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番外 我的江山我的妻（二）

“不，不，太子殿下美艳绝伦，怎么会像妖……妖？”紫梅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后半部的话她根本就不敢说出口。“哈哈，没关系，你可以说实话。”太子的笑容有些苍凉。“没有，奴婢说的是实话。”紫梅一字一句的回道。呼延觉罗羽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看似天衣无缝的计划，还是出了纰漏，杜贵妃竟然捕杀了所有出城为他送信的人。他也被软禁在东宫……他猜想这一次真的完了，他忍了那么久，到最后还是功亏一篑，当初亲眼看着自己的妹妹被毒害，母后被陷害，他都没有站出来说句话，如今连他自己都栽在了杜贵妃的手里。也许这一切都是天命……那个白衣女子，那个沉默寡言的女子，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潜进来，单膝跪地说道：“太子殿下，我愿意去为你送信。”“庄璃，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为本殿下送信的人已经都死了，杜贵妃不会放过你的。”呼延觉罗羽的语气有颓废，有不舍。“我明白。”庄璃的话再一次震撼了他的心。天底下真的有如此傻的女人么，明知道去送死，还要去，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之前，庄璃屡次救起他，他都以为是庄璃故意接近他，讨好他。可是当看到庄璃和燕王在一起的时候，他更是窝火，会以为庄璃去投靠了燕王，然后屡次为难她，可是这个女人竟然还是在这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为他送信。“庄璃，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很想知道，是什么样的秘密，让这个女人如此死心塌地的为他效劳，事实上，他并没有做过对庄璃有益的事情，甚至还在太后的寿宴上，和庄蝶一起落井下石的，强迫她去舞剑。“这个以后殿下自然会知道，现在说这个不是时候，不过请殿下放心，我对殿下没有二心。”庄璃不愿意把父亲的遗愿说出来，她觉得太子是一个眼高过顶的人，如果要知道自己是奉了父亲的遗愿留在这里帮他，那他一定会接受不了……“庄璃，如果这次你能助我大业，我必封你为妃。”他不知道该怎么样去感谢对这个女人的出手相助，所以只能像对紫梅的承诺一样，册妃给她。那一夜，他焦急的等在东宫，第一次觉得时间过的是这么慢，他几次都以为庄璃必定是死在了杜贵妃的刀下，但是当他看见进宫的国舅，那一刻，他竟然有些感动。他成功了，他的救星来了，可是庄璃在哪里？当他联合众臣，连夜登基的，擒住杜贵妃之后，御书房里那些大臣正在和他商议下一步错失，不过他却心不在焉。“皇上，您在听么？”国舅小声的问道。“哦，国舅大人，您说。”皇上回过神来，也许这一晚变故太多，也太快，他还来不及去回想。“您登基后，有皇后的人选么？”国舅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个不着急，稍后再议，国舅大人，我派出去送信的人，此刻在哪里？”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庄璃的情况。“哦，那女子在我国舅府中修养，受了很重的伤。”国舅不明所以然的说道。“那事不宜迟，我现在去国舅府看看她的状况。”说着皇上起身就要走下来。“皇上，这有点不妥吧，现在宫中虽然危机解除了，但是燕王手下还有些兵权，就怕他万一暴动起来，该如何是好？您这个时候不该离开皇宫？”国舅其实说的也有道理。“不成，朕一定要出去一次。”皇上第一次这般固执。那些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无奈，一个大臣提议道：“皇上，不如就让国舅大人派人把那女子送进宫来吧，也免得您出去。”“恩，这样也好，那国舅大人，你速速去办吧。”皇上欣然接受了这个提议。走出皇宫国舅有些不悦：“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怎么对一个送信的丫头那么在乎？”“大人不必担心，太子以后就是新皇，三宫六院都很正常，只要那皇后之位是你许家的人，就可以了。”一个溜须拍马的大臣笑着说道。天快亮的时候，庄璃被人秘密送进来，呼延觉罗羽把她安排在东宫，庄璃是昏迷的，她已经身负重伤，不醒人事，敷了药，昏睡过去。当他看见她伤痕累累的时候，心口不自觉的疼了一下，他俯下身去摸着她的秀发，低声的发誓：“小璃，以后你就是我呼延觉罗羽惟一的妻。”后来，呼延觉罗羽回忆起来，当时深爱上庄璃，就是这一次，他第一次觉得他在这个世界上不在是孤单的，也有女子可以心甘情愿为他去死。