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哥晃了晃脑袋,清醒过来:“脸咋这么疼?”孙胖子在一边暗笑不已不吭气,我说这铜铃声有问题,人听了以后会产生幻觉,你刚才自己就无意识的走出去了,万一走到机关上就被射成筛子了,多亏孙胖子把你救回来的。刀哥看着自己抬出去,马上要落在青砖上的脚,也不知道那块青砖下面有没有机关,面色一下难看的很,连忙撕破衣服,用碎布堵住耳朵。有我和刀哥的例子,大家都不敢在细听那铃铛的声音。孙胖子用手电照了照,好像发现了什么东西,在我堵住的耳边大声说:“江副社长!你看,那铃铛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我抬头看了一眼,看不真切,从地上捡了一根戳上来的兵器,用拿兵器把头顶上的一个铜铃打了下来。那铜铃一落地,还在兀自在青砖上晃动。我心里暗暗叫奇,看了一眼崇一舟,崇一舟吓的脸一直惨白,估计这东西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拨弄了一下那个铃铛,铃铛突然不动了。过了一会,一只有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虫子,从那铃铛里爬了出来。这虫子和那龟壳女巫肚子里的虫子一模一样!那虫子从铜铃里钻出来之后,立马裂开两半黑嘴,露出牙槽朝我爬过来。我一脚把那虫子踩了个稀烂,抬头看着头顶那些还在摇晃的铃铛不寒而栗。这些铃铛是死物,决计不会是自己动的,是因为这些虫子在那里面,所以才晃动起来。这时,铜铃声越发杂乱无章,吵得人心烦意乱,下一秒,当所有的铜铃摇摆向最高一个点,像生长成熟的果实一样,不约而同的从穹顶上落了下来,叮叮当当落了一地。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铜铃落在地上,甬道里再也没有一点声响,死一般的沉寂,我连胖子粗重的呼吸都听的一清二楚。然后铜铃里就传来那种悉悉索索的声响,像猫爪挠心一样,让人心里麻痒难耐。“跑!”我喊了一声,拽着孙胖子就朝着甬道尽头跑去。刀哥他们几个愣了一下,还不明白为什么我和孙胖子不顾前面要命的机关,往前跑,但是他们很快就看到从那些掉落在地上的铜铃里,钻出来一只两只,然后很快就汇聚成一片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子,也玩命的跑了起来。我边跑边回头看了一眼,没想到崇一舟平时看起来斯斯的,但是逃跑的时候一点不含糊。只有刀哥背着良子跑的稍慢,而且刀哥一脚踩在了一块青砖上,那块青砖立马内陷了几分,甬道墙壁的机关上喷出两道火油,瞬间照亮了刀哥那张惊慌失措的脸。刀哥背着良子往地上一滚,避开火柱,但是头发还是被火舌撩掉了一大块,良子也摔在了地上,咬着牙拖着腿往前慢慢爬。刀哥的脸被甬道里的火焰照脸了,显的格外狰狞。“刀哥!刀哥救我!”良子爬在地上凄凉的哭喊道。刀哥看了一眼地上的良子马上要被后面的虫子撵上了,他没有去救良子,头也不回的朝着甬道外面跑来!马上要跑到甬道尽头的我看到这一幕,心里一寒,对孙胖子说:“我回去救良子。”说完就重新跑回甬道里,身后的孙胖子懊恼的一拍大腿,跟着我跑了回来。地上的机关被刀哥和崇一舟踩的差不多了,我打了个滚避开火焰,撒开腿跑到良子那里,只见那群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子已经附在了良子那条残腿上,发出啃噬的声音,良子爬在地上发出惨绝人寰的哀嚎。我捡起地上一根已经被火油点燃的箭矢,用那火光撩良子腿上的虫子,良子那条腿白骨可见。虫子被烧死大半,但是后面的虫子又急速爬了过来,危难时刻见真情,孙胖子二话不说,背起良子就跑,我身上有大和尚妙智给的玉石佛珠,就像有一道空气墙壁一样暂时堵住了那些虫子,所以拿着燃烧的箭矢,给他俩断后。刀哥已经跑到了甬道尽头,在那喘着气冷眼看着,崇一舟狼狈的跑到那里,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脏兮兮的全是灰尘。那些虫子发现有我在,似乎无法突破,又往顶棚爬去。我一看守不住了,帮孙胖子拖着良子,两人拼了老命的跑。甬道尽头似乎还有一扇门,我和孙胖子越跑越近了,只见刀哥和崇一舟在那头好像争执起来。刀哥一巴掌把崇一舟扇到一边,然后好像启动了一个机关,甬道尽头的那扇门就开始慢慢的关上了。刀哥站在那门外面冲我们冷笑,分明是想把我和孙胖子良子,跟那些虫子一起关在甬道里。“我草你大爷!”孙胖子喘着粗气使劲骂了一句,脚下加快了步子。那门慢慢开始合拢了,我和孙胖子还有十米之遥。我心里直问候刀哥的祖宗,迈了几步,见距离差不多了,一脚踹在孙胖子大屁股上,孙胖子“嗷”叫唤了一声,背着良子整个人就朝着那门外摔去。眼看着门就剩一条缝了,被关在甬道里只有死路一条,我心急如焚,从地上一滚,在那门马上就要关上的时候,扑了进去。