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自求下堂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三月之期俨然过了一大半。这些天，君寒月每晚在快要天明的时候才宿在沁雪小筑，不过一个时辰的光景便又外出。这些，王府里的下人自是不会明白各种的猫腻，纷纷猜测这王妃是不是得宠了。不过，看王爷的脸色怎么一天比一天的难看。纵容大家心里众说纷纭，从别院传来的消息还是让下人不敢乱嚼舌根子。已经有过的教训在，除非是哪个真的那么不长眼睛的，敢犯到王妃的头上。再者，太后回宫，王爷就算不喜欢王妃，不也还乖乖的夜宿王妃的沁雪小筑。“啪”的一声，若瑶将桌上的东西愤愤的扫罗在地。“哗啦，哗啦”满桌的东西发出破碎的声音。青儿慌忙跪下，心想，这是这个月的第三次了。每每听到下人说王爷对王妃如如何，若瑶姑娘便会大怒。而这一月来，王爷几乎很少踏足若瑶姑娘这里，王府里下人又说的很难听，也难怪她会大怒了。“青儿，你说我是不是变得难看了？”看着铜镜中满是怨恨的脸，若瑶惊恐的发现什么时候她已经变成了这样。她应该是眉眼带笑，眼里带着青衣绵绵的，如今这满脸的怨气，月哥哥怎么会喜欢她。原哥哥喜欢的是温柔似水，体贴可人的女子，她这样，怎么能让月哥哥见到。“姑娘是青儿见过最美的女子，怎么会难看。姑娘，请听青儿说一句。”主子不得宠，身为下人的日子也不好过。外要面对大家嘲笑的目光，内要受到主子的迁怒。好一点的只是骂几句，稍不如意的，便是一顿打。既然是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辱都辱，自己有计策，何不帮主子一把。若瑶冷眼看了她一会，冷声道：“你说。”“姑娘，王爷喜欢的便是姑娘的温柔体贴，知进退，通情理。太后是舒家的人，自然是向着王妃了，太后有令王爷也不得不听。姑娘只要忍得一时，还怕王爷日后不念着姑娘的好吗？”“你的意思是让我就这样忍着？”“小不忍则乱大谋，而且，若是姑娘的肚子争气一点……”若瑶眼前一亮，对啊，她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方法。只要她有了孩子，害怕太后为难吗？“青儿，想不到你主意还挺多的。”若瑶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这个丫头。“能为姑娘谋划，是青儿的福气。只愿姑娘日后不要忘记了青儿才是，青儿便别无所求了。”青儿诚恳道。若瑶满意的点点头。晚上，陵王府里下人进进出出，众人的脸上无不洋溢着喜气。“念心外面是怎么回事，吵吵嚷嚷的。”舒展颜放下手中的书，淡淡的神色带着不悦。“还不是……”木木脱口就要而出，被念心一把无助嘴巴。舒展颜冷眼一扫，念心笑道：“小姐，没什么，您就当没有听到吧！”“既然你不说的话，本小姐自己出去看看，我倒要看看这外面究竟是怎么了。”舒展颜眸子一沉，作势往外面走去。“别，小姐，念心说就是了。”念心忙阻止，“还不是那个若瑶，中午的时候莫名的晕倒在花园中。王爷急的请御医过来检查，谁知道这一查，那个女人怀孕了。”念心带着愤恨道，谁知道那个女人是真怀孕还是假怀孕，说不定是假的也不一定。“原来如此！”舒展颜的神色看不出半点难过。“小姐，你别在意，兴许，兴许……”念心想要安慰她，却无从说起。“你家小姐我看起来是伤心难过的样子吗？念心，备一份礼物送过去，就说恭喜若瑶姑娘怀有身孕。还有，若是王爷在的话，一同请过来。要是他问何事，你便说商量若瑶的事情。”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她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念心刚去不久，君寒月就一脸春风的走进来，见舒展颜没有起身行礼的意思，脸上又冷了几分。“找本王何事？”君寒月也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道。“恭喜陵王爷了。”舒展颜淡淡的语气，听不出任何的不满。“多谢！”既然已成事实，君寒月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大方的接受道喜。“想必王爷不多日便要双喜临门了，展颜再次恭喜王爷。这份休书已经写好，王爷只需在上面写上名字便可。”