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峋到底是如何看待拓跋月?答案很简单:在云飞峋的脑子里根本没有拓跋月这个人,换句话说,他压根就没把什么和亲当回事。。更新好快。从这一角度来看,云飞峋是个“‘混’人”,儿时因面部疮疾造就了他自闭的‘性’格,在他的脑海中,只要他和苏涟漪两人过得好就行了,其他人根本不用考虑。当初苏涟漪入京时,云飞峋便没表现出什么孝心,从始至终都维护苏涟漪。而如今他也没什么忠心,无论皇上到底为难与否,也直接将问题推给了皇帝夏胤修。已快傍晚,云府大‘门’半敞着,有小厮把守。云府的气氛还算和谐,不似别的府邸要求排场和纪律。两名衣着整齐的小厮守在‘门’外聊着天打发时间,再过个半个时辰,火烧了云,便能关了大‘门’回去休息了。一辆‘精’美马车由远及近,马车前后都有壮汉骑着骏马跟随保护,不用想也知,坐在马车里的人非富即贵。见马车在云府‘门’前停下,两名小厮停了聊天,整理下衣襟笔‘挺’地守在大‘门’前。晋昌翻身下马,向大‘门’而来。一名小厮道,“来者何人?”晋昌一拱手,“我们轩国使臣,特来求见云将军。”另一名小厮看起来机灵一些,笑着客套道,“原来是使臣大人,请问您所来为何事?大人您别生气,您可能对咱们鸾国的规矩不太懂。在我们鸾国,拜访前都要提前递‘交’拜帖,若无拜帖而是临时拜访,得说明缘由,这样小的们也好进去通禀。”晋昌作为使臣自然知晓鸾国的规矩,无理由冒然拜访是为无礼,对云府小厮的礼貌也很是赞赏。“好,请小哥麻烦通报下,就说是轩国月公主前来拜访飞峋将军,至于理由……应该就不用多说了吧?”晋昌道。拓跋月“钦点”云飞峋和亲,整个京城无人不知,不用累述。这机灵的小哥行了个礼,“好的,使臣大人您稍等,小的去去就来。”说着,对‘门’外另一个小厮使了个眼‘色’,便转身钻入了大‘门’。晋昌转身到马车前,隔着马车帘子恭敬道,“公主殿下,云府下人们已入内通禀,您稍等片刻。”马车帘子被撩开,拓跋月根本没耐心等下去,不顾晋昌劝阻便冲出马车,跳了下去,咬着下‘唇’,直‘挺’‘挺’矗在云府‘门’前,根本不理会周围人惊讶的目光,只等云飞峋出来回答她的问题。时间过得很快,前一刻太阳偏西,后一刻便火烧云,怕是再过不大一会的时间就黑了天。但拓跋月却觉得时间过得很慢,每过一时便犹豫多一根针扎入心腹一般。终于,云府的‘门’开了,有人从大‘门’中出来,那人却不是云飞峋、也不是苏涟漪,而是一名容貌端庄一脸干练的‘女’子。那‘女’子眼睛不大,微眯着闪着‘精’明,嘴角挂着礼貌的笑,却给人一种似笑非笑的感觉。“见过月公主,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姓秦名诗语,为云府的管家。”秦诗语道,语气不急不缓,“公主定是不解为何出现在此的不是将军而是我,关于这个问题……”秦诗语语气顿了下,“月公主,方便借一步说话吗?”拓跋月咬牙切齿,“有什么话便在这说!”堵着气。几不可见,秦诗语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和讥讽,“这个……不方便吧,若人笑话了去,不好……”拓跋月气得要疯了,压抑一天的愤怒终于爆发了,对着秦诗语便喊了起来,“笑话、笑话!?你们鸾国人都莫名其妙,本宫什么都没做!本宫不是传言的那种人!本宫……本宫……”愤怒、委屈,狂躁。天‘色’还未晚,周围有行人,见涟漪郡主府‘门’前有热闹看,不多长时间便呼啦啦围了一群人,哪怕是轩国使臣都拔刀威胁,但这些人依然肆无忌惮地观看,毕竟,使臣是官,却不是鸾国的官,他们怕甚?秦诗语见是时机已道,便不客气了。“月公主您想听实话吗?”拓跋月怒吼,“说!本宫倒要听听你说的实话!本宫倒要看看你们鸾国人是否有真实可讲。”秦诗语不为所动,依旧从容道,“见月公主的表现便能猜到,月公主已知京城的传言了。当然,传言未必为真,但不知轩国可有一词——空‘穴’来风。传言应是有水分,但多少不无根据。这道理我这等下人懂,将军自然也懂。