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 小镇古宅

年假过完，因为医院开始上班了，李冰研几人也陆续回到江州，唯独崇一舟还没回来。崇一舟给我打过一次电话，兴奋的说研究已经有眉目了，给他点时间，那枚古币和和氏璧的秘密都能揭开。江玉婷回来说，她回家过年，他爷爷见我没有跟着回去，气的吹胡子瞪眼的，让我小心点，我苦笑，这点倒是没想到，敢情江敬之那个老头已经把我预定成他女婿了。对了，还有用一件事，江玉婷说，高磊不知道出什么意外了，高院长去给她爷爷江敬之拜年的时候，都是用轮椅推着高磊去，求江老爷子帮着检查检查，但是江老爷子施展了银针术，也没有办法救治。表面上我装作很诧异的说：可能这就是报应吧。其实心里已经乐开了花。新年过完，刚上班两天，这天来了一个稀客，是副市长郭程远。郭程远笑道：“怎么样，今年外科自主购入耗材的单子，还算丰厚吧？”郭程远能坐到这个位置，自然是人精，他明白这里面的道道，上次欠我的人情，是想让我从这个单子里多少捞一笔还了。不过想起上次那个跳楼的林巧儿，我心里就不舒服，不过知道郭程远是好意，而且后面签的那家医药公司，按例给了我一个丰厚的红包，我笑着点了点头，奉承的说了句，这还不是全靠郭大市长的面子，小弟才能跟着混口饭吃。郭程远笑着大腹便便的坐下，说老弟，不是不登三宝殿，今天来找你，还是有事要麻烦你。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有事您说话。我笑道。郭程远说，说他有个家里有个远方亲戚，算是他的奶奶辈的，最近老说身子不舒服，但是腿脚不好出不了远门，想让我上门给检查检查。地方倒是很近，是在离江州不远的一个小镇上。以后有事还要靠着郭程远，我自然一口答应。第二天一早，我跟院长陈琳说了一下这件事，院长陈琳让我放心去，这两天按出差补助算，让我不用着急。不用在死气沉沉的医院待着，还能享受出差待遇，哪来这么好的事？下午我就准备出发，孙胖子在家一个人也没意思，加上检查用的设备不轻，我让孙胖子帮我提着，一起出发了。郭程远让司机送我们，坐了一下午的车，快到天黑的时候，到了这个小镇。再往里面走就是小巷子，车进不去，司机说明天下午来接我们，就开车走了。我和孙胖子提着大包小包看着地址往里面走。不知道是不是周围有很多工厂的缘故，这个镇子雾蒙蒙的，街上也没几个人，偶尔路过的人，穿着灰色的工装，看着了无生气。不过镇子上的建筑还保持着那种民国时期的特色，青砖磁瓦，一排排的深宅大院。这里不知道会不会像戴望舒《雨巷》诗里写的，有那种像丁香一样的漂亮姑娘，孙胖子说他诗兴大发，站在小桥上准备来一首，一张嘴就被烟雾呛的直咳嗽。我说你这哪是诗兴大发，一来就想女人，绝对是兽性大发了。孙胖子立马跟我急，说江副社长，我这就要批评你了……我俩一路逗嘴，走进小巷里，找到郭程远说的那个地址。木头大门紧闭着，不知道这地方有多久了，那木头门都有点腐朽了。我敲了敲门：“有人吗？”敲门声在巷子里回荡着，没有人回答。过了好一阵，我和孙胖子以为我俩记错地址了，刚准备打电话，这时那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是个中年人。他看见我们大包小包的，说，你们就是郭程远介绍来的医生专家吧？没想到这么年轻，我是老太太的大儿子。他把我们迎进门坐下，确实是独门独户，这房子大的可怕。过了一段时间，他把老太太用轮椅推了出来。大儿子不好意思的说，老太太腿脚不好，还麻烦你们这么远也要跑一趟。我笑了笑说没关系，既然是郭副市长交代的，我一定尽心检查。那老太太可能有九十多岁了，满脸的皱纹，没有牙齿，瘪瘪的嘴张开黑洞洞的，朝我们笑了笑。我问她话她也不说，看样子岁数大了，耳朵也背了。我问了问她大儿子一些情况，她大儿子说，老太太两天没有吃饭了，其他的倒是正常。拿出仪器一项项的检查，我明白，其实要说病也不是病，只不过老太太活到这么大岁数了，是身体各个器官老化了，感觉身体没以前那么利索了，只要是人，谁都有这么一天的，当然了，那个永远不会变老的姚远除外。