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避世一族

再次回到巴颜喀拉山，那种被什么力量呼唤，却偏偏带有强烈不安的感觉又回到了大象的意识中：“靠靠滴！”娥丝满好奇的回过头：“象哥，你怎么了？”一路过来，发现大象根本不像他的长相那样凶恶，反倒是大象那些丰富的动植物知识和对各类古迹的熟悉程度让这个没见过世界的小丫头佩服不已。所以对于大象现在口出脏语，她也不见怪了，因为她知道这只是大象的口头禅，并没有什么恶意。大象摇了摇头，强行把心中那种不安感驱除出去：“没事，小满，我们走吧！快点回你们族里去！你出来这么久，你家里人也该担心了！”小丫头片子，年纪不大，别的本事没学会，倒是学会了跷家，如果换成小蝶是这样，怕是回去了，也会被大家一顿好训吧？？出来这么久了，也不知道那两个家伙呆在家里好不好，江定磊的伤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唉……要操心的事一大堆啊！！现在总是担心这担心那的，怎么这么感觉自己像个老妈子呢？一想到这，大象更郁闷了。突然一阵背脊发寒，大象下意识的抱起娥丝满就往旁边闪过去，在娥丝满的尖叫声中，大象尽量把她保护在怀里继续往旁边顺着山坡往下滚。金色的光芒犹如威力强大的炸弹一样掀翻了大象他们刚才所站的土地。漫天的土块像是一阵暴雨一样狠狠的砸在了大象的身上。因为时间紧急而没有张开护罩的大象被这些土块砸得一身生疼：“靠！”扬手结娥丝满加上一个护罩：“呆在里面别动！”转身便迎上了那个一身破烂的藏民：“为什么要杀我？？”眼前这个藏民怔了一下：“你……汉人，是坏蛋！！”说完竟然又开始双手结印。大象没有看过这种手印，但是他知道眼前这个人绝对不会跟他客气。大吼一声，拳风中夹着火光砸向了那个藏民。先下手为强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藏民的手印已经结成，但是真气还未运到手印之中，大象的拳头已经迎面狠狠的砸在了他的鼻子上。第一次，他有了飞起来的感觉，当自己重重的摔在地上时，鼻梁上传的来痛让他忍不住眼泪都流了下来，一站起来时，鼻血顿时流了个满脸。大象邪笑着还准备上去继续揍人时，却听到了身后娥丝满的尖叫声：“象哥快住手，他是我阿哥！！”大象怔了一下，站住了，回过头来看着娥丝满：“有没搞错？你哥哥要抢你财产啊？一上来就是要杀人的样子，如果我刚才没有把你拖开，你不死定了？”“小满？你是小满？？”大象还没反应过来，身后那个藏民已经冲到了小满的面前：“真的是你？？天啊！！你怎么穿成这样子？这一个多月你跑到哪去了？？”娥丝满看着大哥一脸的血，不由得心疼了，赶紧从包里拿出面巾纸帮他把脸上的血擦干净：“臭象哥，打人那么凶！”“喂！喂！说话要凭良心的，明明是你哥哥先打我的耶！”大象现在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了：“不信你问问他，如果他那一下打在我身上我会是什么样？不死也得残废吧？？”娥丝满怔了怔，觉得大象说得也有道理，好像是自己哥哥先出手的，不好意思的瞄了一眼大象：“对……对不起啦！我一下子急坏了！所以……”大象看到娥丝满这样子，倒也不好说什么了：“没事没事！！不是没伤着我吗？倒是你哥哥，好像受的伤不轻，我那一拳的力道有点大！”说完他歉疚的从背包里拿出急救的药品来帮娥丝满。好不容易止住了疼，娥丝满的哥哥站了起来对大象伸出了手：“我是小满的哥哥巴朗，刚才真是对不起！”大象苦笑着和他握了握手：“呃……我可不可以说你的欢迎仪式很热烈？？”看到巴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大象也笑了：“我也要道歉，刚才出手太重了，真是抱歉！”巴朗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关系，但是却又话题一转：“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我妹妹会和你在一起吗？”