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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出一页纸,“这便是我配出的药方,玉容的药本就无解药,我这只是针对其药方开出的相克之药,无法根治,却能脱瘾,至于之前因药对身体的伤害,只能慢慢治疗,看其造化了。”“吴将军也被控制了,那毒药已所剩无几,最多还能坚持两天。”飞峋道。“好。”云飞峋也是如此想,两口子竟想到一块去。对门口崔鹏毅使了个眼色,崔鹏毅出,那些北秦细作在半个时辰内,从这世上无声消失。徐知府又笑着点点头,当善则善、当狠则狠,是块做事的料。涟漪捧着茶碗,用茶碗的温度暖着手,“立刻杀掉,一个不留,绝不透露一丝口风。”茶是热的,但她的话确实冷的。“北秦人,”飞峋道,“如何处置?”他很早便听苏涟漪的话,将这些人严密监视起来,后来玉容等人撤退,这些细作还未接到消息,便被抓了起来。涟漪点了点头,“那些细作是鸾国人还是北秦人?”云飞峋答,“已将之前确定下来的潜伏细作抓住,如今关押在衙门大牢。”“吴将军那里情况如何了?”涟漪问。无妨,苏涟漪有信心,除了重振东坞城雄风,更会将该补偿的一个不剩翻倍补偿。涟漪虽未具体考证却也能猜到,徐知府为了这一天的到来,不敢轻易裁员,只能用衙门的银子苦苦支撑,除此,怕是也自掏了不少腰包。想起当时和徐姨娘去徐知府家中所见之景,便能得到证实。徐知府笑着点头,“那下官便敬谢不敏了,衙门确实需要修缮,之前衙门的银子都用来维持衙役的开销,如今财政也是亏空多时,这笔银子,可谓是及时雨啊。”涟漪接下,翻开看了看,又放到了一旁,“这些财物,用作对衙门府邸修缮,既为政fu的门面,虽不至于富丽堂皇,但也要有其庄重的摸样。”“涟漪郡主,这是清点的奉一教财物清单,请过目。”徐知府从袖中掏出一本册子,双手递了过去。在家中关了门,和云飞峋怎么打闹那时闺**,但有了外人,便忍不住严肃了起来。苏涟漪不是活泼外向的人,甚至可以说是死板,与她本人性格有关系,也与经历、职业有关系。徐知府喝着茶,心中免不得对云飞峋挑媳妇的眼光赞了又赞。涟漪婉拒了崔鹏毅,亲自取了茶壶,沏了茶,又亲手奉给徐知府喝。这个宅子是云飞峋买下的宅子,作为影魂卫的根据地,上上下下都是清一色男子,出了最近入住的苏涟漪,绝找不到半个雌性生物。徐知府笑着点了点头,心中感慨不愧是传言中的涟漪郡主,通情达理自是不说,几句话便收复人心。趁着苏涟漪转身之时,对云飞峋暗暗挑起大拇指,后者忍不住害羞,干咳了两下。苏涟漪哭笑不得,“这怎么行,您是飞峋的世伯,便也是我苏涟漪的世伯,晚辈受长辈的礼怕是要折寿呢。再说,大家都是一家人,别说什么官位,世伯快入座吧。”徐知府道,“涟漪郡主,无论是您的官位还是您为东坞城所做的一切,都足以接受下官的跪拜。”徐文成进门便要行礼,被苏涟漪手疾的拦了住,“徐世伯,您这是做什么?”徐知府入内,这是徐文成第一次与苏涟漪用本来身份见面,两人分明是第三次见面,却又好像初次见面一般。崔鹏毅心中翻白眼,首领大人说得真是冠冕堂皇,分明是两人打打闹闹了多时。刚问完,屋内的打闹声便停止,还未等崔鹏毅说话,屋子的门开了,云飞峋出了来,“徐世伯请进,涟漪已恭候您多时了。”“崔大人,涟漪郡主呢?”徐知府对崔鹏毅拱手,崔鹏毅对徐知府并未隐瞒御史身份。徐知府忙完了衙门的事,除了衙门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不过转念一想,涟漪郡主这种令人钦佩的女子少之又少,首领大人这时捡着了,他哪有这种好运?于是成家的想法一闪而过,崔鹏毅又将那事抛到脑后。在十年前,老主子便提出过让为他找女子成家,都被他婉拒了,实在对这男女之事没什么兴趣,但如今见到冰冷冷的首领大人遇到涟漪郡主便搞笑欢脱得不像话,他也忍不住对夫妻生活产生了好奇和兴趣。