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章 蜗牛人

没想到这东西在水里也能说话，而且说的是我能听懂的语言。我心里有种恐怖的预感，难道这东西是人？我头皮发麻，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是看到不断挣扎的孙胖子在水里马上坚持不住了，我浮出水面大喊：师傅，现在怎么办？师傅老赵把黑布包打开，是那把师爷的铜钱剑。“接着！用剑抽它！”师傅老赵把剑朝我抛过来，铜钱剑落入水底，我游过去，一下抄起那把分量不轻的铜钱剑。这剑说来也奇了，在岸上的时候就是普通一物，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到了这水里，尤其是到了这怪物的身边，铜钱剑上光芒直放，犹如正午烈芒，刺的人睁不开眼。师傅老赵说过，铜钱剑是对付阴邪之物最好的法器，我拿着那铜钱剑在水里抡圆了打向那怪物的身体。只见像绽放着无比浓烈阳气的铜钱剑打在怪物身上，怪物一下把孙胖子的手吐了出来，身上黑色煞气摇摇晃晃，顿时减弱几分，在水底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转头，快速游向了浑浊的水底，再也不见踪影。我一手拎着铜钱剑，一手搀着脱离的孙胖子，浮上了水面。我和孙胖子站在岸上，浑身湿哒哒的，在江州寒冷的冬天，冰寒刺骨。那落水的女孩也正被120急救人员抬到急救车上，刚才情况紧急我没细看，现在一看，还长的挺漂亮。“师傅，你怎么知道我们到这来了……”我有点心虚，这事没问清楚，也没经过他同意，我就私自行动了。老赵的脸就像现在的天气一样冷，说了句：这里人多，回去再说。坐着老赵的面包车回了早餐店，我和孙胖子哆哆嗦嗦换了衣服，一人包了床被子，老赵弄了姜汤让我们喝了，我和孙胖子受了惊吓，又到零下十几度的护城河里游了一圈，现在脸才回过常色。老赵一个劲的抽烟，我想说点道歉的话，但是到嘴边上又说不出口。你想问，我怎么知道你们去了护城河吧？沉默半响，老赵说道。恩，我点了点头。老赵点了点头，走到房间后面，请出一个人来。这个人躺在一张铺着软和褥子的竹**，被两个小和尚抬了出来，他保持着一个睡罗汉的姿势还在上面睡觉，吹得嘴唇上白胡子上下飘动。居然是老和尚智妙。“这老秃驴是谁？”孙胖子小声问我。等我和孙胖子喝完一锅姜汤之后，智妙老和尚还没醒，孙胖子终于忍不住了问我。“阿弥陀佛，这位胖施主，在背后骂人可是不对的哦。”孙胖子话刚说完，老和尚智妙这才像睡醒了一样，伸了个懒腰，在竹**坐定，打了一个佛号微笑道。孙胖子以为声音小的只有我能听到，没想到老和尚也听到了，老脸一红，讪讪笑了笑。上次智妙老和尚给我了一串玉石佛珠，起了不少作用。看着他那不时闪烁着精光的眼睛，老赵曾今告诉我，这双眼睛可以看破人的三生，我在他面前就像没穿衣服一样，有点不自在，但还是恭敬的打了个招呼。“江阳施主，我说过你是我的有缘人，我们还会再见的。”老和尚智妙说。我微微一愣，当时智妙在我离开寺庙的时候确实说过这句话，我当时没往心里去，没想到又和这老和尚见面了。我记得，那个引路的小和尚说，智妙在一年时间里只有三天才见客，那么其中两天我都见到他了，确实称的上是有缘人。老赵说，这次他去救我，也是提前得到了智妙师傅的提醒，所以知道我和孙胖子去了护城河，他大惊失色，才兴冲冲的赶去救我们。想起老和尚未卜先知的能力，我灵光一闪，不得不服，这次我和孙胖子小命没丢，多亏了智妙的点拨，我冲他鞠了一躬，说：“谢谢大师救我。”智妙笑了笑，摆了摆手，出乎意料的客气。他又看着师傅老赵，说：“小赵，你现在把事情真相讲出来吧。”智妙少说也有九十多岁，叫师傅老赵一声小赵，也当得了，但是我纳闷了，什么是事情的真相？师傅老赵脸红了一阵，又白了一阵，过了半响才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对我说：“小江，我跟你说假话了，护城河里那东西的来历，我是骗你的。”啊？老赵从来没对我说过谎话，我有点诧异，为什么他要跟我说假话？老赵脸色难堪，把事情说了一遍。二十年前，他师傅生前最后来的地方就是江州。