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汉走过来拍了拍韩次道:“小兄弟,今天吃饱些,明天说不定还要走长路呢?说着径自走了开去,韩次叹了口气,用了稀粥,将那米饭和凉菜收好,放入林中,准备到明天留给众人食用,自己则坐在地上,低头沉思,忽记起吃饭时众人奇怪的目光,还有众人皆不开口作声,难道那大汉送给自己的饭菜中,竟掺了哑药,想到这里,浑身出了一身冷汗,忙装作晕去的样子,躺倒在地上。”过不多时,天色已暮,那打饭的壮汉走了过来,远远望见韩次晕倒在地,便冷笑了一声,也不上前细看,便转身朝林中走去。韩次待他走开,悄悄起身,籍着林木相掩,跟在他后头,见他走进了一个燃着油灯的小山洞,韩次便伏在山洞外一棵树后,细心听去。只听得那打饭的笑道:“张生兄,那个送上门来的呆小子,已给我用哑药迷倒了,今天帮主他们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遇到了乔家兄弟。”另一人哈哈大笑道:“李阳兄放心,我们帮主何等人物,即使遇见那乔家兄弟,他也自有妙计对付,我们不必为帮主担心,倒是我们这里不可大意,似乎有人在暗中跟踪我们,须得……”说着话声低了下去。韩次忙伏在地上,细心听时,只隐隐听得“湖心小岛”四个字,其余话语皆未听清,这时屋中两人计议已定,便走出洞来,那李阳则出洞向山外走去。而张生却钻入附近林中,找了十余个大汉出来,到湖边将马车中一袋袋物事授下,这时从湖中摇来两只木船,众人七手人脚将物事装上船后,则各自散了。而张生则上了木船,与摇船的两名黑衣人坐船驰向湖心小岛去了。韩次在湖边林中呆了一会儿,见湖心岛上没了动静,灭了灯火,心想那张生等人可能已将财宝藏好,在石屋中睡着了。张生等人说有人跟踪他们,但不知那人是谁?这时湖边林中忽跳出一个人影。折了两条树枝,将一条掷入水中,飞身踏到树枝上,用手中枝条在水面上一点,连人带树枝便悄无声息向前滑出数丈,韩次细看身影时,却是林风请来的那个黑衣少年。忽听得峡谷外一阵马蹄声响,似是有人纵骑而来,湖上少年闻声忙扔掉手中树枝。“扑”地跃入了湖水之中,不见了身影,这时四匹骏马奔到湖边,吕方卫四人跃下马来,那李火黄肋下还挟着云梦,但见云梦一动不动,似是被点了穴道。那在绿奴走到湖边,打了个呼哨,岛上石屋燃起一灯,接着从屋中跃出那张生道:“师父,你们回来了。”说着弯腰从地上拾起一条铁链,将一头系在一块巨石上,抓起另一端,“呼怦”在头上抡了几圈,“哗啦”一掷十余丈,扔了过来,庄绿奴伸手接过,将它拉直,系在湖边的一棵大树上道:“师父,这个湖可真奇怪,别处的早已结冰了,此湖却一点冰未结,没事的时候,我要在这里学学游泳可以吗?”吕方卫笑道:“当然可以了,你们师兄弟三人,只有之武会水,唉,不提他也罢。”说着飞身上了铁链,余下三人飞跟着缘缝走了过去,进了石屋。韩次待他们进屋后,便也学着他们样子,展开轻动,踏链而过,转到那石屋之后,找了一个小窗,用手指沾了唾液,将窗上白纸捅破,伸目小心望去。但在屋中摆了一张大方桌子,桌上摆了一盘拇指肚大小的珍珠,吕家兄弟坐在桌后,李火黄与庄绿奴立在两旁,张生手执一柄钢刀,立在云梦之后,而云梦坐在地上,披头散发,紧咬着牙关,额上汗珠滚滚而下,众人皆默默无言,过了一会儿,吕方卫干笑一声道:“司马云梦,你只要说出你父亲的宝藏在什么地方,我便饶了你,嘿噍,这分筋错骨手也不是你所能抗住的。”韩次心头刷震,暗说那分筋错骨手最是阴毒难熬。你身为成名人物,怎地对一个不会武功女子下此毒手,惊怒之下,伸手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便要跃入屋中,却听得云梦冷哼一声道:“什么宝藏,我一点也不知道,你有什么手段,尽管施出来好了。”