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蒙面人

宏法又叹一声，收回蛇腹，緾到腰间道：“好功夫，我攻出三招。你攻出三招，招数上互不吃亏，你的斩龙刀未损分毫，我的点穴铁珠却化作粉末，在内力上你胜我几等，这红玉杖，我不插手便是。”韩次闻言望去，果见地上洒了一层黑色粉末，同时有一股铁粉味飘来。谢铁亭大笑一声道：“秦少侠，多谢了。”白衣人冷笑一声道：“谢帮主，我乔如风恭喜你物归原主了。”韩次忙定神看去，但见他神色冷傲，果与那乔冰玄有几分相似，他心中大喜，暗道这三人皆为名门人物，定能将那宏法摛住。他这忖思之间，忽听秦离火叹道：“二位三十年前的旧帐今天还要翻翻吗？”那谢铁亭叹道：“这红玉鞭我寻了三十年，多谢秦少侠帮我找回，我如果不能回去，麻烦你把此鞭交约江红霜，由她掌管富贵帮帮主之位。”韩次听得他从似乎又要与谁动，不觉惊奇，抬头时，那谢铁亭昂首望着天边明月道：“今夜我与乔兄一诀高低，生死难料，这便将柳叶鞭与落天牚诀与韩少侠过目，望你一并传了红霜。”乔如风忽开口道：“谢帮主，你那牚法棒法有几套，我看皆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还用得上秦少侠帮你传下去？你的几个长老不是都会吗？却怎么给几上跳梁小丑打得落花流水？”谢铁亭怒喝一声道：“乔兄，你我素有恩怨，我不计较，但你说我富贵帮坏话，可别怪我下手不认人，你既小看我富贵帮功夫，可敢接我几牚？”乔如风见他开口挑战，当下抽出后腰长剑，“扑扑”两闪，已将面前一块石头切为三块，掷剑出手，扔在一旁道：“我，我牚法对你牚法，谁怕得你来。”谢铁亭见他扔剑，开口道：“乔兄剑法虽精，但论掌上功夫却非我敌手，小心了。”马步一坐，右牚护胸，左牚直奔对方中宫而去，乔如风也右掌护身，左牚飘飘地迎了出去，“呯”地一响，谢铁亭身了摇了几摇，那乔如风却倒退两步，面色通红地叫了声：“雷落沙滩。”乔如风一招落败，当下抢上几步，双手扬处，已将对方全身罩住，但见他左手生风，右手飘忽，一刚一柔同时攻出，谢铁亭双腿微屈，左手乎出，右手划了个弧形，左牚以刚对刚，右手以柔对柔，正是一招“火烧云”两人四牚接实，身形同时一震，退后一步，乔如风心说自已这次主动出手，只落了个平手，须得使招煞手才是，想到这里，双足一顿，跃起一丈余高，双手挥动，扑了下来，谢铁亭抬眼见他双手手心血红，竟是“血手祭鬼”的功夫，心中大惊，双掌左右一分，弯弯曲曲迎了上去，正是落天牚中威力最大的一招“云中龙行”，“呯”地两人一招接实，乔如风闷哼一声，从空中折身落地，脸色惨白，就此站立不动，显然是受了内伤。秦离火见势不对，伸手一刀斩向那宏法道：“血手印的功夫，你什么时候挟迫住了乔大侠。”宏法哈哈一笑，闪身躲开道：“你秦少侠已中了点穴铁珠中的断魂散，六个时辰之内，功夫全失，谢帮主招架太急，也受了内伤。”这时忽然一柄长剑飞出，“扑”剑尖正好撞在尾闾穴上，宏法苦笑一声，缓缓坐倒，原来谢铁亭趁对方得意之际，拼着废去全身功力的危险，伸手拾起乔如风的长剑，刺中了宏法。但他也中了断魂散，功力大不如前，故吸是点了对方穴道，并未刺伤。秦离火一刀落空，站立不住，也坐倒在地，那谢铁亭刺出一剑后，便扔剑晕了过去，石后跳出一个蒙面人笑道：“西域双蛇说你们是乌合之众，倒也不假，人人挟技自傲，帮主如此功夫，手下弟子却个个草包，想来气运已尽。”谢铁亭气运上撞，怒道：“挟持自傲，我已将打柳叶鞭与落天掌传了八大长老与李云白，他们如果下苦功夫，定然日后能成大气候，红玉杖今夜如能得到，富贵帮气运更昌。”