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连涛面色一暗,把手一挥,示意手下退开道:“此事我暂不追究,但会后我自会向帮主禀明。”无心向郝连涛行了一礼道:“多谢郝长老以大局为重,时辰不早了,请高庄主宣布大会开始罢”说着收了红玉杖,放入怀中。高陵把手中信交于郝连涛,朗声道:“富贵帮第二十三代帮主选举大会现在开始,因谢帮主不在,故此会要选出十名年少技高,行侠仗义的弟子,且帮主回来后,再与众位长老计以,从这十人中选出副帮主,其余九人也委以重职,至于选举办法,接江湖上的一般矩规,其参赛人之年纪,须在十七至三十岁之间,拳脚兵刀皆可,但谁用什么兵刃暗器,须得事先经我们同意,比赛时场不得下杀手,现在请各位少年英雄上前罢。”唐少名闻言一怔,看了看场中,见场中有八百余人,但多在四十岁以上,这十七至三十岁之间,不过三百余人而矣。这一场比赛,看样子是要把帮中年轻好手试个遍,看来谢铁亭为了整顿富贵帮,要破格选用年轻人了,此计虽好,但那些年高功多的老人岂肯服从,当又低声对韩次道:“韩次,待会儿我们两人上场,替江女侠开开路如何”韩次听到他充满豪情的这话语,不由自主点点头,心说他既有如此侠义心肠,我岂能袖手旁观。此时却听得身旁江红霜低声道:“两位且慢,我可不愿做这帮主,你两位想真心帮我的忙,请细心监视那无心大师,郝长老怀疑他与那封信有联系,这其中自有一定道理,说不定这个大师是个冒牌的,如能认被他的身份,那云白交给谢帮主信之事就好办了。”唐少名低声笑道:“好,李舵主有你这样一位朋友,也是他的福气。”说罢拉了韩次,按进人群之中,在距那无心三丈远处站定。这高陵宣布大会开始,好一会儿才有一个衣衫破损的少年走到场中,朝四周行了一礼道:“四袋弟子沈天,拜师金河长老,今年十九岁,愿与名位比一下拳脚功夫”他话声刚落,人群中就跃出一个黑色劲服的少年道:“沈天,在下五袋弟子刘益,拜师郝连涛长老,今年十九岁。”沈天见对方辈份比自己高,忙举手行了一礼,刘益把手一挥,也不还礼,却大笑道:“沈天,我让你三十招,在头里这三十招内,你若碰着了我的衣衫,就算我输,这个条件可算公平。”沈天听他如此小看自己,心中怒火上撞道:“你师父叫你在大会上扬威来了,你们师徒想把我们压下去,恐怕不太容易罢,看招”左拳抢出,向对方前胸击去,刘益冷冷一笑,脚又突地滑动,已闪到对方身后。沈天出场前,金河已料知郝连涛必会出手捣乱,便预先想了数招,交给了沈天,沈天一击不中,便转身右腿后挥,平扫向身后,同时双拳在身子向驳同时,也平胸击出,刘益见对方又盘轻浮,自己只消使招普通扫腿,就可将对方击倒,但他已夸又海口。让对方三十招,此时当着众人,如何反悔?只得“扑”地跌倒在地,用了招“懒驴打滚”在地打了个滚,才狼狈不堪地躲过了这一击。他跳起身来,脸色通红,脚尖点地,极快而笨拙地绕着沈天转起圈子来。沈天见自己这一未不中,顿时着了急,双臂乱舞,连连攻出十余招,但刘益是郝连涛的亲传弟子,用了这奇异步法,他这一发足,只见身形飘忽,沈天哪里能够摸得住对方。唐少名见刘益步法奇异,微微一笑,看那无心时,脸上正露出奇怪神色,忙将韩次拉出人群,低声道:“郝莲涛会得一手奇异步法,叫做在莲花步,这步法虽然高深,却有许多人知道,那无心是少林高僧,怎会不知,但他脸色惊讶,分明对这步不识,看来这个无心是假的,他此来是与富贵帮为难,你找根铁枪,到庙顶后面伏下,待会儿我指出那行者身份后,他定会从逃跑,你且看住这条去路。”韩次闻言悄悄起身,装作解手,走到林子深处,又转到殿后,从殿后小窗进入大殿,找了柄铁枪,又跃出窗来,飞身上了殿后屋顶上,伏身探头望了下去。只见场中刘益依然饶着沈天飞转,高陵看了一会,微晒道:“沈天,小心,三十招便要够了。”