吕方卫站起身来,走到云梦身前,“啪啪”举手在她双肩拍了几下道:“司马姑娘,今天暂且饶了你,今夜你好好想一想,你的命重要?还是财宝重要”说着到云梦身后的一面石墙前,找了一块凸出来的方石,伸手一接,“吱”地一响,那石墙白旁移开三尺,露出一个大洞,从中走出两个黑衣人,将云梦扶起,押入了洞中,那吕方洞伸手又一接那石块,那石墙“吱吱”作响,将大洞掩住。张生左手从盘子中抓起一把珍珠道:“师父,这珍珠皆了贵重之物,而这丫头见后毫不惊奇,显然她见过更多更好的宝物。”李火黄点头应道:“此言不差,但她死不开口,这却如何是好?”庄绿奴轻咳了一声道:“师父,我们须得小心谨慎为好,不宜多树强敌”吕方卫冷冷望了他一眼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事我自有主意,我们先回洞中休息去吧!明天还要继续做生意呢!”说着推开屋门,飞身缘链而去,余又四人面面相视,吕方病叹了口气道:“你们师兄弟勾心斗角,以后要小心让帮主捉住把柄。”在屋内站了一会儿,也分别起身灭了灯火,离了小岛而去。韩次待他们离去,心说姐姐自幼苦惯了,怎识得什么珍宝,这些人见钱眼开,认他们这心,度姐姐之心,实是可笑,他跳入屋中,找到那块方石,使劲一按“吱“地那石墙便向旁移开,露出了洞口,韩次不假思索,跃身而入,向前行去。洞内是一条窄长通道,韩次七折八弯走了数十次,并无什么灯光人影,暗暗叫苦,心说这个地洞若有几百丈长,自己找上半天,也找不到姐姐,他低头沉思一会儿,忽大叫一声,跌倒在地,在地上来回起来,这时前面一扇石门“吱”地打了开来,走出两个黑衣人,各提一把钢刀喝道:“什么人,什么人!”提刀走近,韩次待他们走到身旁忽跳身跃起“砰砰“飞起两脚,正中他们的晕穴,将两人踢得晕了过去。韩次见自己一去成功,当下跑到那石屋,只见一灯如豆,云梦正坐在一角发呆,韩次忙将她负在地上,右手抽了匕首,走出洞外,见屋外并无人影,那根铁链依旧横在洞面之上,松了口气,飞身跃上铁链,向外边走去,刚走到中间时,树林中飞出两个人影,其中一人飞上铁链,迎住韩次道:“小子,今夜你是来得去不得,留下来和你姐姐作伴罢:”“砰”地一抖手中皮鞭,击了过来。韩次退后数尺,让这鞭梢,见是李火黄,眉头一皱道:“姐姐,今夜你教我几下杀招,把他除去,好给你报仇。”李火黄听言将手中皮鞭挥舞了几下道:“庄师弟,你一直说中原人物厉害,今夜你可要睁大眼睛,看看他们如何厉害:”说着“啪啪”飞起两鞭,从左右两方向击向韩次,而鞭梢竟带起了“丝丝”地劲破空之声。云梦在韩次背上看得清楚,忙叫道:“子贤伏剑,此干剖心”韩次听言扣退一步,把手中首朝颈前一抹,按着回刃朝前胸一刺,“喀喀”两响,李火黄手中一轻,皮鞭飞化作三截,大惊之下,忙飞身后退,落到湖岸过,擦了把冷汗。韩次趁机前跃几步,李火黄在旁见师弟将韩次逼得连连后退,心中便生羡慕之心,此时听得云梦叫出“飞蛇鞭”心中不由一震,暗道这飞蛇鞭与灵蛇掌同为帮中两大神功,极难修炼,师父从来不教授自己这两门神功,就是为防走火入魔,但这庄绿奴怎么却会?难道是师父偏心?而这庄绿奴又与苏之武关系不错,日后两人若结成一气,自己此不要倒霉,想到这里,伸手从腰中取出一板灵蛇镖,将手臂一扬。他这手臂刚刚扬起,湖中“扑”地一响,飞出一道寒光,“扒”地钉入了李火黄的后背,李火黄闷哼一声,翻身跌倒,这时从湖中“波”地飞出一人,挥剑跃到韩次身前,接住那庄绿奴的招数道:“韩次,你快带你姐姐走开。”