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１７ 大病初愈

“老五，你这是什么话，小璃好歹也是你的朋友，难道你就眼睁睁的去看着她死？”听见赵王的话，皇上有些怒了。“哼，那四哥还是你的兄弟呢，你不也是照样没有手下留情么？”赵王说的铿锵有力，好像这件事就是皇上做的，已经有了真凭实据一样。“老五，不是朕做的，朕真的没有那么卑鄙，去拿国家的兴衰来陷害老四，你怎么就不相信朕呢？”皇上第一次觉得有些委屈，不仅小璃不相信他，连老五也不相信他。“是不是你，我心里有数，要不是苦于没有证据，你以为我会这么认了么？你可知道，雁门关一战是何等的惨烈？我军被困在雁门关里，为了掩护我冲出包围，四哥他被逼进了落霞峰，那可是一条死路啊，他就是在那里士可杀不可辱，拔剑自刎的。”说到伤心处，赵王又哭起来，毕竟年纪小，心里承受能力也没那么强。“朕知道，老四的性子是那样。”皇上低下头也不再说什么，因为赵王不愿意来帮忙劝说庄璃，所以皇上只能失望地回到皇宫。庄璃依旧昏迷不醒，而边关一边交界处的云州雷州幽州三大城池都被敌军重新占领，连潼关也危在旦夕，一时间人心惶惶。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心里划过一丝甘甜，庄璃靠在呼延觉罗战的肩膀上享受着这一刻的美好：“战，他们都说你死了，我不相信，雁门关死的那个人不是你，对不对？”“小璃，如果我真的死了，你还会记得我么？”燕王没有回答庄璃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傻瓜，当然，我会记得，一直记得，有这样一个男人曾经在一个迷离的深夜，放我一马，结果与皇位失之交臂，我想，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和你一样傻了？”庄璃抬起头深情的看着燕王。燕王伸出手轻拂庄璃的脸颊，目光含着无限温柔：“小璃，你还记得，那日我跟你说，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不要伤心难过，勇敢的活着，带着我的那一份希望，幸福的精彩的活下去，而我会在奈何桥边等你，等着你百年归老的那一天。”“你怎么又说傻话了，你不会死的，你是战神，没有人可以打倒你的，你可是我心里的英雄。”说这话的时候，庄璃的脸颊绯红，其实她说的是实话，在她的心里，只佩服两个人，一个就是已经死去的父亲，一个就是英勇善战的燕王。在她看来，男子汉就该顶天立地。“小璃，恐怕这一世，等不到和你成亲了。”燕王的眼神有些落寞。“怎么了，你难道不想和我在一起了么？你忘记了你说过要和我一起隐居在边关么？”庄璃的眼中含着失落。“我没有忘记，可是以后，我不能在一直陪着你了。”燕王欲言又止。“为什么？”庄璃焦急的追问。“因为……因为……”燕王还是不忍心说出。这时，身后一个男人告诉她：“因为他已经死了。”“不，我不信，战没有死，死在雁门关的人不是他。”一时间庄璃的情绪有些激动。庄璃回过头发现说话的男人竟然是皇上，于是指着他骂道：“你这个小人，是你，是你害死了战是不是，你太狠毒了，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对自己的兄弟？”只听皇上说道：“因为这是朕的江山，没有人可以抢走，燕王死了，朕终于可以放心了。”“小璃，我该走了。”声音有些飘忽，庄璃回过头的时候发现燕王的身子正在渐渐化为空气。“不，你别走，战，要走你带我一起走。”庄璃拼命的去抓燕王的手，可是抓到的只是空气。就这样，看着燕王渐渐的消失在眼前，那种感觉真是撕心裂肺，庄璃又一次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人，但是这一次，她不再坚强。跪在地上，开始痛哭流涕，耳边又响起了那句话：“小璃，你要好好的活着，带着我的那一份精彩的活着。”“不，不要走，战。”庄璃猛然的睁开眼睛，环视四周，才发现自己依然躺在床榻上，原来刚才的只是一个梦而已。这时，一个穿着黑色袍子的老太太立刻诡异地笑道：“皇上，她醒了，看来草民的招魂术还是很有用的，终于在鬼门关叫回了她的魂魄。”皇上见庄璃醒了，也很是欣喜，抬手说道：“好，有赏，重重的给朕赏。”巫师一听，立刻眉开眼笑，跪地谢恩：“多谢皇上。”“小璃，你没事把？”皇上关切的问道，庄璃闭上眼睛没有说话，很显然她不愿意见他，见此，巫师立刻打圆场的说道：“皇上，刚被招魂回来的人身体都很虚弱，你先让姑娘休息吧，等好些了，再来看。”