进去了我剧烈喘息,感觉肺部都快裂开了,我站起来狠狠的蹬着刀哥,孙胖子也把疼晕过去的良子放在地上,站在我身边准备一起收拾刀哥。刀哥冷笑一声,看着我俩不说话。崇一舟一看气氛紧张起来,连忙劝道:“行了吧,都消停会,现在想办法出去才是正事。”我瞪了刀哥一眼,想想崇一舟现在说的不错,事有轻重缓急,等出去了再收拾刀哥也不迟。刀哥又把良子背起来,我们转过身继续走。到了黑暗的甬道尽头,豁然开朗,前面像是处宽敞的所在,居然有几百平米的一块空地,地势成拱桥形,我们站在拱形这头的低处,看不到那边是什么样子。面前是一座巨大的石刻碑,有两人高,上面用古刻着一些东西,崇一舟用手电一照,激动的说:“对了,这里就是了!南京的沐英墓是假的,真正的云南王沐英肯定是葬在这里!我猜的没错,哈哈!”我们见灰头土脸的崇一舟高兴的手舞足蹈,如同范进中举一般,忙问他这墓碑上写的什么。崇一舟豪气万丈,用手电照着碑上一行竖着的字说:西平侯赠黔宁王谥昭靖,镇国将军朱沐英之墓。黔宁是云南的古称,黔宁王是沐英死后朱元璋追封的,他原本的爵位是西平候,昭靖是谥号,是赞扬沐英的忠直勇敢,镇国将军是军中职位。我想起鹿鼎记里小沐王爷,说沐王府不是都姓沐吗?怎么沐英姓朱?崇一舟笑道:“你是学医的,不研究历史,自然不知道。沐英是开国大将,原先复姓端木,为了躲避仇人追杀,只取了一个“沐”字。之后因为功勋卓绝,又被朱元璋收为义子,改为朱姓,这在当时看来,是莫大的荣耀。崇一舟又解释了一下石碑旁边的小字,多数是沐英生前的政绩,我和孙胖子没兴趣,就打着手电四处乱看。手电一照,周围的墙壁上是一幅幅精美的壁画,崇一舟激动的像发现了新大陆,趴在那些精美的壁画上看了起来。我和孙胖子也打着手电看,发现上面有一些画着的小人骑马打仗的画面,还有些穿着普通的平民朝着一个身披铁甲的将军跪拜,好像都是描绘一些历史战争的画面崇一舟有点语无伦次一幅幅讲解道,这幅是沐英为明太祖朱元璋征战天下,这幅是领兵平定云南,这副是……“咦?你看这幅,怎么这个女的那么像那个龟壳女尸?还是一直光着身子的?”孙胖子看到一幅**画,终于来了兴致。崇一舟骂他粗俗,这都是历史物,怎么能当成三俗来欣赏。崇一舟看了看那画面,讲解道,这是沐英平定云南之后,然后在当地找到的女巫。我从画面上来看,那个女巫身披薄纱,似乎一直光着身子,心里暗笑,也难怪孙胖子瞎琢磨,后面的几幅好像是体现了女巫的预言能力,某个地方发生地震的,野兽袭击的,天上掉下流星的。崇一舟一边仔细看,一边摸着那些壁画说:“奇怪了,这些壁画,好像不是一次画完的,看上面的漆色像是中间隔了很多年才画了一副,这种壁画难度并不大,不应该出现这种状况啊?”刀哥在一边不耐烦了,说赶紧找到出去的路才是正事,崇一舟没听他的,他作为一个历史学家,他现在就像进入了一个无穷无尽的宝库,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走到后面,壁画上讲的是云南王死后下葬的画面,女巫在一个台子上做法,下面无数的兵士朝拜,然后女巫钻进了一个龟壳之中,同样葬进了墓中。而且兵士抓住了一头很大的像龙一样的东西,用锁链锁着拉进墓中。从壁画看来,之前我们遇见的事情就全部可以说通了,我觉得挺有意思的,想继续看,但是那副壁画却戛然而止了,按道理来说到这里,描述沐英的生平就结束了。但是那后面还有三幅的壁画,已经做好了位置,但是上面确实空白一片。崇一舟在那三幅空白壁画的位置纠结半天,表示难以理解,但是手电光芒一照,第一幅空白的位置凭空出现了一副壁画来。崇一舟大声称奇,仔细一看,我们三个人站在原地变成了一下僵住了。那出现的壁画上,是一副浅显的画面,显示有六个小人在挖地道,动作栩栩如生,地道尽头是一个装着黑水的山体内洞!而龟壳女尸就在那黑水之下!而且其中一个小人脸上还画着一道刀疤一样的东西!这不就是刀哥吗?我有点害怕的看了一眼刀哥,刀哥也不明白为什么我们挖盗洞的画面也会显示在这幅壁画上,我们四人觉得一阵毛骨悚然,用手电四下照照,觉得在无尽的黑暗里,好像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我们看一样。几人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不敢再看那壁画,往前走了几步。但很快就止步不前了,因为面前有一条三十几米宽的沟壑,挡住了我们的去路,用手电一照,深不见底,不断的有阴风呜呜的吹上来,不知道下面通向何处。而沟壑对岸,手电一照,像是一个有水榭歌台,走廊楼阁的宫殿,距离太远,手电能看见的东西有限,只觉的对岸金光一片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暂时没有到达对岸的方法,刀哥回头去背良子了,我和孙胖子,崇一舟商量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