这湖中之人正是那黑衣少年,韩次知他武功高强,对付庄绿奴足足有余,当即负着云梦,正要钻入林中,却听得林中有人怒喝一声道:“何方小子,竟敢伤我徒儿,留下命来。”随着叫声,吕方病跳出身来,抬眼看到那黑衣少年时,记起背上一枪皆因他而起,不由七窍生烟,抽出蛇形铁剑冲了上去。那黑衣少年欲上前时,林中又跳出十余个大汉,围了过来,那黑衣少年见状只得负起云梦,将手中软剑一扬,逼退近身的一名大汉道:“吕方洞,你若伤了韩次兄弟,只怕双蛇帮以后要再无宁了“扬手又掷出两颗鸡卵大的弹丸,两丸落地“蓬蓬”冒起两团浓烟,颈漫开来,众人忙四散闪开,待到烟雾散尽时,黑衣少年与云梦已不见了踪影。韩次大惊之际,听得林中传出一阵大笑声,一人高声道:“吕方病,你哥哥有四个徒弟,你怎么只有一个,还这么不争气,找了这么一个破落寨子落脚,怪不得我们找不着。”听声音正是乔青,这时林中伏着的几个双蛇帮纷纷出手相阻,但怎是他的对手,给他拳打脚踢,个个臂折腿断,呼天喊地,其余的见状不好,只得隐身林中,不敢动弹。吕方洞惊怒之间,忽得外边数声大喊,,火光冲天,一队官兵举着火把冲进了峡谷。原来乔家兄弟竟将官兵引了过来,吕方洞见势不不好,连连怒骂几声,抱起李火黄,率着众人向密林中逃去。韩次醒过来时,已躺在乔家兄弟大寨中一间屋中,林风与万玉关在床前走来走去,林风见他醒来,忙开口道谢,韩次摇摇头道:“不用急着谢我,应谢乔大哥与乔二哥,还有长安的那位大哥,林镖头,他叫什么名字,武功比我好多了,”林风闻言面现为难之色,张开口道:“这……”屋外一人笑道:“我叫章柔剑”随着话声,章柔剑与云梦乔家兄弟走进屋来。林风与万玉关状忙向乔家兄弟道谢,乔青双目一瞪道:“以后我若知晓你再给贪官保镖,一两银子也不会放过。”说着从一张桌子端了个杯,斟了一杯酒递了过来道:“韩次,我敬你一杯酒,若不是你抢了我们的镖车,我们的名头就坏在两条小蛇身上了,”章柔剑眉头一皱,将酒杯夺过道:“韩次兄弟伤势未愈,不宜饮酒,”韩次却闻得杯中酒香,便把右手一伸,去抢章柔剑手中酒杯,不料他右手刚伸出去,众人齐声大笑起来。韩次一怔,忽觉手中有物,低头看时,却见手中握了一柄虎头弯刀,乔红笑道:“韩次兄弟昨夜拔出我的腰刀,要跟我拼命,这把刀就送于你罢,”章柔剑将酒杯放在桌上道:“回到寨中,我怎么也扒不开韩兄的右手,取不下这柄刀,他就这样握刀睡了一天一夜,”众人闻声又是一阵哄堂大笑。众人在寨中逗留了几日,便告别了乔家兄弟,向山而去,云梦依旧女扮男装,坐在马车中,韩次则与柔剑骑马随镖车而行,两人一路相伴,都是少年心性,多说些江湖上的恩怨,章柔剑谈每件事都是一语中的,从不多言,而韩次则言语冰冷,谈事时从不说自己感想,故两人倒也很谈得来。众人出行二十多天,已来到长安附近,这日众人行到一个驿站,章柔剑勒马立庄道:“韩次,人在江湖,身不由已,我们什么时候能像乔青兄弟那般自由就好了,”这时云梦驱马行到他们身边,闻言掀开布帘道:“柔剑,你真是杀手吗?是为了钱财而杀人的吗?”章柔剑默默看了云梦一眼,呆之不语,忽然一阵风沙吹来,扬起满天黄沙,裹住了众人,风沙过后,章柔剑掸了掸衣上沙尘道:“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知道各人在走各人的路,”说着一抖缰绳,坐上骏马一声长嘶,撒蹄奔向了风沙茫茫的远方。云梦目送他远去,叹了口气道:“韩次,柔剑真是一名杀手吗?”韩次点点头道:“是的,他的眼神中只有笑意和冷意,优秀的杀手都是这样,”云梦摇了摇道:“他目光中也有衰伤,他其实想与我们做朋友,”韩次他在风陵渡平白送了你一锭银子,我想这是可以说明,柔剑不是杀手,他也有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