蒙面人哈哈笑道：“红玉杖是在你的手中，还是在我的手中，那鞭法牚法长老虽会，但他们下的功夫不浅，功力却无你的三成，这是为什么，富贵帮之中，只有一个江红霜功夫不错，却非你的传人，更没什么职位，你怎么会让她当上帮主？”乔如风长叹道：“我白龙乔如风，一世英名对于东流，从今以后，封剑归隐，不再过问江湖之事，宏法长老，你的计策也真歹毒，一石三鸟。”宏法笑道：“乔施主过奖，我说帮你打败谢铁亭，传了你血手印的功夫，你不是将他打败了，你败是败在你的目空一切上，三十年前，你目空一切，花惜影借此挑斗你与谢帮主，你夸下海口，说要在百招内打败谢帮主，结果两败俱伤，致使红玉鞭流落江湖。三十年后，你依然目空一切。结果将富贵帮，秦府，白龙世家一齐断送。”乔如风悚然一惊道：“白龙世家，愿闻其详。”宏法笑道：“事到如今，说现你也无妨，当初花惜影兄弟钟情于当时飘叶岚，却司马有路入宫盗宝，飘叶岚与之远走高飞，花家兄弟查寻之时，谢帮主拔刀相助，令花家兄弟功一簧，那时乔兄一心要在江湖上扬名三立万儿，去抢半杯酒时，却无缘到手，花惜影便道半杯酒虽利，怎抵得上富贵帮红玉鞭，你夺得红玉鞭，便是富贵帮帮主，比得到半杯酒强多了，你便与谢帮主订下了生死之约，结果连斗两场，胜负未分，却使红玉鞭流落江湖。”而今你三人身受重伤，谢帮主年过花甲，纵使内力恢复，也须在十年之后，乔兄又得罪了谢帮主，无脸在江湖上走动，秦少侠又中我断魂散，最多能恢复七成功力，乔冰玄与高蔷得我指点，已相救咸阳王，王爷得救之后，必会让他们留在王府，委以重任，这样一来，中原武林再无好手，那双蛇帮自可称雄。“秦离火忽道：“你何不杀了我们，永除后患。”宏法哈哈一笑道：“双蛇帮势力太强，岂不防碍我们东土武士的发展，我要你们互相牵制。”蒙面人拾起红玉鞭道：“师父，看来我们一统武林，并非难事了。”秦离火冷哼一声道：“你既有一统武林雄心，就有除下面纱的胆量，你是秦坎水。”蒙面人右手一抖，摘下面巾，只见他白净脸皮，鹰鼻小眼，正是坎水，他向秦离火施了一礼道：“大哥别来无恙，小弟实乃宏法大师徒弟，只因羡慕秦府斩龙刀法，故入府学艺，以发扬光大刀法，怎耐我入府之前，已学得东土刀法，狠绝刚激，入府之后，方知斩龙刀法须刚柔兼济，我却因性情偏激，东土刀法已深得其中要诣，故只能学得刚技，无法习练柔技，更无指望学到大哥那般本领，故吸好忍痛割爱了。”他顿了一顿又道：“我受你家养教之恩，故出走之时，未伤一人，但双蛇帮听说嫂子身份，已将嫂子捉去。”说着低下头来，伸指去解那宏法的被封穴道，韩次听说姐姐被捉，吃了一惊，当下一箭步，窜了出去，左手“啪”地将红玉鞭夺下，右手拔出虎头弯刀道：“谢帮主，秦大哥，你们伤势如何？”秦坎水见自已手中红玉鞭被夺，顺手拾起乔如风的长剑,“刷刷”两剑刺了出去，韩次挥刀一封，“叮”地一响，长剑被削为二截，那秦坎水顺手一掷，扔下了绝崖，又摸起秦离火的斩龙刀，退后一步，待看清韩次的面目时，呆了一呆道：“原来是是你。”韩次点点头道：“不错，那柳生兄弟，想来也是你的手下。”秦坎水笑了一笑道：“那夜好事，你皆知道了，今夜你放下红玉鞭，我便不杀你。”秦离火与谢铁亭见他出现，一齐愣住，一时之间竟说不出来，韩次提刀持鞭，摇了摇头，那秦坎水将斩龙刀抖了抖道：“师父，刚才大哥与你交手三招，用的皆是内力，此刀技法未曾显我且施展几招，你且看看斩龙刀的威力。”斩龙刀斜斜平刺出去，口中叫道：“刀头平击，刀皆斜拍，一招共有十一般变化。”韩次挥刀一式“疾弹琵琶”，挥出一片刀光，一连九响，韩次已退了九步，秦坎水钢刀一降一升，刀背又拍向韩次左肩，口中道：“此招一共三刀，斜须颈，坚砍头，横削肩，共有九势。”秦离火忽开口道：“弃杖，用力劈华山。”