话声刚落,刘益双掌抢出,“怦”地击在沈天后背上,将他未倒,闪到一旁笑道:“承让,承让”。郝连涛见徒儿得胜,满脸生起得意之色道:“益儿,你下手怎不知轻重,还不快扶他起来,向沈朋友赔个礼”刘益应了一声,走到沈天旁边,刚弯下腰去,那沈天忽飞起一掌。“怦”地将刘益击倒,然后跳起身来道:“承让,承让”原来刚才他跌倒竞是招诱敌之计。谁知那刘益跌倒后,身子一挺,竟不再动弹,高陵大惊,忙上前扶起他时,见他双目紧闭,口中溢出几缕黑血,身子已然僵硬,忙伸手撕开他的上衣,只见他胸口后背并天什么暗器,只是右肩上插了一枚细小钢针,针作白色,针孔周围并无青色和紫黑色等中毒的迹象。郝连涛见徒儿不妙,忙上前一搭刘益的鼻孔,竟已没了丝毫呼吸;又惊又怒,叫道:“好个沈天,竟夜暗又毒手,害了同门兄弟,纳命来。”说着扬起右掌,“怦”地推了出去,沈天见刘益在自己一击之下能命,不由呆在当地,末惊之下,连郝连涛这一学未来,竟末发觉,眼见这一掌便要击在他身上时,斜刺是闪出一个老叫化子,“怦”地按下了郝连涛的这一掌,身子一晃,退后半步道:“好一记黑砂掌,郝长老,事情没有弄清,你怎敢下杀手。”此听化子正是沈天的师父,金河长老。郝连涛见金河出来,心中更加狂怒,大声喝道:“金长老,可知沈天下暗手击杀同门,该当何罪,吴长老,梁长老,我们理应将沈天扒住,查个清楚。”他与吴令,梁弘为程帮主弟子,三人关系甚好,闻言抱出,将金河师徒围住。高陵见势不好,忙上前道:“各位长老息怒,刘益之死,可能于这钢针有关系,这针不知大家识得与否?”说着从刘益身上将那半丈来长的白色针取了下来。吴令接过钢针,摇了摇头道:“此针我不认得,你们先挑个活东西过来。”他手下一个弟子忙捉了只活麻雀,递了过来,吴令左手提过麻雀,用钢针在它身上扎了数下,那麻雀“吱吱喳喳”叫了两声,却无中毒迹象,过了半时,吴令将手一松,那麻雀“扑楞楞”振翅而起,飞入了林中。吴令见状将针交给无心道:“此针不象有毒,大师久经大战,见以过此针否?”无心伸手接过,端详了半天,摇了摇头,将针交给高陵道:“此针是一枚普通绣花针,我看不出有什么古怪,待帮主回来后,你交给他,谢帮主见多识广,或能知晓其中机关,刘益之死,这沈天也存嫌疑,但大会过后,再做决定,大会继续开下去。你我众人要多加小心,看看有什么可疑之人。”他这话刚落,人群中突响起一阵笑声,一个蓝衣少年闪身进了场中道:“师父,徒儿也识得一些暗器,让徒儿看一下那钢针如何?”高陵见唐少名现身,心中一喜,忙将钢针递了过去,唐少名接过钢针,转身对沈天道:“沈兄弟,撕开你的上衣。”沈天一愣,认为他要看自己身上有无暗器,忙将上身衣服底数除下。此时正值中午,日光明亮,沈天一褪衣服,众人只见背上似有光亮闪动,欲上前时,唐少名已快步走上,伸手从他背上拔了一枚钢针道:“大家请看,他身上也有枚钢针。”郝连涛见针闻言,面色一变道:“无心大师,这也许是沈天师徒的诡计,刘益被害,他便在自己身上刺一枚钢针,好骗过我们,大家想想,刘益中针而亡,而他也中了钢针,现在却见好好的。”唐少名倏地转身,目光如利刀般,盯住自称无心的行者道:“郝长老问得好,这针上有毒,是慢性之毒,中针者一般要在一段时间后,才会发作,但刘益中针时,正在施展白象莲花步,此步法练时功力逆转,后来他得胜,收了步法,全身功力自又顺转,他体内真力一顺一逆,冲击针上之毒,使其毒发做加快,故刘益中针而之,一面沈天毫发无损,但以后沈天若不注意,自会中毒而亡,郝长老,你这步法内劲运用,我说得对不对?”郝连涛一愣,心想这步法众人多知莫名,但却不知功力运用,这少年怎地会知道,刘益是自己徒弟中悟性最高的,故自己把这步法传子他,难道这针上真有慢性之毒?想到这里,便点了点头,唐少名又道:“无名大师,这中毒之人,只要每天午时打坐,运动驱毒,连运十三天,自可将毒逼出,我说得对不对?”