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寒月看着她脸上的漠然,毫不在意的神情,他的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升起。其实他只要她一句话,只要她矢口否认,他或许会选择相信她,那他便可以斥责几句,就这么算了。可是她——舒展颜趁着他发愣的空隙,看了眼散落在软塌上的茶杯碎片,心一横,左手一把抓起碎片。顿时,手心被划破,鲜血顺着碎片滴落,而她却毫不在意。“这样可以赔若瑶姑娘挨打的伤了吗?”舒展颜看着自己的左掌心鲜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在蓝色的裙子上,漠然的问道。君寒月明显一怔,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刚才看到她手心不断滴落的鲜血,他的心里竟然有不舍的感觉出现。他怎么可能对这样嚣张跋扈,野蛮无礼的女人有心疼的感觉。一定是错觉,一定是的。“不够,这点怎么会够。你这个歹毒的女人,我恨不得将你,将你——”将她如何,君寒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待看到舒展颜脸上讽刺的笑脸,一股无名火从心底生气。他懊恼的低咒一声,这样的女人活该被人唾弃,被人嫌恶,他刚才怎么会一时心软了呢,他应该狠狠的掐住她纤细的脖子,看着她对自己求饶,看着她美丽的眼里里留着泪水对自己说再也不敢了才对。君寒月手中的碎片倏地举起,快速的往舒展颜姣好的容颜划来,舒展颜下意识的往后一退。君寒月的手停留在她的脸颊几公分的地方,蓦地顿住,手中的碎片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想到美丽的容颜上有到丑陋的疤痕,他就万分的不舍,说不上来心中是怎样的感觉。总之,他就是无法下的了手。舒展颜突然用手握在君寒月的手,君寒月像是被烫着了一般,飞快的缩回手。手掌的碎片却扎入舒展颜的掌心,原本只是有点划伤的手心,此刻碎片狠狠的扎进肉里面,钻心的疼痛从掌心传来,遍布四肢,都说十指连心疼这话果然不假。舒展颜此刻就感受到了,而她依旧是漠然的神情,置身事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鲜艳欲滴的鲜血,妖娆绽放。一滴,两滴,三滴……每一滴鲜血滴落,君寒月的心就震动一次。鲜艳的血将他的衣服染成一朵朵红艳的花朵,君寒月狭长的眼睛此刻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可是,舒展颜依旧神情漠然的看着,她连哼也没有哼一声。君寒月突然慌乱起来,心,没由来的抽疼。他快速的站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手心仍在滴血的展颜,以冷漠来掩饰内心的慌乱和不安。“舒展颜,这只是给你一个教训。望你记住今日之痛,若是再敢伤害到瑶儿我定要你——”看着眼前淡漠的脸,君寒月突然说不下去了。君寒月突然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就是个小丑,再也无法呆在这个地方。脚步迅速,如生了风一般飞快的离开沁雪小筑。不放心守候在外面的念心与木木,看到君寒月离去,飞快的推门而入。“啊!”看到舒展颜的手心不断的滴血,夕木木忍住不尖叫一声。“小姐,王爷怎么可以……太过分了。”念心泪眼汪汪的跑过来,翻开舒展颜的手。“小姐,王爷怎么如此狠心,他太过分了,这疤痕这么深,万一伤疤消除不掉。不行。我这次说什么也要回去告诉老爷。”念心的眼泪像是断线的珍珠,哗啦啦的往下滴落。“小姐,这是最好的金创药,您快让木木给你上药。”夕木木呆愣过后,飞快的找来药,打算替舒展颜上药。舒展颜忍住锥心的疼痛,看了眼伤口,淡淡道:“不必了,找块丝绢包扎一下便可。只要不流血就好了,这点疼我还忍得住。”“这怎么可以?”念心急呼道,泪眼迷蒙的望着舒展颜的手。“听我的没错。”舒展颜一再坚持,念心也无奈,只好用快白绢将她的手包扎好。由于结打的紧了一点,舒展颜忍不住龇了一声,眉头紧皱,却忍着疼没有叫出声来。“小姐,念心有话不得不说。”念心从开始一直隐忍着不说,此刻再也忍不下去。舒展颜挑眉,惊讶的看着她。“小姐,你怎么变成了这样,你怎么可以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念心永远记得在将军府三年前的日子,那时的小姐虽然脾气不好,时常发脾气,喜欢整身边的人,但至少小姐有活力。外人都说小姐你刁蛮任性,仗着家里的势力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念心却知道小姐的心底是善良的。”念心越说越激动,眼泪流的更多了。不在乎的用衣袖擦擦眼泪,继续道:“在陵王府的这三年来,小姐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在意,像是对什么都无所谓。小姐,你怎么可以什么都不在乎,怎么可以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念心激动的不顾一切大喊。舒展颜说不感动是假的,只是这个丫头未免也太激动了些。轻轻一叹,示意木木递快手绢给念心,“擦擦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看着恶心死了。”“小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念心气呼呼道,她都哭成这样了,小姐还不忘取笑她。“念心,木木。”舒展颜叫道,成功的将两人的视线转移到她的身上。“我这么做自有我的用意,我若是不在乎自己的身子,就不会在君寒月捏碎杯子的时候故意割伤自己了,你们明白吗?”念心疑惑,木木不懂。“可是——”看了眼小姐手中的伤,念心忍不住道。舒展颜无奈,念心平日里聪颖有加,怎么一到关键时刻脑子就转不过来了。“总之,我有我的用意,三日后你就会知道了。”见念心更加的疑惑了,她忍不住又补了一句:“你们要记得,有时候伤害在特殊的情况下,也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说完,舒展颜轻轻靠在软塌上,也不顾踏上的鲜血,闭上眼睛假寐。念心与木木疑惑的对视一眼,依旧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