“嗯，也好，那朕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晚些时候再来看你。”说完皇上转身离去。皇上走后，庄璃睁开眼睛，眼泪再一次滑落。燕王已死，一切都已经成了铁铮铮的事实。次日清晨“赵王驾到。”外面有小太监高喊道，庄璃才发现，原来自己养伤的地方不是自己原来住的房间，而是皇上的养心殿。“师傅，你醒了？”赵王被两个人搀扶过来，身上还缠着绷带。看见赵王，庄璃感觉很亲切，要起身，却起不来，赵王看出来她的意思，就摆摆手说道：“师傅，你别起来了，你的身体很虚弱，先养着吧。”“幻，他……有没有留什么话给我？”庄璃最想知道的就是燕王自刎之前有没有什么话留给她。赵王点了点头：“嗯，当时虽然我没在四哥身边，不过逃回来的将士说，当时情况危急，漠北苏将军和四哥达成了协议，四哥自刎，然后苏将军不为难这些小士兵，据那些当时在现场的士兵说，四哥自刎前只说了一句话。”“是什么？”庄璃再次泪眼朦胧。赵王顿了顿缓缓说道：“他说，替我转告皇上，我死以后，请善待小璃，善待天下百姓。”庄璃顿时泪崩，眼泪如泉水一样止不住的流出来，她就知道燕王留下的这句话一定与自己有关。善待庄璃可以理解，善待天下百姓这句话也许大家当时还不明白什么意思，但是数日后终于明白了，雁门关之战，两军交手，灵溪国大败，主帅阵亡，这很打击百姓的士气，全国各地人心动摇，边关的居民纷纷逃窜，城中的居民更是囤积粮食怕以后打仗买不到口粮，结果弄得全国上下，都在缺少口粮。皇上大怒，要严惩挑事之人，可是却越惩越多，最后开始大开杀戒，有的甚至诛九族，只为了安稳内部，此刻便有藩王不服，打着反昏君，强灵溪的旗号开始起兵造反。直到这个时候，皇上才明白，当时燕王临死前说的那句善待天下百姓是什么意思。“师傅，你别哭了，四哥已经死了，你在难过也是无济于事，我的命也是四哥救回来的，如果当时不是他把敌军引到了落霞峰，那我肯定也成了亡魂了，所以……你别怕，以后我来守护你。”说这句话的时候，赵王很认真，他本来也对师傅庄璃很有好感，如今要是能有机会替四哥照顾他，那也是一种莫大的荣幸了。可是，庄璃却说：“不用了，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不需要照顾，我能照顾好自己。”看着庄璃带泪的脸颊，赵王心疼的劝慰道：“师傅，你可别想不开，人已经死了，我们活着的人要坚强，不然四哥九泉之下都死不瞑目。”当初皇上找他去劝说庄璃的时候，赵王正在气头上，不禁没有答应，而且还说了希望庄璃死了，她和燕王好做一对阴间夫妻，可是如今面对庄璃，他是真害怕她做傻事，虽然庄璃和燕王没有爱到死去活来，没有爱到山崩地裂，海枯石烂，可是这两个人都是用了自己的真心，他相信庄璃对燕王的感情一定也很深，只是她憋在心里而已。庄璃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的活着，战说过，如果有一天他死了，我一定要勇敢的活下去，带着他的那一份，活得更加精彩。”说到这，庄璃的双眼又模糊了，就算她再努力克制，也还是不行，那是一种难以掩饰的悲伤。“嗯，你要好好保重自己，还有，你要躲着点留香，听说她现在情绪很激动，已经来皇宫闹过两次，要找你，都被皇上给挡回去了。”赵王提醒道。庄璃知道，燕王死了，留香公主一定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她身上，一定认为如果不是她，皇上也不会和燕王反目成仇。“嗯，我知道。”庄璃点了点头，赵王走后，庄璃又陷入沉睡的状态，不是因为累，而是因为她希望在睡梦中还能见到呼延觉罗战，那个十三岁就被民间封为少年战神的男子。一晃半月过去了，庄璃虽然有好转，不过却食欲不好，很少吃东西，偶尔吃下的东西都还吐了出来，太医说这是有心结，皇上无奈，最后只得来狠招。“小璃，你多少吃点，你看你瘦的。”皇上心疼的看着庄璃。面对皇上，庄璃压根就是一句话不说，无论皇上问什么，她都跟没听见一样，完全视皇上为空气。无论皇上怎么劝说，就是不吃东西，眼看着两个眼窝深深的陷了下去，庄璃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彩，身上再也没有那种巾帼不让须眉之英气，有的只是一副软绵绵的病秧子的模样躺在那里，不吃不喝，宛如木头人一样。“小璃，如果你再不吃，那么就别怪朕大开杀戒了。”皇上带着威胁的口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