他不在是那个被人说成妖孽的太子，不在是那个处处受杜贵妃欺压的无能太子……如果说最开始，挑逗庄璃，是因为心里的不平，看她和燕王走的近，故意要强夺，那么现在他就是被庄璃的行为所感动，试问，如果一个女人可以为了你去牺牲性命，你能不心动么？在日后的岁月里，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是极度宠爱小璃的，呼延觉罗羽初登基的时候，极度暴虐，也许是压抑了这么多年的情绪一下子全部都迸发出来。可是面对庄璃的拒绝封妃，他依旧没有舍得处罚她，虽然她真的让自己在武百官面前丢尽了颜面。他只是把她降为奴婢，留在自己身边，其实他知道，是自己舍不得她离开……庄璃曾一度认为，是燕王喜欢自己，皇上不甘心，才要横刀夺爱，其实这个思想是错误的，就算没有燕王先喜欢庄璃，皇上也是一样的爱她。跟燕王无关，跟所有的一切都无关……只因这是他们两个人的宿命。有人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话一点不假，连庄蝶都看的出来皇上对小璃的爱，可是小璃自己却不知道，当皇上深爱着她的时候，为了不让别的女人生下自己子嗣，他开始动手铲除那些女人不小心怀上的孩子，对自己的骨肉痛下杀手，而庄璃此刻却想着跟燕王如何计划私奔。那一夜，月黑风高。大内密探悄悄过来回报：“皇上，小璃姑娘和燕王殿下在密谋着一起离开。”他知道庄璃总在房顶偷会燕王，但是他忍了，他觉得小璃有结交朋友的权利，但是他不能忍受的是，他正在因爱着小璃，而为她做那么多的事情，她却密谋要和燕王一起私奔到边关，过着他们的逍遥日子。“朕懂了，你下去吧。”皇上的脸色阴沉至极……高公公小声的过来说道：“皇上，要不要把燕王殿下支走？”“小璃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她不是爱我的么？不然怎么当初能为我舍命送信，可是现在她为何要跟战一起走？”皇上很痛苦的自言自语。他这一辈子，没有一个值得他相信的人，他的母后，他的父皇，都是悲剧，他只有小璃了，可是为什么燕王连小璃都要抢走。“如果我杀了战，小璃会不会恨死我？”皇上冷眼问道。“皇上可以做的秘密点，嫁祸给他人，小璃姑娘是不会知道的。”高公公低声安慰道。皇上冷笑：“呵呵，还是不要了，小璃她冰雪聪明，要是被她知道，恐怕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虽然我真的该杀了战，但是我怕失去小璃的心。”皇上登基后，杜贵妃的家族满门抄斩，却唯独留下燕王，不是因为皇上心慈手软，顾念兄弟之情，更不是因为百姓舆论，因为他是帝王，无需在乎那些平民的议论。他之所以迟迟不动手，就是害怕小璃不会原谅他，于是他选择将燕王流浪到边关，可是没有想到燕王还是出事了，这一次，真的不是他动的手，可是所有人都以为是他。没有人知道他的肺痨是何时染上的，其实就是在庄璃离开后，去漠北的那一年，皇上由于成绩，不理会任何嫔妃，没日没夜的批阅奏折，染上了这个不治之症，他想也许是自己杀人杀多了，报应来了。所以不在奢求会得到小璃的原谅，却没有想到田贺去把自己多年的苦衷告诉了小璃，小璃在南疆出来后，没有跟着夏兰伊去漠北，而是回了灵溪。那一刻，他好想落泪，辗转流离，他终于可以等到小璃心甘情愿的回来，回到他的身边……大婚那一日，他前一晚彻夜未眠，只觉得自己要当新郎了，很激动，娶了这么多嫔妃，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如此，那一日，他牵着小璃的手站在大殿之上，遥看万里河山，小璃，你看那是我的江山，那是我们的江山。我的江山，我的妻……此刻的呼延觉罗羽也许觉得自己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他得到了他一生中最想要的两样东西——江山和小璃。肺痨越来越严重，为了害怕小璃担心，他用计策赶走了她，自己独自面对剩下的日子，天知道他多么想小璃，多么想在自己离世前再见那心爱的女子一面。“皇上，赵王已经托信给贵妃娘娘几次了，她不肯回来。”高公公哭了，他面对此刻的皇上，束手无策，他知道皇上最想见小璃，但是小璃却不回来。“没关系，她现在回来只会痛苦，朕一个人……一个人上路就好。”呼延觉罗羽怀里抱着两道圣旨，一道是册封他们的女儿心妍公主，一个是册封庄璃为皇后的，可见在他的心里，江山都已经不重要的，但是他的女儿，他的妻子，却千斤之重。“小璃，我好想你……好想再看你为我舞剑一次……。”呼延觉罗羽低声的出完最后一句话，撒手西归，手里的奏折稀里哗啦都掉了下来。高公公顿时跪地放声大哭，这个忍辱负重多年，最后统一大业的年轻帝王终于离去了。“皇上……驾崩了。”高公公痛不欲生的说出这几个字，随后灵溪皇宫里哀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