先不说将军心中只有涟漪郡主一人,就算将军纳妾,也不会纳公主这般……不清不白的‘女’子为妾的。”语气略微不屑。“姓秦的,这可是我们轩国公主,你说话放尊重些!”晋昌拔刀直‘逼’秦诗语面‘门’。秦诗语不躲不闪,面‘色’都未变,笑道,“我不懂这位大人说的是什么,我作为一名下人怎么会对公主不敬?刚刚说的只是事实罢了,况且在说事实前,也是经过月公主允许方才说的,诸位大人不会是有耳疾未听见吧。”晋昌恨不得直接将刀劈过去,“你这个……”“住手!”拓跋月歇斯底里地喊了声,“晋昌,你退下!”晋昌狠狠叹了口气,而后收起了刀,退了下。秦诗语却笑道,“不巧,我这有一些忠告想对这位大人说,不知你想听吗?”说着,挑衅地看向晋昌。晋昌拳头捏得很紧,“你说!”秦诗语一挑眉,表情骤然严肃下来。“我既是云府的管家,又曾是宫中伺候太后娘娘的‘女’官。既是后宫中人,对朝堂便是不了解也算略有耳闻。吾皇英明仁慈,允许使臣随身佩刀,但吾皇若知晓外国使臣在京中用刀直指我大鸾百姓,不知……吾皇会如何看待这亲和的使臣。”将“亲和”两次咬了真切。晋昌一惊,想到自己身份,虽是愤怒,但他代表的确实轩国,不能轻举妄动。更是气上加气。秦诗语见晋昌不敢说话了,便专心对付起面前的轩国公主拓跋月。“公主身份特殊,有身为‘女’子,难道非‘逼’着将军出来亲自说嫌弃你,你才肯罢休?作为管家的我也不愿意出来得罪公主,但将军却懒得理睬您,您带着使臣们在府‘门’外也不好,我只能出来将这些将军不方便说的话说出来,哪怕是得罪公主。”“我不知月公主因为什么原因选上将军,我们将军与世无争,只想平静度日,若月公主还有一丝善心,请放过将军、还将军一个安宁吧。”“若月公主坚持,将军即便十分不愿意,碍于皇命,怕是也会允许月公主进‘门’,先不说涟漪郡主会多么伤心失望,只说月公主您……您好意思吗?人要脸树要皮,您一个好好的公主不做,跑到鸾国来不要脸,远在轩国的皇帝若是知晓,会多失望?”秦诗语压根就不给拓跋月留情面,刚开始说话还算委婉恭敬,到后来则是越说越难听,越说越不堪,而拓跋月则是一语不发,面‘色’苍白,如同木偶一般。秦诗语早就看出拓跋月的状况不佳,按理说应早早收手,但想到自己主子因为这个异国婊子险些流了孩子,便将本就少得可怜的同情心打消,继续谩骂。晋昌终于听不下去了,也不管公主的命令不命令,一把将拓跋月拉走,塞回马车里,而如木偶般的拓跋月未反抗半分。秦诗语闭了嘴,心中得意。“我们走!”满脸铁青的晋昌翻身上马,而左右使臣面‘色’也都铁青,眼圈猩红。“不送。”秦诗语挑眉道,转身便‘欲’入府‘门’。晋昌提刀指着秦诗语道,“姓秦的臭娘们,你小心着,老子定会让你好看!”秦诗语顿了下,头也未回,“轩国蛮子你们也记住,这里是鸾国,容你们胡作非为?”说完,便大摇大摆地入了府‘门’。云府大‘门’梆地一下关上,不留一人在外。府‘门’外百姓如何嘲笑声不表,轩国一行人如何狼狈离开不表,拓跋月如何在马车中从恍惚到愤恨不表,只说云府‘门’内,秦诗语入‘门’后立刻喊来一个小丫鬟。“柳儿,你立刻去公主府回报,就说奴婢不辱使命,将那轩国婊子骂了个狗血淋头!”说着,平日里永远举止得当的秦诗语管家满脸狰狞。名为柳儿的丫鬟见此一幕,吓得后退连连,“是……是……奴婢这就去……”说完,一溜烟的跑了,好像再不跑就被吃人老虎吃掉一般。苏涟漪洗漱完,早早爬上了‘床’,虽然不害喜,但困倦还是有的,毕竟一人的身子两人用。‘门’外有有人小声禀告,飞峋出了去,原来‘门’外是飞峋随身护卫心腹。那人将府‘门’外发生的事详详细细说给云飞峋听,而后道,“将军,秦管家会不会太过分了?”“恩。”飞峋实事求是。那人又道,“将军,这样下去,我们鸾轩两国关系会不会太过僵硬?”“恩。”飞峋依旧实事求是。那人继续,“将军,我们是不是要采取什么措施?”云飞峋瞥了一眼平日里认为还算办事周全的心腹,“关你什么事吗?”那人愣了下,而后摇头,“不……不关。”云飞峋点头,“恩,也不关我的事。”“……”心腹‘欲’哭无泪,他家将军怎么傻了?这件事怎么能不关将军的事?“这……”“这什么这?看来你真是闲得无聊,我给你找点事干。”