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红霜在西岭中的密林中呆得片刻。见十字岭浓烟四起,接着众人纷纷钻入密林之中,而岭下各条要道上,闪了了无数军兵,但这岭深林密,数千人隐入其中,便知石沉大海,针落九天,如何寻得着,她必知这次大会多半是砸了,不由一阵黯然,这时眼前人影一闪,竟是郝连涛向西逃去,她忙起身跟了他而去,这西岭石险崖高,寻常人物皆不能行,故倒也无什么人向此岭而逃,这郝连涛从此岭而过,却是为何,她心道。两人翻山越岭,行到傍晚时分,来到一处山寨之前,郝连涛高声道:“富贵帮郝连涛,求见康帮主。”江红霜闻言一怔,暗道这里莫非距那三水寨不远,这时寨墙上闪出两名大汉,放下一只带绳索的吊篮,把郝连涛缒了上去。郝连涛进寨后不见,一个锦服少年骑马挎剑,旋风般驶到寨门前叫道:“康帮主,咸阳王手下唐少名求见。”从寨墙上又闪出两名大汉,放下了一只吊篮,唐少名冷笑一声,拔出长剑,“刷刷”将吊篮绞作粉碎道:“在下唐少名,奉王爷之命,来见康帮主。”那两名大汉见他出手毁篮,却不发怒,转身下了寨墙,不多时寨门“吱”地打开了一线,那唐少名将马一拍,便从门缝中冲了进去。江红霜待两人关闭寨门时,施开壁虎功,缘墙而入,随着唐少名的马啼声,来到一处灯火通明的大院,但见唐少名飞身下马,闯入了房屋之中,江红霜心道这唐少名机智超人,胆识不凡,敢如此大胆,却是为何,刚才他示意自已先伏在西岭,竟是要自已跟踪郝连涛,她思到这里,飞身抢上屋顶,从瓦缝中望了下去。但见屋内甚是宽敝,一个白须瘦小老头坐在一张八仙桌后,旁边立着两个光头大汉,唐少名与郝连涛坐在另一张八仙桌的两旁,各自冷笑不已,过了许久,那白须老头才道:“两位远道而来,且皆是熟人,劝我重入江湖,但康之武分身乏术,不能化一为二,分别相助富贵帮与王爷。”江红霜闻言心道这老头莫非是五行帮帮主,旁边大汉是少林判贼陈关河与刘公筹。郝连涛冷声道:“唐少名,当初你和季舵主,在红土岭共拒花铮,当初我们还是朋友,如今你摇身一变,成了王爷身边的红人。我却给那谢老头,李云白逼得有家不能归,想不到我要在这里落一下脚,你能不能放过我。”唐少名叹道:“那时花铮是叛帮之人,现在你也是叛帮之人。”郝连涛仰天一阵大笑道:“我这里是逼上梁山,不得已而为之。那双蛇帮早就劝我另立山头,自任帮主,并答应助我一臂之力,但我没答应,因为我决不做那低头求别人之事,而你呢?唐少侠,高二小姐为什么与李云白订了亲?”唐少名脸色大变,立身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轻轻一弹,那轻轻的一纸,竟在他的一指之下,平平稳稳地飞到了康之武面前,郝连涛见了他这手功夫,不禁吃惊道:“推雾弹烟,世上果有此等功夫。”唐少名点头冷道:“这是我唐门练极小,轻轻暗器的手法,雕虫小技,比起贵帮的落天牚来不过是小巫见大巫。”康之武取过这封信,拆开来粗粗一看,将信放入怀中道:“王爷好意,在下心领,我们五行帮势微力薄,谁也不敢得罪。”江红霜心道你收留了刘公筹,陈关河,已是公然与少林寺为敌,却说什么谁也不敢得罪,这时忽觉背后轻风飕然,左肩已被人拍了一下,她忙回过头来时,只见一个黑影衣衫飘飘地在月色下一闪,其疾如飞地掠入了后山林中,她忙起身相随时,“嗖嗖”两支劲箭从屋下射来,屋中康之武笑道:“何方女侠,请下来罢。”江红霜悚然一惊,心道这康之武怎会知道有人偷窥,且知是个女子,忙闪身跟着那示警黑影的踪迹,飞入了林中,躲到一大树背后,回头望时,却不见康之武等人出屋,心下奇怪,暗道那个黑影莫非是梅无伤,这里距三水寨不远,她当下向后山行去,意欲翻出此山寨,谁知刚走出十余步,忽觉得晕头转向,忙跃上林梢时,但见四围黑压压的皆是林子,刚才还亮着灯光的屋院已然不知去向,天上月亮也躲入了云层之中。江红霜心知自已进入了一座奇阵,没有人指引根本走不出去,不由心下气恼,暗道自已刚做帮主,便要被五行帮让生擒活困,日后传出去却如何是好,正发呆之际,一个黑衣人闪了出来道:“江帮主,跟我来。”声音清柔,似是一个女子,江红霜反应过来时,那人已闪入了林中。江红霜只得跃下树来,一路上跟沣她七拐八弯,斗折蛇行了盏茶时分,昏黑的夜色倏然一亮,但见明月依然高悬在天,黑衣人转过身来道:“你已走了五行阵,那个康之武可不中一般人物,以且有事,须向人家打个招呼。”但见她脸如月色,皓白无暇,双目闪闪发亮,眉间神情极是冷傲。江红霜忙行了一礼道:“多谢姐姐相救,不知高姓大名,江某也好日后有所报答。”那女子冷笑一声道:“报答?你心里只有那个李云白,哪里还有别人的死活,韩大哥哪里去了,他救过你几次?你如何报答他的。”江红霜一别数日,开始还惦记着他上峰探消息为何不见,后来因帮务紧急,也便忘了此事,今夜陡听这女子话语,似是遇上上了不测,不由得又惊又怕,张口颤声道:“韩次怎么了,韩......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