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４６ 你不懂我

“不知道皇上还有什么吩咐？”庄璃头也没回的问道。“小璃，你宁可去面对那个残暴的修罗王夏兰伊，也不愿意呆在朕的身边享受荣华富贵是么？难道朕就让你那么讨厌？”皇上每说一个字，心都痛一下，他没有想到，在去漠北送死和封妃之间，庄璃宁可选择死，也不愿意在宫里陪着他。“皇上，草民说过，不会一辈子呆在这个精致的牢笼，皇上的好意，草民心领了，却无福消受。”庄璃知道也许这么说，皇上会很受伤，可是这是事实。“你还在为燕王的事情耿耿于怀不肯原谅朕是么，朕可以明白的告诉你，老四不是朕害死的，朕没有那么做，朕可以对天发誓，如果朕说谎，那么就不得好死，五雷轰顶。”皇上怒了，他站起身，指着天恶狠狠的发誓说道，他真的不希望庄璃为了那件事，一直恨自己，而不接受自己。庄璃则摇了摇头：“皇上，您没明白，就算没有那件事，草民也不可能做您的皇妃。”“为什么？”皇上拧眉问道。“只因你是皇上。”庄璃这一次说的很干脆。“哈哈，只因朕是皇上，难道朕是皇上也有错么？”皇上似乎不理解庄璃的想法，苦笑道。“你没错，我也没错，错在我们追求的不同，皇上就不要再为难草民了。”庄璃低头说道。“小璃，听说你会唱歌会弹琴，可是朕从来没有看见过，你愿意为朕唱一首歌么？”皇上不知怎么了，突然很想听庄璃唱歌。其实本来他也不知道，只是庄璃在擒住苏延之那一战上，在城下弹琴的事情，传遍了三国，所以皇上才知道，原来他是真的不了解庄璃。她会的这么多，他竟然不知道？“皇上，草民曾经听过一段话，觉得很适合我们二人现在的心境，你愿意聆听么？”庄璃此时此刻已经没有唱歌的心情，突然想到之前在现代，听到过的一段余秋雨大师的话，觉得很适合现在这个场合。“朕愿闻其详。”庄璃很少主动说什么，所以机会难得，皇上很认真的倾听。庄璃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每个人都有一个死角，自己走不出来，别人也闯不进去，我把最深的秘密放在那里，你不懂我，我不怪你。每个人都有一道伤口，或深或浅，盖上布，以为不存在，我把最殷红的鲜血涂在那里，你不懂我，我不怪你。每个人都有一场痴恋，用心用情用力，感动也感伤，我把最炙热的心藏在那里，你不懂我，我不怪你。每个人都有一行眼泪，喝下的冰凉的水，酝酿成我的热泪，我把最心酸的委屈汇在那里，你不懂我，我不怪你。每个人都有一段告白忐忑不安，却包含真心和勇气，我把最抒情的言语用在那里，你不懂我，我不怪你。从阴雨到艳阳，我路过泥泞，路过风，一路走来，你不曾懂我，我亦不曾怪你。我不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傲然，也不是为了显示自己的淡漠，只想让你知道，感情不存在，责备也不存在。而我与你，看似很相近，却总是咫尺天涯，这是我的命，亦是你的。”庄璃一口气说完，发现自己都被这段话感动了，是啊，皇上真的是不懂她，她明明最想要的就是自由自在的生活，而他却总是想把她当作一个金丝雀一样，圈养在这个精致的牢笼。“朕懂了，你走吧，朕不会再为难你，更不会把你交给漠北，你就是你，去寻找属于你的生活吧。”皇上幡然醒悟，发现自己真的对庄璃越好就越束缚，还不如放手让她走。“皇上，草民临走之际，愿意解答皇上最后一个疑问，皇上不是一直想知道，究竟民女为什么会一直保护皇上么？”庄璃忽然很想把那个秘密告诉皇上，也许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毕竟这次去漠北，凶多吉少。“你现在愿意告诉朕了？”皇上丝毫没有料到，庄璃竟然打算为他解开那个心底的谜团。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就一直迷惑，为什么庄璃总是在保护他，默默的为他做一切，而不求功名利禄，这究竟是为了什么？“恩。”庄璃点了点头，随后开口道：“我父亲当年死后留下一封遗书给我，只有一个任务交给我，就是要誓死保护好皇后娘娘和皇上您。”“哦？庄将军为何要这么做？”皇上一时间懵了，没有想到，心里一直想知道的谜底竟然是这样。“因为他爱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是他一生都在守护的女子，为了皇后娘娘，我父亲不惜低声下气入朝为官，而且一呆就是二十多年，只是为了守护心爱的人，而他死后，还惦记着当时的局势，皇上与先皇后当时势力较弱，我父亲担心你们会惨遭杜贵妃的毒手，所以民女带着父亲的遗命毅然进了宫。”