飞峋冷冷道,“你即可回猛虎营,绕着最大的‘操’场疾跑五百圈,要求在日出之前跑完。”“什……什么?”心腹彻底要哭了,“将军,属下错了!”云飞峋才不管他,直接把‘门’摔上,险些将一片好心的下属鼻子碰塌。军令如山,这可怜鬼没办法,只能怏怏地转身离开,出了府‘门’骑马向猛虎营而去——跑圈去。房‘门’内。捧着书的苏涟漪好奇地问云飞峋,“刚刚谁在‘门’外?”飞峋道,“丫鬟。”涟漪问,“有何事吗?”飞峋道,“没事。”涟漪皱眉,“大小也该有点事吧?到底是什么事?”飞峋道,“说厨房问我们明天早晨想吃什么。”涟漪一头雾水,厨子从来不问这种无聊的问题,“那你怎么回答的。”飞峋道,“想吃粽子。”涟漪追问,“这一问一答用得了那么长时间?”飞峋道,“她问我粽子是想吃咸的还是甜的。”涟漪扔下书,“你怎么回答的?”飞峋道,“吃甜粽子,蘸酱油。”“……”苏涟漪翻白眼,捡回书,不再搭理云飞峋,因为一听就是在敷衍她。但也说明,云飞峋有事不想告诉她。罢了,不说就不说吧,孩子总归要长大的……涟漪恶趣味地想。……夜晚,妙绫阁。徐嬷嬷熬好了安神汤送到拓跋月的房间,心疼道,“公主殿下,您喝了安神汤早些休息吧,明日……明日一切都会好的。”声音到末尾,已经哽咽,因从晋昌口中得知了公主殿下所遭遇的一切。拓跋月接过了汤,二话不说,一口饮下。平日里细嚼慢咽的公主哪如此海饮过,一下子呛了住,咳嗽连连,汤汁更是洒道四处飞溅。徐嬷嬷哭着掏出帕子为拓跋月擦,“公主殿下,要不然……我们回国,让皇上发兵为公主讨个公道,这鸾国真是欺人太甚!”拓跋月一动不动,任由徐嬷嬷为其擦拭干净,冷笑着,“不,并非鸾国欺人太甚,而是夏初萤欺人太甚!”徐嬷嬷一惊,“公主殿下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那金‘玉’公主所为?这……这不可能吧?”拓跋月微微翻了个白眼,“不可能?怎么不可能!?涟漪郡主的‘性’格我也算了解,也派了不少人打探,其虽出身低贱商户却为人还算清高,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的,再者说,她如今有孕在身,没有‘精’力这般。”徐嬷嬷道,“那怎么就能肯定是金‘玉’公主?”拓跋月抬头,一双红肿的眼睛满是锋芒,“因为那个谣言!那个谣言便是最大的破绽!第一次说出那个谣言便是夏初萤在千慈宫中说出,而后京城中传言众多,但那个青楼谣言却是相同的,这便说明,这些蜚语是出自一人之手,那便是夏初萤!”徐嬷嬷不解,“什么谣言?”拓跋月道,“轩国青楼老鸨供奉关公,而青楼妓子们供奉的都是本宫!轩国月公主拓跋月!”徐嬷嬷吓了一跳,噗通一声跪下,老脸通红,“这个贱人!这个挨千刀的贱人!”拓跋月眯着眼,不知在想着什么。徐嬷嬷哭道,“公主,奴婢求您了,我们回去吧。”拓跋月挑眉,“回?回什么回,回去不正是让她称心如意了?那本宫这一趟便真真是自取其辱!”徐嬷嬷含泪的老眼里满是狠毒,“公主殿下的意思是,想办法‘弄’死那个贱人?”但随后又停顿了下,“公主殿下,若这是在咱们轩国,‘弄’死那贱人便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但这是在那贱人的地盘,我们怎么办?”拓跋月深深吸一口气,“嬷嬷,一个‘女’人除了名声,最在意什么?”徐嬷嬷想了想道,“贞‘操’?孩子?丈夫?”拓跋月点了点头,“只要她在意的,我便会毁了,每一个!”徐嬷嬷想了半天,问,“那这和亲……”拓跋月缓缓站起身来,踱步到窗旁,抬头望向天空。月圆了,她却不在宫中陪着父皇和母后赏月,孤独在异乡饱受摧残侮辱。她发誓,她不会让那人好过。徐嬷嬷取了一件披风为拓跋月披上,“对!只要那贱人在意的,咱们就都毁了,让她什么都没有!公主殿下切勿担心,明日开始,奴婢便会四处打探消息,及时向公主殿下回报。”明月皎皎,月光银白,撒在拓跋月娇美的容颜上,却是邪恶、诡异。“本宫好像发现了件有趣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