他眼见秦坎水招式，知韩次无力抵挡，故开口要他弃杖保命，韩次乍听他开口，当下左手一掷，将红玉杖摔向对方面门，手中弯刀举超，兜头一刀砍去，秦坎水将头微侧，收刀后退，伸左手去抓红玉鞭时，一个蒙面黑衣人突然出现，挥袖拂开了他的左手，将红玉鞭卷入袖中道：“看你的功夫不弱，向我递几刀罢。”秦坎水将斩龙刀一摆道：“取出你的兵刄。”蒙面人笑道：“斩龙刀法本是绝世武功，到你们扶桑人手中，却变成了雕虫小技，若是秦石大侠用此刀与我过招，我才动用兵刄，跟你过招，一双衣袖足够。”秦坎水闻言大怒，挥刀直砍，蒙面人双目一眨不眨看着那刀落在颈前，双手缩在袖中，丝毫未动地道：“韩少侠，闻得你身上有三件宝贝，取出来献给我，我便指点你一下。让你在一招之内，击败秦二少爷。”此言一出，秦坎水收刀后退一步，哈哈大笑起来，韩次听得此言，忙上前行礼道：“不知前辈看中了在下身上什么，尽管开口便是。”蒙面人微微一笑道：“便是你手中的虎头弯刀，怀中的七星折铁剑，还有手上的鲛鱼手套。”韩次看了看弯刀，心道乔家兄弟将此刀送与自已，自已却无法使用，舍此也罢。“当”地插刀回鞘，递了过去。蒙面人摇了摇头，用手指了指地面，韩次便把弯刀放在地上，又从怀中取那柄短剑，暗说此剑虽非我有，但江红霜如能当上帮主，自会高兴，我且拿此剑交给这位前辈，夺得红玉杖。谢帮主本有意传于红霜，这次又是用红霜的宝剑来换，她的帮主之位便十拿九稳了，看了看那短剑，叹了口气，也顺手放在弯刀之旁。韩次正欲脱去手上鲛鱼手套时，忽记起此物并非自已所有，那花菡又待自已甚厚，如若日后她向自已要起，那可怎么回答，当她得知自已为了红霜当上帮主，而取她的物品取媚于人，岂不更伤她的心？思到此处，不由呆作一处，脱罢，为难，不献罢，这红玉鞭便得物归他人？蒙面人见他左可为难，不怒反喜道：“你既将刀剑交出，那手套不交也罢，我教你的这一招名为仙人指路，你看清了。”右手一抖，一柄二尺二寸的宝剑亮在手中，平平身向前一刺，顺手丢了过去道：“你就用此招跟他交手，要快，要准。”韩次见他掷剑过来，忙伸手接住道：“这怎么成。”那蒙面人眉头一皱道：“你的内力深厚，运上十成真力便是。”秦坎水持刀在用，见蒙面人所教那招正是普通剑手，就会使的招术，心下不喜反惧，暗说莫非这蒙面人要从背后暗算于我，正在这时，那韩次运足了内力，抖手一招平刺了过来，忙手刀向外一封，“喀”地轻响声中，只觉得斩龙陡然轻了许多，忙后跃一步惊道：“半杯酒，只有此剑才能如此轻易斩断我的斩龙刀，你是花惜影。“蒙面人冷哼一声，却道：“怎么，你们还不快滚，等我改变主意后将你们打下山崖吗？”秦坎水狠狠盯了他几人数眼，扶起那宏法，慢慢下峰而去。韩次急道：“断魂散的解药。”秦离火苦笑一声道：“此药没有解药，全凭个人内力驱逼，我们中那断魂散，他两人也中了此药，只不过他们预防在先，中毒比我们要迟一点而矣。韩次你中了龙香涎之毒，此断魂散对你不起作用，而花前辈内功奇异，不见鲜血就不畏剧毒。“花惜影叹道：“龙门出龙子，青龙世家，果然名不虚传。”韩次手持半杯酒，暗道此剑乃不详之物，自已恐怕无福持有此剑，反惹灾祸，便双手捧剑，走到花惜影面前道：“多谢花前辈借剑。”那谢铁亭此时忽开口“呸”道：“谢他作甚，他万紫千红谷替那皇帝老儿卖命，实为朝廷鹰犬，他花前派是皇帝潜在江湖中的眼线。”花惜影取过半杯酒，右手一拂，那红玉鞭跌落在地，撞在一块坚冰之上，冰玉相击，发出清亮声响，待声响消失，花惜影抬头对着天边冷月，发出一声长长的厉啸道：“万紫千红总为春。”啸声在峰间混响，那“万紫千红总为春”七个字也缭绕在峰顶云端，悲厉苍凉，壮烈高傲，人人听之心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