“原来是这样。”皇上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庄璃为何不惜与燕王为敌，也要为自己送信，保护自己登上皇位，原来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为庄璃遵守父亲的遗命。“呵呵，原来是这样，朕还多情的一直以为你对朕有情，哈哈，看来是朕自作多情了。”皇上仰天苦笑，眼角不经意间流下一滴泪，也许是为自己，也许是为庄璃。庄璃跪地叩头：“民女此去漠北凶多吉少，还请皇上保重龙体。”“小璃，朕说过了，你走吧，只要你走了，朕不交人也不会怎样，不要去漠北，你会死的。”呼延觉罗羽虽然知道了真相，虽然真相不如自己想的那样，但是他依旧深爱这个淡然的女子，这个让他唯一信任的女子。“不，不行，民女走了，皇上没法跟天下百姓交代，现在谣言越传越厉害，恐怕到时候江山动摇，民女不愿意做罪人，还请皇上成全。”庄璃说罢又重重的叩了一个头。“燕王是幸福的，因为他死了，却活在了你的心里。”皇上不知怎么莫名的感慨起来。提到燕王，庄璃又恍惚想起那个忠肝义胆的少年战神，那个跟自己表白都会脸红的男人，那个信誓旦旦的说要带自己去边关的男人，每每想到燕王，庄璃的心都忍不住的抽搐，一下一下，莫名的撕痛。“皇上，民女走了，保重。”庄璃不知道该怎样跟皇上告别，她不是那种柔美温和的女子，所以不会舞弄墨，不会哭哭啼啼让人怜惜，只是撇下一句淡淡的话语，就转身离去。望着庄璃的背影，皇上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想做什么，却又做不了。事已至此，如今的局面谁都没有办法挽回，他也只能看着小璃一步步离开。此刻，他才发现，原来，庄璃从来不属于任何人，她是自由的，自己对她的爱，才是最大的束缚。庄璃离开皇宫，骑着快马一路风驰电掣赶到潼关，就是为了不让夏兰伊屠杀潼关城的百姓。潼关口，庄璃面对十万漠北大军，昂首挺胸傲然说道：“夏兰伊，我来了，你撤兵吧。”夏兰伊抬起头，看见汗血宝马上那衣袂飘飘的女子，清秀的脸庞带着桀骜不驯的傲气，即使面对千军万马，也保持那经久不变的淡漠，一瞬间，他竟然有些动容……霎时，回过神，夏兰伊冷冷的说道：“很好，你终于来了，看来呼延觉罗羽那小子在江山美人之间还是选择了江山。”“我来这里，一切自愿，与他人无关，修罗王你又何必出言讽刺？”虽然庄璃还是决定离开灵溪国，不过却还是不允许外人来羞辱呼延觉罗羽。“哼，怎么，你心疼了？”夏兰伊一身黑色战甲，冷声质问道。“废话少说，既然我来了，就已经准备好一切，你可以替苏延之报仇，也可以立刻杀了我，但是希望你遵守承诺，放过潼关的百姓，不要滥杀无辜。”庄璃翻身下马，解下自己的佩剑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夏兰伊敬佩的看了庄璃一眼，他现在也许有些明白，为什么连一向眼高过顶的苏延之都能对这个女人着迷，她真的是真正的巾帼红颜，无论面对什么，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确实是女中豪杰。“当然，本王说话算话，来人啊，把庄璃拿下，押回落日城，撤兵。”修罗王也是一诺千金，虽然在战场上杀人如麻，但是却遵守承诺，是个君子。“主公，我们已经打到潼关，只要拿下潼关，下一步就是中原，难道真要放弃么？”手下的将领似乎不死心的劝慰道。“我说撤兵，你们没听见么？难道漠北十万大军还不如一个女人重承诺么？这是本王的命令，立刻撤兵，不得有误，以后有得是机会征服灵溪，但不是现在。”夏兰伊一直都是一个有野心的王，但是却不急于一时，如今夏兰旋儿病重，他活捉庄璃无非就是给夏兰旋儿出气。“是，属下遵命。”将领不敢再有怨言，立刻撤兵。庄璃被人关在一个囚车里，押回漠北的落日城……灵溪国皇宫赵王不顾门口的高公公劝说，执意闯进御书房，进来就开始破口大骂：“你这个昏君，竟然因为惧怕夏兰伊，而交出了庄璃，我真是看错你了。”原来，庄璃走后，所有人都以为是皇上顶不住压力交出了庄璃，连赵王也是这么想，没有想到是庄璃自己要主动去漠北的。“滚。”庄璃走了，皇上心情极度阴霾，又哪里有心情跟他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