巴朗的眼里仍然带着一丝丝的警惕，这也不能怪他，谁叫大象长得就不像善类。巴朗会有这样一问也是正常的，毕竟娥丝满是他唯一的妹妹。大象看到巴朗的表情，除了苦笑再也找不出什么语言了：“靠，长得凶又不是我的错！！”娥丝满当然看到了巴郎眼里戒备的神色了，轻轻的拉了拉巴朗的袖子：“阿哥，你别这样嘛！象哥是好人呢！！”看到巴朗瞪着自己，娥丝满一下子把头低了下来：“我是自己跑出去的，象哥他特意送我回来的！！你不要对他这么凶嘛！”巴朗在娥丝满耳边轻轻但却是教训似的骂道：“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人，尤其是汉人，一个个都一肚子坏水。他没有欺负你吧？？”巴朗的声音虽然轻，可是大象的耳朵好啊！巴朗说的话他一句没落的全听见了：“喂，我说巴朗先生，我虽然不是个好人，可是我没有恋童癖！！你妹妹对我来说还太小了一点！！！”“郁闷，早知道会遇上这样的人，就不过来了！真是的，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大象心里郁闷死了，可是却没办法发泄出来，谁叫那人是小满的哥哥呢？？要不是说什么圣域或许可以提升自己的力量，大象说不定现在转头就走了！果然，娥丝满狠狠的瞪了巴朗一眼，走到了大象的面前：“象哥，我们不用理他，我带你见我阿爸去！！！他才可以带你进圣域的！”巴朗一听娥丝满的话，不由得跳了起来：“圣域？你说你要带这家伙进圣域？？”有没搞错，小满她出去被人灌了什么迷汤？不但带了个汉人回来，还把族里最大的秘密告诉了别人，甚至还要阿爸带他去圣域！要知道那可是连自己都没有资格去的地方啊！！娥丝满当然明白巴朗的意思：“阿哥，什么这家伙？？他是象哥，我这次下山是特意去找他的！！或许他可以解开我们圣域的封印！”听了娥丝满的话，巴朗想起阿爸说的小满在山上遇见一个登山者，后来他突然跑掉了：“你上次遇见的就是他？”娥丝满点了点头：“是啊，不然我干嘛一个人跑下山啊？？”还吃了那么多的苦，想到这里，娥丝满的眼圈都红了：“希望这次可以把封印解开了！！”大象听着这些话怎么听怎么心里不是味儿：“我说小满，听你的说法，好像有很多人试着去解开封印但都没有成功？”“是啊！”娥丝满瞪着大眼睛无辜的看着大象，不知道他要问什么。“……那他们最后怎么样了？？”大象很郁闷的看着娥丝满。可是她却是没什么事的一样：“他们啊？有一半是醒的，回家了，不过能力全没了，或许是作为他们闯圣域的代价吧？”“……还有一半的人呢？”“没出来，留在里面了，我没进去过，所以我不知道啊！”听了娥丝满的话后，大象有一种种想拎起来暴打她屁股的冲动。在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后，大象终于平息了一点点自己的怒气，带着比哭还难看的笑他继续问娥丝满：“那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娥丝满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看着大象：“这不是正常的吗？我还以为你知道呢！要想获得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时，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啊！这个世界上不可能不劳而获，不是吗？”听了娥丝满的话，大象一肚子的郁闷啊，有地没处发。气得他一巴掌拍在了身边的石头上：“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这样我还可以事前做个准备，万一我出了事，我也可以事先把一些事交待好啊！！！”天元现在可损失不起人手！该死的小丫头，做事不经大脑思考。