那行者闻他言语咄咄逼人,正帮众人已对自己起凝,目光凶光突现,双手陡伸,已将那李元佑与张重义抓在手中道:“挡我者死,闪开了”当下挥动手中两人,正帮中好手极多,但见两个长老给他制住,只得纷纷闪开,从远处围住。那行者见大殿那边人少,便倒退着到大殿前,腾身而起,抓着两人向后落到了屋脊之上道:“蓝衣少年,你叫什么名字,敢坏了我的大事。”唐少名哈哈大笑,把右手一扬道:“你看我手中是什么镖?”说着在手中亮光忽闪,那行者注目看时,忽听得背后一人大喝道:“下去”接着后脑一痛,“叮”地一枪已击在他后脑上,他眼冒金星,站立不住,从屋脊上便跌落下来,同时头上长发与连发的铁箍也飞荡在地,露出一个光亮的秃头来。原来韩次这一枪正好正在他头上的铁箍上,将铁箍击断开来。那行者刚跌落在地,金河与赵飞羽已扑身而上,“怦怦”两掌,赤在了他的双肩之上,李元佑与张重义趁那和尚吃痛之际,忙挣身脱开,跳在一旁叫道:“这秃驴是……他两人刚吐出这四个字,李元佑与张重义齐齐闷哼,载倒在地。接着从人群中飞出两个青衣人,吕方卫与吕方病,抢到那和尚身边,。那和尚中了韩次一枪,虽有铁箍挡住,设受什么重伤,但也头脑发张,浑身无力。见得众人欲上前来。便从怀中取出那红玉杖来撞在手中道:“谁敢再上前一步,这红玉杖立时将变成一堆粉末”众人知他龙爪大力手的厉害,忙止步不前,以防损了这富贵帮宝物。吕方卫见众人投鼠忌器,忙扶着这和尚,冲开一个缺口,向峰又疚驰而去,众人见状连连发声叫喊,却无人追赶。郝连涛负起刘益的尸首冷笑道:“谢帮主既不在这里,那无心大师又是个假的,这大会是开不成了,金长老,那李元佑与张重义为虎作长,到凶僧被识穿身份,他俩才装作好人,要指出凶僧身份,结果又被人杀死灭口,这身你与谢帮主要好好查一下,还有我怀中这封信……”说罢冷笑数声,与吴令、梁弘两人,背弟手下,扬长下峰而去。这时那叫苏时章的长老走了过来,看着李元佑与张重义的尸首,摇了摇头,把手一挥,两个舵主上来,将两人尸首负起,高陵见状忙道:“苏长老,你们……?”苏时章叹道:“我们既非程帮主的高徒,又非谢帮主传人,今日之事,我有嘴也说不清了,事情已到此等地步,我呆在这里做甚么?说完不顾高陵的连声劝阻,卒了自己与李、张的手下,走下峰去。”那金河与赵飞羽立在一旁,并不开口,待众人下峰后,才相对苦笑起来。原来这富贵帮在程任帮主时,只有六个长老,郝连涛,吴令、梁弘三人是钟宇的徒弟,他三人便认郝连涛为首,结成一气,苏时章、张重义、李元佑三个长老却是从江湖中收归的好手。虽也传了他们打狗棒法,降龙掌法。但三人却不是他的徒弟,因此他三人以苏时章为首,又成一派系。他们两派之间虽互有倾轧,也不取十分明显争斗。待谢铁亭任帮主时,要整顿正帮,将六人严厉训斥了一通,因而六人对谢铁亭便生怀恨之意,对他的命令阳奉阴违,后来谢铁亭丢失了富贵帮红玉鞭,他六人便对谢铁亭不值一顾,各自为各自利益更加明显争斗起来。谢铁亭知他六人在帮中势力庞大,对六人暂时动不得,便另立了两个长老、就是自己的徒弟金河与赵飞羽。金、赵两人借助师父名号,慢慢扩展自己的势力,这才使郝、苏两派气焰稍为收敛,但也使三派之间的矛盾明消暗长,故金赵两人见郝、苏两派系弟子下峰,知上去相劝是自讨设趣,是故只有相对苦笑的份儿。韩次跃下来后,江红霜感激地道:“多谢你这一枪,把那个无名大师的身份戳穿开来,否则云白替花铮传信之事就说不清了,唐少侠,你好厉害的眼光。”唐少名将手中一柄精光闪闪的飞刀收回笑道:“江女侠,这帮主李舵主不当也罢。韩次,你这一枪,可是帮了富贵帮的一个大忙,加入富贵帮怎么样”韩次摇了摇头道:“谢谢唐少侠好意,我姐姐要去长安的”。他说罢弃了手中铁枪,冷冷望了在场中众人几眼,走入了寺旁的密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