护城河里的东西，其实并不像他告诉我那样，是他师傅死后，老赵一个人遇见的。而那东西的出现，跟老赵的师傅有着绝对紧密的关系。我说，那东西我看到了，浑身长满肉粒突起，密密麻麻，下半身有一个旋涡状的壳，浑身粘稠不像是人，百分之百是脏东西，这和师爷有什么关系？老赵叹了口气，坐下来，好像一下老了十岁。这东西，是师傅用术做出来的。啊？我惊讶的合不拢嘴。老赵给我讲的所有故事里，老赵的师傅都是一个正义凛然仙风道骨的阴阳先生，他怎么会弄出来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我不敢相信。老赵叹息道，都怪师傅当时一时糊涂，其实我们看到的东西，在二十年前，还是一个大活人。我和孙胖子惊恐的相视一眼，那东西无论谁见过，恐怕都不会觉得它是个活人。虽然智妙老和尚好像通过他的眼睛已经知晓这件事了，但听到这里又念了一声佛号：“罪过，罪过……”老赵把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的说给我们听。他师傅穷极一生，想解开身上的五弊三缺，但是象征着人的七种**的东西一样都没有找到。这些东西都是需要机缘的，就像老赵，他年过半百，碰到我之后，才陆续找到了几样东西。老赵师傅，通过智妙老和尚的卜算，知道自己的寿命，眼看着大限将至，他师傅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一个道门秘法，说可以用秘法做出解除五弊三缺的东西来。老赵师傅就用了一个活人作法。这个活人生前是一个老师，心里有问题，他对女学生施暴之后，还杀人藏尸。警察一直没找到这个女学生的尸首，就询问他，但是这个老师只嘿嘿怪笑不说话。找不到尸首，无法定案，无奈，警察只好悬赏谁能提供消息。恰好警察局里有个人知道老赵师傅的能耐，就请老赵师傅看能不能找到。老赵的师傅开了法坛，用道门里请神咒，请了土地神邸，就像老赵那天用纸蛙引路一样，找到了那个女孩的尸首。是在一剑郊外的小出租房里，那纸蛙一直跳到了**，就停止不动了。老赵师傅叹了口气说，尸首应该就在这里了。那些警察把房子翻了个底朝天，但是都没找到尸首，就问老赵师傅会不会搞错了。“就在这里，得罪了”老赵师傅说完，撇过头去，拿手里的桃木剑一挑。只见**的一个挺大的布娃娃裂开，里面的棉絮飞扬，一个圆圆的东西滴溜溜的滚了出来。那个女孩瞪得大大的眼睛看着一屋子的人，她只剩下一个脑袋在地上。吓得所有警察脸都白了。原来老赵师傅说的得罪了，就是给这个小女孩说的，死者为大，不应该把尸首暴漏在阳光之下。这些警察一个劲的说老赵师傅真是神了，找到了尸首，回去审问那个男老师，这次铁证如山，他只好交代了原委。那个男老师坐在审讯室里，阴森森的笑着把他把女孩尸体肢解之后，选了些柔软的部位进行烹饪，只剩下了一个脑袋怕被人发现，就缝进了布娃娃的体内。警察大骂这个男老师是禽兽，是变态，但是律法如山，经过法院审判之后才能定他的罪。就是要去法院审判的那一天，这个男老师跳车逃跑了。但是却被恰好路过的老赵师傅抓了个正着，而老赵师傅对这个也是深恶痛绝，于是生出了想用这个人生成解除五弊三缺之法的念头。老赵到这里忍不住点了一根烟，夹着烟的手有点微微颤抖。他说，他永远忘不了那天晚上的事。老赵的师傅摆好了法坛，让老赵出去等，老赵同样是五弊三缺之人，心里好奇，就爬在门缝上看。距离太远，听不真切，但是就看到自己的师傅在法坛前作法。等到师傅从里面走出来之后，那个男老师就已经神志不清醒了，一个人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个螺旋状的东西翻来覆去的看，然后自言自语。虽然是死刑犯，但是老赵的师傅也觉得于心不忍，但是迫于他身中五憋三缺中的“命”缺，大限将至，不得已这样做。他没有告诉老赵太多，只是让老赵看着这个男老师，别让他跑了横生意外。老赵师傅就出门了，老赵一个人守着这个男老师。这个男老师疯了之后，似乎对螺旋状的东西很敢兴趣，把屋内所有螺旋状的东西收集到了一起，天天摆弄。但是有一天晚上，老赵看到的东西，让他这一辈子都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