身边。也许，三千年前天承宫血染的大殿一幕会重演，千夜费尽心尽想要改变的小小的天命会返回原来的轨道。死神的领路人，弥留大陆从此陷入六国争霸的兵荒马乱之中，这样的兵荒马乱，不会像如今的东旭朝的统一来得这么快。少则十年，多则百年……那么，弥留大陆又是怎样的场景？我站在湖泊前，看着被风带起阵阵波纹的湖水，心中也荡起了丝丝涟漪。孩子们越来越大，我与小小越来越老。每次回想起过去的时光，很多次都觉得心疼。“主子，夏老爷来了！”身后传来家丁的声音。我淡淡点头，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见到夏安成的时候，夏安成正在与抱着小孙子的小小说话。十多年的时间，唯一不变的，是夏安成脸上邪气的笑容。鬓霜微染，夏安成看到我，笑着勾起唇角道：“东方夕，小小说想姝儿了，却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去我那夏庄一趟？”不等我接话，夏安成眉梢一挑，嘴角带着邪气的笑容看着小小：“没有想到，当年的小辣椒，如今被你管得这般服服帖帖，出门看女儿还要看你的脸色。”说完，夏安成的脸上得意之色更是明显，眼中带着看好戏的神情。我淡淡一笑，将目光从夏安成的身上落在小小身上，正好遇到小小投过来的目光。宛如秋水盈盈，黑亮的瞳孔带着丝丝笑意，嫣红的唇角微微抿着，先是笑了笑，然后看着夏安成道：“想要看好戏，你还不如留在夏庄看姝儿和辰儿呢！”确实，姝儿生来活泼好动，小时候仗着有几个哥哥疼爱，到处惹是生非。又习得一身武功，虽然辰儿武功不弱，但是两人真的打起来，谁也讨不到好处。这几年来，自从姝儿嫁给辰儿后，三番五次的会听到夏庄传来修葺房屋的消息。后来据小夜说，似乎是姝儿闲着无聊，经常性的找辰儿比武，辰儿怕伤着姝儿，哪里肯跟姝儿真的动武，加上又是心爱之人，自然就是让这姝儿了。姝儿却是泼辣性子，不像我也不像小小，小时候经常被人笑闹是捡来的，没少因为这玩笑在小小面前哭闹。辰儿让了姝儿几次之后，姝儿就找辰儿比武了。辰儿终于松了口气，夏安成也松了口气，以为终于可以不用再整日找人修院子了。只是不出一个月，夏庄的墙垣几乎倒了三分之一，全都是姝儿与人比武切磋弄的，找的全都是江湖中的高手，还是因为一一些小把柄在姝儿手中的高手。而武林高手的那些资料，却是从夏安成手中得来的。每次提到这件事，夏安成就会变脸。他那样的人，居然一不小心被姝儿算计了进去。后来每天找人修墙垣是最平常不过的事，直到姝儿有孕在身，辰儿强行将她留在房中，不让她动武，怕伤着腹中的孩子。也许是女人都有母爱的天性，姝儿自从腹中有了孩子以后整个人开始慢慢变了，变得温柔贤淑起来。如今，已经从一个刁赞活泼的小女孩，成了一个典型的贤妻良母。夏安成看了看小小，又看了看我，眼神有些悻悻然。走到小小身边瞅了一眼她怀中的小孙子，皱着眉头道：“真难看，我们家童童出生时，比她好看多了。”小小不以为然，淡淡笑道：“如果你今天还想留下来有饭吃，就不要故意来刺激我！”夏安成撇撇嘴，有些讪讪道：“不是修养好吗，才说了孩子一句。”“孩子又没有惹你，你干嘛说他？”小小望着夏安成，撇了撇嘴。倒是一旁小夜的妻子柔声道：“夏老爷，婆婆，外面风大，夏老爷也来了一会儿了，进去歇歇吧！”我轻轻摇摇头，看着夏安成的背影慢慢消失在眼前，看着小小抱着小孙子和大媳妇向大厅的方向走去。身边的小夜还在身边，看着道：“爹，您也进去吧！”我轻轻摇头，看着小夜问道：“阿离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家丁已经说了，说一会儿南宫叔叔和阿离就到！”说话的时候，小夜的眼神看了一下大门口的方向。正好这时，大门慢慢打开。南宫傲和阿离出现在门口，而已经走到大厅中见我与小夜还没有到的小小忽然跑了出来，看到站在大门口的南宫傲和阿离微微失神。我笑着看了看小小道：“今天是中秋，我让阿离去西风寺的。”小小看了看我，眼中多了一抹淡淡的感激，看得我心中微微疼痛，我压低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人听得到的声音道：“小小，我很早就知道了。”小小眼神闪了闪，轻轻点头，走到阿离和南宫傲身边道：“都回来了，快进去吧！”南宫傲点点头，看了小小一眼，和阿离先一步向大厅的方向走去。我和小小落在后面，看着小小微微不安的神色，微微叹气。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南宫傲每年八月十五都会到湖心小筑，我每次跟他说，让他去见小小，可是南宫傲都只是含笑摇头。他说：“既然她已经认为我不在人世了，这样也好，至少，她不会觉得有愧于我。”后来小小起了疑心，跟着阿离去了西风寺，找到了南宫傲，跑回来的时候，满脸泪痕。只是问我，可知道南宫傲还在？我点点头，自然是知道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南宫傲不让说，我也没有打算说，如果千夜知道，也会赞成吧！如果这样可以让小小心中好受些，我们都宁愿这样。只是，似乎这些年过来，很多时候，小小都会对着远处的湖水发呆。每次去天山回来，小小很长时间都不说话。也许，她想，如果当年南宫傲没有带着阿离在身后保护她去天山，也许南宫傲身上的毒，或者他的身体就不会那么早垮掉，会等到我们回来。我终究是不想小小难过，不想她一辈子有遗憾，也不想南宫傲这辈子常伴青灯古佛，每次只能在暗处看着小小的身影，与阿离见面，也不敢让小小知道。阿离去见南宫傲的时候，我故意让人弄出了一些马脚，让小小注意到，给她一点念想。如果小小跟着去，那么，在她心中，是从来没有放下过南宫傲的。既然放不下，不如将一切摆在眼前，让小小自己选择。小小知道南宫傲还在，知道我们都对她有所隐瞒后，除了那些家丁侍女们，就连小夜阿离和小孙子，小小都不愿理会。而那日以后小小连着七天没有理我，直到后来不小心感染了风寒，我们的关系慢慢缓和。今天是八月十五，我们这辈子日子已经过了一半，也不知将来如何。大皇兄如今的皇位越来越稳，迟早有一天，他会对我动手，对夏安成动手，对南宫傲动手。除了夏安成，我与南宫傲都没有坐上那个位置的心思。而夏安成，多年的平静日子过来，他似乎也变了很多。当年西夏国的灭亡，他似乎已经看开了。只是，到底他心中作何感想，自然不是我们能猜测的。我所希望的，便是在有生之年尽我所能，好好的护着湖心小筑，护着我们这个大家庭。直到，将来的某一天，我的生命到了尽头……的故事，亲们多多支持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