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四人齐聚洪远峰家,商量对策,奈何毒蜂回不到现实世界,没有对虚拟世界的操控权,等于四人在孤岛上,面对涛涌的大海,等待孤岛被火山喷发而湮没,或是等待孤岛四分五裂沉没入大海。李秀基拿到国家安全局的一份文件,上面是关于“神秘小黑洞”内容,在许许多多城市地下中,发现“神秘小黑洞”,当初第一个发现者并没有注意到,当他在昏暗的下水道中走着,手一甩,收回来时,左手臂少了半截,顿时恐惧冲顶,一时腿软坐地,可是,他没有流血和疼痛,整个人其他都完好。据政府一个月的统计,大量更加微小的“神秘小黑洞”出现,现存的小黑洞正在成倍增大,有城市地下发现目前最大的小黑洞,已经有一个体育馆这么大。小黑洞的性质十分奇怪,无法测到它的质量、热量、能量流动等,它的体积在无限扩大,像是墙壁、铁门都被这黑色吞噬了,经过它的东西,立马凭空消失。目前,现场被封锁,关于小黑洞的报道被封锁,政府正在开紧急会议商讨中。四人见过白衣女子使墙壁消失之事,对此事不禁想到:“难道这是世界终结的征兆?”是终结,而不是重新运行。四人继续谈论着,是否该将人类记忆库一事告知全人类?要不,试着告诉一部分人?这个世界是否存在着拥有如白衣男子的超能力的人?如果有,如何找到呢?是否该联系白衣男子他们,尝试和解,并请求他们帮助呢?比如说,请求他们让人们回到现实世界,这样一来,虚拟世界的毁灭就跟他们无关了。但除非他们来联系,这边无法联系到他们。真的有解决的办法吗?如果有,谁可以告诉他们呢?没有办法,就这样被毁灭吗?谈论三个小时后,四人头脑烦躁发热,脑子被“毁灭”两字逼着,简直没法冷静了,因此四人散去。第三天,四人在洪远峰家见面,此时,新闻报道了“神秘黑洞”,百层大厦下面的一两层一夜之间被黑色包裹,原来,地下的“神秘黑洞”更加大了,冒出地面来了。现在,大厦里面的人已经被直升飞机逐步带离,大厦周围的人全都被撤离。网络上舆论爆炸,“神秘黑洞”各个方面的消息曝光出来。四人看到这新闻,感觉这事态咋越来越像要进行星球移民的节奏啦,但既然是虚拟世界的终结,逃到哪里都一样。四人谈论了一个小时不到,就口干舌燥,实在不想谈下去了。凌云有些疑问来问,如果人们可以回到现实世界,可以吗?不是已经自杀了吗?虽然自杀了,但**已经被救活了,并有生命维持装置维持着生命,如果人们可以回到现实世界,这要看他们的生存意愿,如果没有生存意愿,难以复活。如果无法复活,则精神死亡,只能作为心脏会跳动的尸体存放在那里。李秀基说,他对人们有多少生存意愿不乐观,因为他们的想法没有改变了什么,进入人类记忆库的他们像僵尸一样在行动,没有发生改变。凌云问到监察者何夕的情况,但毒蜂说她是无法复活的,因为她违背条约,是没有生命维持装置这个待遇的。毒蜂的心提了起来,无法放下,说到底,就是他杀了何夕。凌云问到现在这个何夕会怎样,得到的回答是随虚拟世界的终结而消失。已经无法谈下去了,四人散去,毒蜂走在大路上,抬头便看见了金灿灿的太阳,阳光扑在他脸上。可他感觉这个太阳不够明亮,无法把心情照亮。在另一个地方,凌云紧眉低头想着,稍一稍抬头,看见自己已经走在人行道上了,左边的马路上,汽车呼啸而过,有一个车主正在车内睡着,车子在智能驾驶着。凌云身边飘过两个人,是一男一女各自踏着柯南式太阳能滑板,低声“呜呜”地驶过,他看他俩牵着手,大概是一对青年恋人吧。走着走着,凌云便到了自己屋子旁了,眼角瞟过,眼角里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姿。凌云看见何夕正身子半依着墙,双脚交叉着,站在自己屋子前院门的旁边。何夕看到凌云,便双眼笑盈盈地走了过来。凌云微笑道:“你怎么来啦?”“因为我想你了。”两人走近停下,何夕微笑说:“你可以抱着我走过去吗?”凌云想想,感觉这个重量有点沉,可是看见何夕的微笑,便感觉其笑中的威胁深藏不露,只好答应,反正也就这点路了,凌云矮下身双手伸出,何夕整个身子坐上来,凌云将何夕横抱而起,顿时就像怀里一个超大的秤砣在往下压,还好凌云有点力气勉强还能公主抱。