崔鹏毅浓眉紧锁,他身兼数职,既要履行御史的职责,又要管理影魂卫的选拔与训练,可以说一日十二个时辰除了必须吃饭睡觉的时间,其他时间都挤得满满的,哪有心思考虑成家之事?排行老七的影魂卫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瞥了崔鹏毅一眼,“崔大人,夫妻定有夫妻间的乐趣,您也早点成家吧。”三十多了,连个女人都没有,连他们都看不下去了。崔鹏毅到那名影魂卫身边,“小七,你说这男男女女的凑一块能有啥意思?”老光棍十分不懂夫妻乐趣。房屋一旁有一名影魂卫把守,一身黑衣身材挺拔面容严肃。若不是亲耳听到,崔鹏毅怎么都不会相信屋内打闹的是这两个人。屋外,崔鹏毅几次都想去敲门,但听见屋内两人打闹嬉笑的声音,最终一次次又退了回来。摸了摸鼻子,云大人和涟漪郡主两人在外一个冷冰冰、一个端庄得一丝不苟,谁能想到两人在无人之时闹得如此欢。“云飞峋,几天不见你胆子也忒大了,敢抢我的东西,还敢扔我的东西!?”苏涟漪自然知道其好意,作势与他闹成一块。云飞峋一把抢过盐水,二话不说倒了地上,“在伤口上敷盐水,你就不怕疼?”这种事都是严刑逼供时经常用的手段,除了在伤口撒盐,还在伤口上撒辣椒。涟漪不理她,弄了些盐水,准备敷面消毒。“你疯了?”云飞峋真急了,“撕伤了怎么办?”苏涟漪瞪了他一眼,“我还有其他选择?总不能在京城里铺张的把所有官员们刮了个遍,然后一大笔款子在身上贷不出去吧?就算我认了,皇上怎么办?”说着,一咬牙,将最后一块易容物撕了下来。顿时,原易容物的部分红了一大片,本来一张粉嫩的小脸,现在红一块、粉一块,惨不忍睹。飞峋轻笑,“你也有怕的时候?当初自作主张跑去奉一教做细作时怎么不怕?”“我有什么办法?一卸一装需要很长时间,奉一教营地帐篷连个门都没有,我哪敢没事摘它玩?”苏涟漪想哭的心都有。云飞峋哭笑不得,“易容物应三日一卸,谁让你在脸上弄十几天?”苏涟漪长吁短叹,“他们夏家传家宝什么都好,就是这易容术实在太虐,每一次卸下都痛苦的半死。”“轻一点,别急,等草药将易容物化掉再撕下来……都说了别急,怎么还撕?”说话的是云飞峋,那么高大的身材却忙得满身大汗,好像此时撕的不是苏涟漪脸上的易容物,而是撕他身上的皮一般。如果可以置换,他还真希望直接撕他的皮。苏涟漪在“卸妆”呲牙咧嘴,“好疼,呀,好疼。”因为长时间未将易容物取下,如今几乎与皮肉融为一体,即便是用了好多专门的药草和橄榄油,也是活生生撕掉了一层表皮。宅子正中央的院子往往为主院,最大、最豪华,为宅子中地位最高之人的住所,而这个未挂牌匾的低调宅子的主院名为涟漪院,其意不用多说,众人皆懂。东坞城一处毫不起眼的宅子,宅子很大,门面却很小,外小内深。偌大的宅子几乎无人影出没,秋叶落得很厚,踩在脚下如同地毯一般。一切都是听说,未亲眼所见,而东坞城府衙大牢里哪有小涟?苏涟漪早顺着后门溜了回去。听说,一些神司神户立刻发表声明与奉一教划清界限,以示清白。听说,徐知府将扣押的财务都一一记下,准备交给苏涟漪。听说,从前营地里侍卫们也都回了家。听说,真有一些人执迷不悟在衙门口抗议,后被人绑着去了叶弘书院。听说,李嬷嬷在大堂上昏死了过去。听说,孙嬷嬷的额头流了很多血。最为伤心的不外乎两名嬷嬷,李嬷嬷先是抓着苏涟漪不放,孙嬷嬷则是对着徐知府不停磕头,额头都破了。最终衙役上前,将两人拦了下来,而苏涟漪也被带了下去。圣女便这么定罪了,围观百姓一片沉寂,痛苦的生活已经将人们的本性折磨殆尽,如今谁给粮食,他们便是谁的人。奉一教拿不出粮食,官府又承诺三日内可以吃饱饭,他们即便不说拥护官府,也不会违逆官府。有两名衙役上来,拉住苏涟漪的两只胳膊,而后在带了下去。徐知府欣慰地点了点头,不愧是涟漪郡主,其做出的决定十分明智。虽然奉一教归顺朝廷是一出戏,但却也不能结束的无声无息,总该有这么一两件事来昭告天下、威慑天下,而没有比圣女之死更有力的威慑了。一场闹剧,应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