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山神碧游

“小飞，多吃点！”饭桌上，李莲花一边给龙飞夹菜，一边说道。“娘，那个神仙是什么人？您和爹是怎么认识他的？他为什么要来看我？”一直沉默不语的龙飞突然开口问道，一双黑幽幽的大眼睛，带着期盼的望着娘亲。碗里被李莲花夹的饭菜堆的老高，但龙飞却没有一点吃下去的欲望。李莲花停止了继续夹菜，沉默不言。“小飞！今天你给娘带回来的碧蓝糕，真的很好吃呢。还是小飞孝顺，明天娘给你多做点好吃的。”突然，李莲花笑着说道。“小飞！先吃饭。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侯，不吃饭可不行！”一直往嘴里扒饭的张魁，也开口说话了。“爹！娘！您们要是不想说，那小飞不问就是了。”龙飞低下头，开始往嘴里扒饭。眼睛里，掩不住的失望之色。年仅八岁的龙飞，懂得很多事情。他知道，爹娘不告诉他，一定是有什么苦衷。既然这样，那他就不问了。他不想让平时疼爱他的父母为难。李莲花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以往叽叽喳喳的饭桌上，第一次出现了沉闷。吃完饭，李莲花收拾好了碗筷，一家三口来到了后堂。后堂正中央，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坐着一尊金漆铜制神像。山神碧游，高有一尺，宽约五寸。祭拜碧游山神，可保四季平安，福寿永年。每天晚饭后祭拜碧游山神，是村子里的习俗之一，是老一辈们一代又一代传承下来的，十分灵验。首先是张魁点燃了三根檀香，然后分发给自己的妻子和儿子每人一根。然后是三人两手捏着檀香对着神像沉默，已示虔诚，把自己的诚心，传达给神像。整个过程，极其严肃。“我想起来了！”就在三人捏着檀香对着神像沉默时，龙飞突然神情兴奋的喊道。“碧游山，碧游派，碧游山神！我们祭拜的山神，就是碧游派的神仙！对，一定是这样的。”龙飞抬头看向自己的父母，兴奋的说道。“小飞！现在正在祭拜碧游山神，有什么事情，等会儿再说。”张魁皱了皱眉头，开口说道。“哦，知道了！”龙飞吐了吐舌头，乖巧的应道。但神情之中，已是掩不住的兴奋之色，再也无法做到平时的沉默了。“唉！”李莲花夫妻两个相互看了看，同时叹了口气。转身再次向碧游山神表达自己的诚心来，只是，脸上的神情，显得比往常更加虔诚了。“小飞！碧游派道长的话，你也听到了。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再往山上跑了，在家里练习一下你母亲教给你的文字，明年，你就该去碧蓝城学习了。”祭拜过碧游山神后，张魁对龙飞说道。“娘教给我的那些字，我早就学会了，还学习什么啊？”龙飞低着脑袋，小声嘟囔道。“学会了？”张魁有些诧异的看向龙飞，再瞅向自己的妻子，脸上挂着一丝怀疑的神色。“小飞很聪明的，不仅只用一个月的时间，就把我所教的那些字，全都练会。这些日子里，还学习了不少文章！”李莲花无奈的说道。“是吧？”龙飞仰起小脸，得意的看向自己的父亲。“学会了也不能出去，道长说了，外面很危险。”摇了摇头，张魁坚定的说道。“我有神仙的法宝保护，谁能伤得了我啊！”龙飞拍了拍胸前挂着的玉佩，有些不满的说道。“碧游派的道长，法力高强，连他们都对付不了的魔头，一定非常厉害。小飞，你可不能胡闹啊！”张魁面色变得严厉起来。“连一个神仙都没有，有什么厉害的啊？我可是有神仙法宝的。”龙飞撇了撇小嘴，不屑的说道。其实，他是很羡慕下午来的那个青年道士的，也很佩服碧游派的实力，连一个排不上号的弟子，都会飞天。那能排得上号的长辈，肯定更厉害了！只是，龙飞有些不满那青年道士的态度。他喊的那么大声，那个道士不可能听不到，但是，他却没有理会他。最后，还把他的“对头”大壮给带走了，这让龙飞的小心眼很是嫉妒。为什么带大壮走，却看不上他？死牛鼻子，牛什么牛，下次再看到他，一定让白里红咬他，龙飞心中愤愤的想道。“其实，平时人们所说的神仙，就是他们。在我们眼里，他们就是神仙。”看到龙飞如此态度，张魁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他们就是神仙？”龙飞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是啊！什么是真正的神仙，我们也不懂！但在我们的眼里，他们就是神仙。”点了点头，张魁感叹道。“飞天遁地，无所不能！”。张魁的眼中，带着一丝狂热。不说别的神通法术，就说碧游派的长生之术，就足够他们这些普通人向往的了。七年前，青年道士是如此模样。七年后的今天，还是这番模样。而他和妻子，却是渐渐老去。“飞天遁地，无所不能！”龙飞眼里，也渐渐多出一丝热切。“爹，娘，我长大了，也要做那无所不能的神仙。”突然，龙飞出口说道，话语中，是那样坚定的语气。“什么？”张魁和李莲花被龙飞这突发而出的豪情壮志给惊呆了。神仙？他们也只是平日里羡慕，崇拜和信仰而已。却不敢真的做那神仙。而且，在神仙面前说做神仙，那是一件很犯忌讳的事情。张魁小心翼翼的看了身后碧游山神像一眼，拉着龙飞的小手和妻子赶紧出了后堂。“小飞，以后可不准再说这大逆不道的话了。”出了后堂，张魁说道。“怎么大逆不道了？我是神仙的宠儿，想要做神仙，怎么就不行了？”龙飞一把拽出张魁紧攥的小手，不理解的问道。张魁瞪着眼睛，哑口无言。“好！好！小飞长大了就做那无所不能的神仙。现在不早了，你快些去睡吧，明天早上娘给你做好吃的。”这时，李莲花拉着龙飞的小手，笑呵呵的说道。“嗯！”龙飞点了点头，听话的回房间去了。天，的确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