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孩儿说过了,大哥他都还没成亲,哪里轮的到我?”燕王依旧用这个借口搪塞自己的母亲,可是这一次他却失算了。杜贵妃立刻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大皇子本宫已经帮他安排好婚事,战儿,你休想在敷衍母妃,秦丞相的女儿有什么不好?那孩子要美貌有美貌,要才华有才华,是一个难得的好女子。”燕王冷笑;“母妃,你为何不说只因为她是秦丞相的千金呢?”“对,这也是很重要的一方面,有了丞相的大力支持,废太子就轻而易举,而你的父皇也要早点退位于你,这样不好么?”杜贵妃不明白怎么儿子看起来丝毫不兴奋。“母妃,儿臣无心皇位,你又何必强人所难?”燕王一时间是觉得母亲并不了解自己,很是感叹。杜贵妃冷笑:“战儿,你说母妃强人所难?哈哈,你竟然如此看我?我处心积虑这么多年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有朝一日登上皇位,一统江山?你为何就是不能明白母妃的苦心呢?”燕王摇摇头叹道:“母妃,你错了,你不是为我,你是为了自己,你是想自己坐上皇太后的位置,可是你不该强加于我。”“除却你,母妃还能指望谁?留香她再受宠也不过是一介女子,难道你想这灵溪国女主江山么?”杜贵妃看着儿子的眼神中已经有了明显的怒意。“不是的,母妃,你不懂,我真的不想做皇上,真的不想,婚姻也不是儿戏,儿臣不想这么草率,那秦家千金到底是美是丑都与我无关,因为我根本就不认识她,我想娶得女子是自己喜欢的,与我情投意合的,你不能牺牲我的婚姻去完成你的千秋大业。”燕王忽然觉得母妃太自私了。“战儿,成大事者就不要太看重儿女私情,你以后做了皇上,别说一个心上人,就是后宫三千就是你的。”杜贵妃试图劝服儿子。“呵呵,后宫三千?有几个是真心呢?母妃你身在后宫多年,应该清楚后宫的尔虞我诈,难道母妃你就是真的爱父皇么?你敢说你不是为了这贵妃之位去讨好父皇么?”燕王其实什么都明白,以前不说,是给母妃留面子,可惜真到了自己的事情,他只能毫不留情的和母妃对峙一次了,因为他想获得属于自己的幸福,而不是一颗政治棋子。“战儿,住口,你看看你都说了些什么?我是你的母妃,辛苦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样对我的么?”杜贵妃被儿子说到痛楚,眼含泪花的问道。也许察觉自己的话过重,所以燕王低下头:“母妃,抱歉,儿臣不是有意触怒母妃,儿臣只想你明白,我喜欢的是平静的日子,太子登基后,会给我们分封地,儿臣带着母妃去封地享受齐人之福不是挺好的么?”杜贵妃仰天大笑,那笑容竟然有些凄凉:“战儿,你想的太简单了,你说要平静,谁不想平静呢,可是你可知道,自你出生在帝王家的那刻起,就再也没有平静可言了。你以为你不做皇帝,就可以平安无事么?你真觉得太子会放过我们母子?许皇后早就知道她的女儿是我害死的,如果一旦她们得势,定要让我们尸骨无存,到时候你无权无势,只是一个空有名头的王爷,太子置你于死地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母妃,不会的,只要我们忍让,退避,太子不会赶尽杀绝的。”燕王似乎不相信母妃说的一切日后可能成为事实,所以一再对她的话产生质疑。见儿子冥顽不灵,杜贵妃也不愿意在多说,只是缓缓说道:“行了,别说了,此时已成定局,这几日我就会跟皇上提起你的婚事,你若不满意,大可抗旨拒婚。”说完,杜贵妃摔甩袖进了内殿,把一脸茫然的儿子留在了外殿……“母妃……。”燕王叹了口气,忽然觉得这就是生在帝王家的无奈,纵使他手握兵权,权倾一方,却也逃避不了被当作政治联婚的棋子。一想到要娶一个陌生的女子为妻,燕王就觉得心口堵得慌,脑海里闪过一抹清秀的身影,如果母妃指给自己的王妃是她的话?那么自己还会不会态度这样坚决呢?檀香宫庄璃跪了一天一夜后,终于可以离开,庄蝶千恩万谢后也离开檀香宫,看着一脸若有所思的太后,苏嬷嬷轻声问道:“太后娘娘,难道您真的相信是庄璃欺辱庄蝶么?”“这还用问么?显然那是不可能的,庄蝶那个丫头,你也见识过,她连毒蛇都敢用,还有什么招使不出来的,别看她年纪小,毒着呢。”太后似乎有些乏了,懒散的靠在贵妃椅上。“恩,奴婢也这么觉得,不过就是不明白太后娘娘为何要轻信庄蝶的话,对付她的姐姐??”苏嬷嬷真想不透太后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哀家不是说过要寻新的棋子么?杜贵妃那边,已经靠不住了,那个女人花花肠子多着呢,如今她翅膀硬了,已经有了自己的势力,不再是当年那个愿意寄人篱下的小女孩了,你没看见燕王对哀家的态度都很强硬么?如果哀家在不为自己考虑,恐怕以后在后宫的权利都要被架空了。”太后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为自己想的很多。“太后娘娘看上庄蝶这颗棋子了,她是挺聪明的一个小丫头,不过心术不正,娘娘确定她是一颗好棋子么?”苏嬷嬷略有担心的问道。“哼,不管她有什么能耐,到了哀家这里,是龙的盘着,是虎你也的卧着,总归一切尽在哀家掌控之内。”太后似乎对驾驭庄蝶胸有成竹。“娘娘言之有理,只是庄璃那个丫头,奴婢觉得杀不得,也许以后还有用。”苏嬷嬷其实心里对庄璃挺有好感的,在宫内这么多年,第一次看见如此硬骨的女子。“你以为哀家真会杀她么?”太后低下头摆弄护甲,嘴边流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那娘娘您这是……?”苏嬷嬷一惊,没想到太后竟然根本没有想杀庄璃。“哀家只是试探一下,她到底有多大的魅力,是否有皇子敢冒哀家的命令去保她?结果还真不赖,燕王竟然如此看重她,呵呵,只要找到软肋,就不怕燕王他多强势。”太后隐藏幕后多年,一直都是灵溪国皇宫最大的掌权者,所以她在乎的是驾驭每一个人,而不是真的想杀谁。苏嬷嬷立刻竖起大拇指:“太后娘娘圣明。”“以后给哀家盯紧点庄家两个丫头,用处大着呢。”太后意味深长的说道。“是。”苏嬷嬷跟了太后多年,却还是猜不透这个女人的心,真的如大海一样深奥且看不穿。莲花池燕王是一个武将,很少懂得什么诗情画意,也不太欣赏美景,不过今日却要对月惆怅一番了,他知道母妃不是开玩笑,既然要下旨,就一定会做,而且办事效率快的惊人,只怕用不了几日,燕王娶亲的消息就要传遍整个皇城了,到时候,事情已成定局,他也许真的无能为力了。“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无多。”燕王拎着酒坛颓废的靠在凉亭边看着皎洁的月光,忽然当起了忧郁的人,此情此景太适合念这首曹操的《短歌行》来抒发一下内心的感慨,人生真的和朝露一样,来去匆匆,如果不趁着现在做些喜欢的事,那么也许会抱憾终生。“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一个空灵的女子声音从身后传来。燕王下意识的回过头,看清来人,立刻不自觉的露出欣慰的笑容:“庄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