我把情况和她大儿子说了一遍，他大儿子听没病，乐呵呵说没病就好，留下我们吃饭，刚开始我还觉得这家里空荡荡的没什么人，吃饭的时候很多人都出来，几乎可以说是四世同堂，但是彼此之间好像关系很冷漠，尤其是是他们家的二儿子，冷漠和敌意都表露在脸上。见时间也不早了，他大儿子收拾出客房让我们留宿。到了半夜，睡得朦朦胧胧的，我听到他大儿子和二儿子好像在吵架，中间还夹杂着动物叫的声音，像猫又不完全是猫。上次碰到过八尾猫，我对猫的印象改观了不少，可能是家里养的吧，吵架也是人家的家事，我正睡着，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就被人敲响了。是白天那个老太太的大儿子：“江大夫，你快看看，老太太好像不行了。”我连忙穿好衣服跑过去，那老太太坐在轮椅上，眼睛半眯半醒，气若游丝，他大儿子以为老太太是两天没吃饭饿的了，但是喂了一口稀饭下去，那口稀饭也让老太太吐了出来。我给老太太把了把脉搏，心里一沉，按照这个脉象的话，人马上就不行了。按农村老人的话说，这就只剩最后一口气了。我把情况告诉她家里人，家里人着急了，连忙给老太太穿好黑绸子做的寿衣，带上帽子，把老太太抱到正堂的大椅子上坐着，等着报丧。他二儿子阴沉个脸，忍不住了说：“这死老太太，马上要死了也要折腾我们，这大半夜的，早死早好，分了这祖宅一了百了。”他大儿子说：“老二，你能不能不要说这样的话，娘还没走呢，你是要造反？”他二儿子把杯子摔倒地上，说：“老大，娘是不是留遗嘱了？把这祖宅全部留给你！你这占了便宜还卖乖！”二儿子这么一说，两个人的老婆都不甘示弱的吵了起来。我和孙胖子两个人坐在一边，别人的家事也不好插嘴。但是说来也奇了，这一晚上时间，那老太太就一直都是那样坐着，那一口气始终没有咽下去。他大儿子见他老娘受苦，问我，江大夫，听郭程远说你见多识广，你看现在怎么办？”我想了想，走到老太太耳边大声说：“老奶奶，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完成的心愿？”老太太还有点意识，努力的睁开眼睛，嘴里含糊了两声，往她住的那个房间看了看。我问她大儿子，那房子里有啥？她大儿子想了想，说他想起来了，以前有只猫不知道怎么跑到家里了，老太太见那猫可怜，就养在房子里。不过自从养了这狸猫，家里就没见过耗子爷，老太太对着猫也喜欢，就像疼孙子一样养着。会不会是老太太走之前，还想看看猫？他大儿子问。想起孙海营老爷子的事情，我和孙胖子脸色一变，不过现在老太太还没死，看猫应该没有问题，不会诈尸的。可能是听我们说到猫了，那老太太费劲的点了点头，嘴里含含糊糊的“唔”了几声，还真是想看看那只猫。我心里觉得有点凄凉，这么一大家子人，老太太临了临了，只想看看自己养的猫。那猫我看到了，是个大花猫蜷缩在**，胖乎乎的一团，比平常的猫也要大些，目光闪烁的看着我们。他大儿子想把那猫从房子里弄出来，但是那猫好像不愿意出来，把她大儿子的手都挠破了，那猫叫的惨极了。二儿子气急败坏的跑进房子里，说真他妈闹心，一个猫都收拾不了。他把门关上，追着那猫满房子跑，弄了个绳子把猫捆起来，猫可怜巴巴的，掉了不少毛。他二儿子就把猫扔进了老太太怀里，然后和大儿子又开始争吵争遗产的事情。那老太太一看到这猫被绳子捆着，还秃噜了几块猫皮，眼泪一下流出来了，用发抖的手摸了摸猫，我站着近，就听老太太嘴里一声叹息，那最后一口气好像出来了。果然，老太太脑袋一沉低下来。我听着就嫌烦，说别吵了，人都走了。她大儿子愣了愣，朝着老太太跪下来哭了。她二儿子，冷哼一声，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就冷着脸问，现在财产和这个宅子也怎么分？老大你得给个公平的说法，要不没完。这时，我们都忘了件事。就是孙胖子手里拎着的那只花猫，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了身子，没命的叫唤起来，从地上一下扑到了老太太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