舒展颜递过一张纸，淡淡的神色无任何表情。君寒月接过，只见纸上写道：“舒氏三年未孕，念及夫妻之情不忍休离。然，舒氏不懂感恩，嫉妒成性，容不得妾侍怀有子嗣，欲害之。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今日礼休书一封，忘他日寻觅良人，再结良缘。”君寒月的脸色气得刷白，她这样做摆明是做无声的抗议。既然她巴不得求休书一封，那他何不成全她？一想到她以后离得远远的，甚至可能会属于另一个人，君寒月的心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只要陵王爷签下大名，日后男婚女嫁，再无干系。不过，若是王爷不愿意，那若瑶姑娘想进这陵王府的大门可就难了，就算进得来，她也只能是妾侍。王爷你也知道的，正妻要如何处理妾侍都是可以的，要是展颜哪一天不高兴罚她跪个三五时辰，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若是若瑶的身子见壮，孩子顶多会受累一些，若是弱不禁风，经不起受罪，那只能怪她自己了。”舒展颜说的毫不在意，心里却闷闷的，胸口想要喘不过气来。“你……这是在威胁本王？”君寒月紧捏着手中的休书，恨不得掐死她。“不敢。威胁不是王爷才喜欢做的事么？展颜一介弱女子，又岂敢威胁到我们伟大的陵王爷。”“好，既然如此，本王成全你。”君寒月怒道，话说完便后悔了，然而又拉不下这个脸面。“木木，笔墨伺候。”舒展颜吩咐道。木木心不甘情不愿的哪来笔墨，君寒月握着笔似有千金重，颤抖的写下一个君子，却怎么也下不了笔。“王爷是不想要孩子了是吧？还是真想看看她们母子被虐待的画面，王爷要是不介意的话，展颜自然愿意奉陪到底。”舒展颜冷冷提醒道，既然心不能归一，还不如趁早放手的好。“你自愿下堂，本王又怎么会不答应。”君寒月冷冷道。手上用力，快速的写下自己的名字。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舒展颜笑容满面的命令念心收好。“王爷还有何事？无事的话，展颜要收拾东西了。”不去看他矛盾的脸，舒展颜冷淡的下逐客令。“你就巴不得本王离你远远的是不是？你就如此厌恶本王是不是？你恨不得早点离开王府是不是？在你眼中，本王就如此不值得你留恋是不是？”君寒月闭上眼睛，沉痛问道。“呃？”舒展颜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本王知道了，你什么都不用多说了。”见她如此，君寒月闷闷道。“哦！”舒展颜这次倒没有出言反驳，乖乖的答道，心中则是郁闷无比。“虽然本王已经休了你，但是现在你不能离开王府。在外人面前，你还是本王的陵王妃。”君寒月眸中精光一闪，语气冰冷道。这一点舒展颜没有意义，这事她不能在这个时刻告诉爷爷，以免他老人家气着了。故作沉思，半响方道：“好，那就多谢陵王收留小女子了。”君寒月定定的看了她一会，拂袖而去。念心拍着胸口走进来，看了看舒展颜，终是没有将心中的话说出来。舒展颜怔怔的看着手中的休书，这是她事先写好的，也是她要求君寒月签名的。可为什么，她的心里却闷闷的，一点开心的感觉也没有。沁雪小筑发生的事情，立即就传到了若瑶的耳朵里。此刻，青儿端着冰糖燕窝，若瑶看了眼，挥挥手示意端走。“姑娘，这是王爷特意吩咐的，您还是多少吃一点吧！”青儿好言劝道。若瑶莞尔一笑，看了眼青儿，笑道：“青儿，这燕窝你吃了吧，不吃也浪费了。”“这，这怎么行呢，青儿不敢。”青儿跪在地上，慌忙推辞道。“没什么不行的，这一计策是你替我想的，若不是你提点姑娘我又怎么会如此得意。王爷现在已经休了那个女人，这王妃的位置以后非我若瑶莫可。青儿，本姑娘以后依仗你的地方还有很多，你可要好好的帮我才是。”若瑶说着，从手上拿下个镯子，套在青儿的手上。“姑娘……这……”青儿显然是受宠若惊了，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无碍的，我的首饰很多给你一两件也算不得什么。我知道你急需钱用，不然也不会委身在王府做丫鬟了。放心，本姑娘以后绝对不会亏待了你。”“青儿多谢姑娘。”青儿是个聪明人，又怎么会不知道若瑶的用意。当下也不推辞。见她收下东西，若瑶的脸上闪过笑意及莫名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