掏出手机看了看，根本没有任何信号，大象又不想发出紧急信号，毕竟现在大家都在忙，天元一大堆事要做，背后那个该死的组织还没有冒头，那些退伍军人的事也要解决，谁都分不开身，何必让他们为自己当心呢？小满说的也没错，没有凭白而来的力量，要付出才会有收获，那么，就博一次吧！！！想通了这一点，大象的脸色也好看些了：“好的，我和你们去圣域！”如果不提升力量，以后一样没办法对付那些敌人，那也是一个死字，不如好好博一把，大不了就把这条命丢这里了！！只是可惜身边没了天元那几个家伙，也没有文龙他们这些伙伴。本来以为大象会大发脾气的巴朗却突然看到大象点头答应了，不由得觉得奇怪。毕竟前面已经有很多人出事了，如果事前跟别人说了这些的话，在部分人都会吓得不敢再往前走吧？没想到眼前这个彪形大汉竟然还会答应。看了看巴颜喀拉山，大象做了一个深呼吸：“把命丢在这么漂亮的地方也不错，我那么喜欢考古，死在像圣域这样的古迹里也不枉此生了。”回过头对着娥丝满笑了笑：“小满，快走吧，还是你今天晚上想露营？”感受到大象心里那股压抑的感觉，娥丝满开始觉得自己做得有点过份了，虽然自己是自私了点，想让大象帮助族人尽快改变现在的状况，可是……这样做对大象来说，的确太不公平了点：“象哥，我……”大象捡起地上的背包拍了拍娥丝满的头：“小丫头，想什么啊？快走吧！你也想着早点解开封印，然后离开祖山了吧？？”一路上听小满说了很多关于她们族里的事，大象知道了小满为什么那么急着跑出来找自己：长时间封闭式的生活，让大家的生活非常的艰苦，不说生病有人救治，就是基本的吃饱穿暖有时都很难做到。族人所学的东西也基本上是祖辈传下来的，对于现代的科技知识他们根本无从知晓。如果封印解开了，他们也就没有义务再守在这里了吧？虽然离开了世代守护的地方会有一些失落，甚至会面对很多困难，不过应该大家很快就能适应吧？？大象笑了笑：“丫头，走人了！”说完他迈步往前走去。巴朗怔了怔：“小满，你找的这个人很特别啊！！”小满看着大象的背影：“阿哥，我这样做是不是错了？？”巴朗叹了怔了一下，拍了拍娥丝满的肩：“走吧，别想那么多了，这家伙都不后悔，你想那么多干什么？？再不走，那家伙可要带着我们走叉路了！”娥丝满抬眼看去，发现大象正顺着一条小路往前走：“哎，象哥！不是走那边！！”这个笨象哥啊，如果这条路那么容易走，族人守护的地方早就被人发现了吧？看到大象怔怔的表情，娥丝满终于暂时忘记了那些不开心的事笑了起来。阳光照在娥丝满那张紫红色的脸上，有着说不出的感觉，让人觉得她很纯真，很快乐，仿佛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悲伤的事情一般。大象看到这张笑脸心里想着：“如果把圣域的封印解开，这丫头以后也会经常笑吧？？”甩开脑中的想法，大象嘿嘿的笑了两声：“谁叫你们不带路啊？？我不认得路，当然只有乱闯啊！！”“笨象哥，你不是一直感受到祖山对你的呼唤吗？跟着你的感觉走就对了！！”娥丝满突然决定不带路了，如果大象找不到圣域，就不让他进去了吧！！这样，或许对他来说比较公平。大象怔了怔，没想到小满会这么说，她不想带路了吗？？如果自己找不到路……突然一下，他明白了娥丝满的想法：“小丫头，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快带路吧！！！”娥丝满摇了摇头：“不！如果你找不到进圣域的路，你就没有资格进圣域！！”那样的话，你就可以安心的回家了吧？？不用再冒险了，回到你的朋友身边去……来到娥丝满的族人所居住的地方，大象终于明白了娥丝满为什么会那样急着找自己了。先不说恶劣的气候，大家所居住的地方都是一个个的山洞，穿的也就是一些破得不能再破的衣服，然后外面裹上一层野兽皮。一个个都是饿得瘦得让人看了就心酸。最让人觉得奇怪的是整个族里几乎没有看到老人，年纪最大的也就四五十岁。娥丝满悄悄的对大象说道：“族里的规矩是有东西先给年青人吃，因为他们是守护圣域的重要人员，然后是女人，再是小孩子，最后才是给老人。很多上了年纪的老人都是活活饿死的，我爷爷我奶奶都是这样死掉的。”