凌云走起来,何夕头靠在凌云肩上,看着凌云,眼睛眨了眨,好像眼中在放电。那个前院门近在咫尺了,凌云想了想,说:“我有一些事情想告诉你,怎么说呢?”凌云又想了想说,“这是一个很长的事情,先从‘神秘黑洞’说起吧……”在另一个地方,李秀基走近他曾经的家,而如今只是废墟了,李秀基走在上面,低头看着,碎玻璃、碎瓷片、倒下的衣柜、半盖在衣柜上皱皱的窗帘。李秀基继续看着散落的书、翻倒的几张椅子、倒下的厨房柜子、一地的碎碗……李秀基穿过了废墟,回望这一片废墟,曾经他的一家三口正是在这个地方的,而现在屋子已成平地废墟。李秀基不打算要找到什么重要的东西、或是值钱的东西带走,他只是看了看,又看了看,然后转身走了。在另一个地方,洪远峰喘着气,登上小山峰顶,远处大片密林,无法看见后面的最高峰,有两条路青石阶一阶一阶地分别延伸进密林。此时,洪远峰全身有些绵力,汗水从脸颊慢慢流下来,他便先到旁边的凉亭坐下。一坐下,喘了几口气后,他想,接下来到底要走哪条路呢?看了看两条路,但无法看到密林里面的情况,又喘了几口气,忽然思绪就转到反击白衣男子的记忆里,一下子思绪陷了进去。当时,为了反驳白衣男子的话,不经意间说了类似李秀基观点的话。但是当时明明语气凿凿,显得深信不疑,哪里像不经意间说的呢?也不对啊,他应该是持世界原错论的,怎么说了类似李秀基观点的话呢?这样一来,他原本在漫长的时间中思索,终于在不断左右摆动的疑惑中而建立的高峰——世界原错论,此刻,这个高峰摇摆了,这个指导他做出行动的高峰,开始变得模糊不可见了。到底最美好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反过来问,到底最坏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呢?又或者说,是否可以把所有坏的事物、坏的现象全都变成好的呢?还是说,是我们太天真了吗?好的事物、好的现象都在酝酿着坏事吗?这样一来,不就是美好的与悲惨的都无所谓的虚无主义吗?那我们的心还在渴望的是什么,还在疼痛的是什么呢?无法知道,就如挣扎在漩涡中的人是不知道方向的。但是,继续的无法知道、无法知道,会不会自己的心变得麻木,或是变得顽固又偏执。话说回来,自己的思想、立场已经有些偏执。还是需要继续出发,来打破原先的偏执和无知。洪远峰双脚跨出凉亭,向着密林出发,走上了其中一条石阶路,凭着喘气的劳累,暂时遗忘世界终结这件事,向着最高峰进发吧。在另一个地方,李秀基拉着小女儿的手走着,正好迎面遇见前妻戚芳,戚芳本是要接小女儿放学的。小女儿有些为难,戚芳招了招手说:“先到妈妈这边来。”然后蹲下来,对小女儿说,“你先走,妈妈很快就来的,注意安全。”小女儿点头,瞧了两人,便走了。两人神色严整,戚芳站起来,戴着眼镜的双眼望了过来,李秀基拿出手机,上面是废墟的家的图片,本可以直接发送到戚芳的西歌眼睛里,但戚芳不一定接收,便将手机放在戚芳眼前。李秀基放开手,手机小小地向下荡了一下,便在空中稳稳地悬停住了。戚芳透过西歌眼镜看到了放大的图片。李秀基道:“这是我们曾经的家,它现在是废墟了,我想说,我一直在想着你们,可不可以重新给我一个机会呢?”戚芳没回应,见戚芳依旧神色严整,李秀基抢先伸出左手,欲要牵住戚芳的手。快要碰到指尖时,突然,戚芳的左手伸来,握住李秀基左手,戚芳右手,抓来手机,塞进李秀基左手。李秀基顿时惊愕,戚芳说:“我已经有新男朋友了。”霎那间,李秀基惊愕,惊愕得炸开了锅,戚芳转身跑走,有一种感觉漫上心头,占据了内心,这感觉在告诉他在失去什么,看着戚芳的背影,真实地疼痛着。李秀基缓过神来,仔细一想,找到新男朋友这个结局也不错,他算可以安心了,便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忽然间,心弦牵动,再次转身,朝着戚芳的方向快步走去。本書首发于看書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