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相隔了很久,但曾经朝夕相处的声音还是在传入耳中的瞬间就反应过来。竟然是是白郁!熟悉的身影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从这个角度只看到漆黑至腰的发拢成一束,发梢的碧玉角坠子垂到腰际,衬得身姿颀长挺拔。就在同时,像是感受到身后的视线,他猛地转过身,一双凤眼凌厉如剑光,直向黎玥两人藏身的方向射来。黎玥心跳瞬间漏跳一拍,身形微颤。一只手立刻搭上她的肩膀,坚定的力量传来,是谢东仪。“怎么了?”蓝衣人有些诧异白郁的动作,也跟着转过身,修眉俊目,神**蕴。白郁却并未答话,蓝衣人瞥.了他一眼,禁不住一愣,从这个角度看上去,白郁的神情竟然是……紧张?他挑了挑眉,视线随之落到不远.处的断壁处,难道那里有人?可凝神聆听,却并未察觉有异。心中不免惊异,他的修为与白.郁只在伯仲之间,若是白郁察觉有人,他不可能一无所觉。正想询问,对面的断壁却已有了动静。细碎的声响.传来,两个身影从断壁后走出。是一对陌生的年轻男女,丰姿隽爽,清新拖俗。蓝衣.人神色一愣,随即修长的眼眸眯了起来,方才他竟然未曾察觉两人的存在。这样直白地出现在他面前,黎玥忽然有些紧张,.她微微抿着唇,望向白郁。白郁明澄的眼.眸却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也许承载了太多,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一泓泉,静静倒映着她的身影。长衫在夜风中轻微拂动,犹如一副久违的画卷,一时竟无人愿意开口打破眼前的宁静。掌心一紧,是谢东仪轻握她的手掌示意。黎玥错开视线,心下惘然,也曾经设想过离开地下之后怎样与墨澈心见面。本以为还要前去皇城,却不料故人相逢是如此之快。快的措手不及,直至刚才谢东仪拉着她站起身来,还有些难以置信。将这一来一往都看在眼中,蓝衣人唇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他打破沉寂,笑着上前一步,洒然拱手一礼,“想必两位就是左丞大人所说的贵客了吧,果然是气度非凡,天人之资。在下景凡,已恭候多时了。”“劳墨先生与将军费心了。”谢东仪坦然回礼,笑道。“哪里,这些日子我们奉令在龙啸殿与皇城之间的地带搜索寻找,可惜一直未得结果,怠慢了客人。”景凡笑着,“直到今日左丞察觉此处灵气溢冲,火元映日,极有可能是贵客将在此地现世,特令我等前来迎接。”黎玥眨了眨眼睛,这些日子恐怕龙啸殿和皇城的人都一直在冶突山脉附近搜索吧。可地火裂缝延绵万里,哪里是短时间能够找到的。直到昨天他们与鲲隼打斗的时候动静太大,导致灵气外溢,被墨澈心他们察觉此地可能有裂缝存在。所以才派人前来探查。“两位风尘仆仆,一路辛苦了。不如入皇城休息,让我等略尽地主之谊。”景凡客气地笑道,完全一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的模样。没有喊打喊杀,也没有盘查询问,反而像长久未见的老朋友邀请前去拜访一般,黎玥真觉有些别扭,谢东仪倒是镇定自若,“此番前来,就是想入皇城见左丞大人一面。那就有劳诸位引路了。”说着,他视线落到白郁脸上,笑道,“白城主也久违了。”白郁的视线终于落到他身上,微微一笑,“谢公子,你我好歹也是同修之谊,何必如此客气。叫我白郁就好。”黎玥身形一颤,白郁怎么知道的?谢东仪此时还是颜旭的外貌,并未变幻回来。只因化形术变幻时太消耗灵力。两人此时外表看着云淡风轻,其实都是内伤沉重,灵气耗尽的状态。若无调养,短时间内难以恢复。这种状态下,还贸然深入魔界,也不知道是吉是凶。一念至此,一种不安感顿时涌上心头,随即黎玥觉自己掌心一紧,是谢东仪的手握紧了。明白他是在安慰自己,黎玥垂下视线,心思微宽。白郁视线扫过,落在两人紧握的双手上,视线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芒。谢东仪却笑着道,“城主客气了,之前同是天源门下求学稚子,自然不分身份。但此时立场有别,岂能逾越。”一句话说的不卑不亢,客客气气,同时也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呵,想不到谢公子是这般循礼重节之人。”白郁随口笑道。“不敢当,说起来,前些日子我与黎玥经过青丘城,可惜路途匆匆,未来得及探望城主,一叙故人之情,倒是我们失礼了。”谢东仪笑得云淡风轻。明知道两人并未同行,只是相继经过,白郁眸中还是闪过一抹阴影。“你的伤势怎么样了?”黎玥忽然cha口问道。记得在冰原上遇到的那位老者就是替他寻药材的。仔细看去,白郁的脸色还真有几分苍白。久违的明澈笑容瞬间绽放在唇角,璀璨如映在雪上的朝阳,“已经没事了,多亏了你指点雪菩提的方向。”他温声笑道,“也只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黎玥摆摆手。仔细查看她的脸色,白郁问道,“这一路阴气极苛毒,走得很累吧,你脸色不好,有没有受伤?”“还好,毕竟不是我一个人。”黎玥笑道。这段路,多亏了逆龙和谢东仪相助,否则她一个人还真坚持不下来。白郁视线转到谢东仪身上,忽然展颜一笑,“这一路多谢你了。这个人情我魔界记下了。”“分属当为,岂敢言谢。”谢东仪眉梢一挑,正色道。黎玥在旁边听得诧异,谢东仪帮她,白郁何必牵挂人情,还是魔界的人情。这语气,简直好像是谢东仪是外人,而白郁反而是自己人一般。未等她深思,景凡上前一步,笑眯眯地打岔道,“几位要叙旧情也别再这荒山野岭之上啊。皇城之中,左丞大人想必已经泡好香茗,等着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