看着小满噙着眼泪一脸悲哀的表情，竟然压得大象心头有说不出的难受：“好啦，带我去见你阿爸吧！早点解开封印，你们也可以早点离开这里了。”看看天色，娥丝满摇了摇头：“阿爸估计还在圣域，要晚点才会回来！！今天肯定不能进圣域了。明天再说吧！！”说完带着娥丝满往一个山洞里走去：“阿妈！！我回来了！！”进了山洞才发现这也只不过是一个最普通的家而已。进门可以看到一个还闪着火光的火塘，不远处的地上零乱的辅着几张兽皮，大概就是大家的床吧？娥丝满的声音惊动了在屋里忙来忙去的女人，她猛的一回过头来：“阿满？？”说完竟然一声惊呼，扑到了娥丝满的面前：“真的是你？？你跑哪去了？？”看清了眼前的人真的是失踪了一个多月的女儿，她一下子把娥丝满紧紧的抱在怀里，眼泪也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你跑哪去了？？我担心死了！！为什么不说一声就跑出去？你想急死阿妈吗？”娥丝满轻轻的推开阿妈，帮她擦干了眼泪：“阿妈，我这不是没事吗？？放心吧，我在外面也过得好好的呢！！”看着女儿的笑容，阿妈将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个遍，确定她没有少了什么东西时，才放过了她：“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站在一旁的大象看着眼前母女情深的样子，心里突然涌上了什么，甩了甩脑袋，他把不该想起的东西狠狠的甩出了脑外：“小满，不替我介绍一下吗？”这时，娥丝满的阿妈才发现娥丝满身后高大的大象：“请问你是？？”“妈！！他就是我上次遇到的那个人啦，我这次出去就是为了找他喔！！”娥丝满继续赖在母亲的怀抱里，丝毫不管大象在一边站着有多尴尬：“阿妈，阿爸她有没有生气？？”娥丝满的母亲狠狠的瞪了怀中撒娇的女儿一眼：“你还说，一句话都不说的跑了出去。先不说我们会多担心，你也不想想你这样做会让身为族长的阿爸有多为难？？”族里的规矩里，族人是不可以随意离开祖山的，违反族规是要被重罚的！！娥丝满从母亲怀里抬起了头，脸上不再是刚才那种撒娇要人宠爱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坚定和义无反顾：“阿妈，如果能解开圣域的封印，受再重的惩罚我也愿意！！！我希望……希望大家都能生活在绿绿的草地上，希望大家不会再因为缺少食物而活活饿死！！希望大家不会再因为寒冷而只能缩在火塘旁等待着暴风雪过去。”是的，如果这一切能实现，别说是惩罚，就是要付出自己的生命，也绝不后悔！！！“说得好！！！”门外传来了一个成年男人的声音，听这声音就知道他是一个很有决断力的人。大象回过头，看见一个中年的藏族人走进了山洞里。来人的眼光只在大象身上停留了几秒钟，对他笑了笑，就转头对娥丝满说道：“小满，你终于长大了！！”“阿爸！！”娥丝满一下子扑进了不起阿爸的怀里：“我好想你们喔！！在外面我什么都不懂，一点也不好玩！！！”娥丝满的爸爸轻轻的敲了敲她的头：“你啊，刚说你长大了，你马上就变回小孩子样了！！真是长不大的小孩子！！”“阿爸！！”娥丝满不依不绕的叫了起来。可是她爸爸却没有再理她，转过身来对着大象说道：“我是娥丝满的父亲马拉藏松。小满这段时间麻烦你了吧？”大象嘿嘿的笑了一下：“还好啦，小满很可爱，就像个小妹妹一样的！！”说完他看着马拉藏松认真的说道：“希望你们不要惩罚小满，她是真心为你们族里着想才跑出去找我的！”“这个我们会考虑的，虽然小满是为了族里着想，可是她违背了族规也是事实。她自己跑出去时，也一定做好了受罚的准备的。”马拉藏松的眉头稍皱了一下，毕竟对于这个最小的女儿，他是非常的疼爱的，如果真的让她受罚，自己心里也不好受。不过身为族长，他也有身不由已的时候，把话题一转，他又问大象：“倒是你，上次明明到了这里又走了，没想到你还敢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