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菜板上的那把大菜刀,我和何阴阳狠狠地咽了口吐沫。咱俩今个这是做了什么孽,本想好心来看看臭道士的遗孀,没想到竟然是羊入虎口。“那个…大姐!我想你可能误会了,不是张道长让我们来的,我们原本是打算来看他的,既然他没在,那我们走好了!”我拽着何阴阳就要往大门外便走,却没想到大门竟然死死地锁住了!这怎么回事?明明没上锁的嘛!“哈哈哈哈!”疯婆娘发出一连串刺耳的笑声,“我说你俩就别装了,狗道士早就跟我说过他遇到了两个阴阳童子,一开始我还不信,今个儿见到你俩,我终于相信啊,哈哈哈哈!”她笑得是那么的肆无忌惮,让我和何阴阳的冷汗都流了下来,奶奶的,这门怎么这么紧,还是没打开,难道非逼哥们跳墙吗!“你们两个就别白费力气了,你俩以为进了院子还能出去不成?别说我不愿意,就是我家老仙也舍不得放走你们啊!哈哈!”啥?老仙?这疯婆娘到底是干嘛的,难道她是马仙不成?就在这时候,我俩突然感觉这院子里刮起一股凉风,这风吹得凉飕飕的,我俩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我俩连忙拿出开眼符戴在脑门上,院子里空荡荡的,并没有发现什么。疯婆娘瞥了我俩一眼道:“你们就别白费力气了,就凭你俩这点道行,还想见到我家老仙?差得远呢!”听她这么说,我俩顿时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去,奶奶的,常年打雁却被雁啄了眼睛,咱俩居然连人家的营盘都没看出来,说出去也太丢人了点。疯婆娘见我俩老实下来,又开始磨刀霍霍,不一会那把菜刀就变得比陈佩斯的脑袋还亮,我俩这心里直打鼓,只感觉那刀尖上直冒寒光。不多时,疯婆娘‘噌’得一下就从石凳上站了起来,我和何阴阳下意识地打了个冷战,不会吧,要拿咱俩开刀?这尼玛是河蟹社会啊,杀人犯法知道不。“救命啊!”我俩扯着嗓子就开始喊。“你俩先别喊!”疯婆娘一声河东狮吼让我俩瞬间没动静了,她挥了挥手手里的菜刀道:“先杀鸡,然后才是你们,别着急!”我日!咱俩能不着急吗!都要被宰了还不着急,那他娘的是植物人!咯咯咯!咯咯咯!大公鸡在地上扑腾着,发出恐惧的叫声,这血淋淋地一幕就在我俩眼前上演。别看我俩平时胆挺肥的,捉过鬼,灭过妖,可是咱俩还从来没有杀过生。那疯婆娘杀鸡的动作实在太**了,扭着大屁股,一刀就割在了公鸡的脖子上,那娴熟的动作一看就是经常做这样的事。殷虹的鸡血顺着大公鸡的脖子上流淌下来,滴落到下面的铁盆里,让人触目惊心,起初那大公鸡还挣扎着,可是不一会就渐渐没了动静,我俩顿时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疯婆娘杀鸡的动作很快,待得那大公鸡咽气的时候,就开始拔起了鸡毛,不一会功夫,一只秃鸡就被丢进了开水里头,顿时院子里飘荡起浓烈的腥臊之味,令人作呕。从一只活蹦乱跳的大公鸡,变成一只滚在开水里毛都没有的秃鸡,这么一个华丽的转变只需要五分钟的时候,我俩今天算是大开了眼界,不知道收拾一个人需要多长时间…疯婆娘收拾完鸡之后,终于把目光落到了我们身上,她的眼神是那么的贪婪,那么的肆无忌惮。在某一刻我突然在想,如果能够免于一死,我甚至愿用我的贞操来换!大爷的,想什么呢!等那菜刀落下来的时候,哥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就如同革命烈士刘胡兰!可是我他娘的腿软了。“冬哥,我不想死!”何阴阳红着眼睛看着我。我深吸了口气,我他娘的也不想死啊,可是谁想到今天他娘的竟然遇到了这事,臭道士啊臭道士,我俩这是在用生命来看望你啊,却没想到遭遇了这样的不测!那娘们挺讲究,在宰我俩之前还洗了洗手,用把刀在开水里烫了烫。大爷的,都要杀了我们还消毛毒啊,死人还怕感染吗!疯婆娘拿着菜刀缓步向我俩走来,我俩一个劲儿地往后退,何阴阳更是一个劲儿地往墙上窜,可是这小子他娘的缺钙,跳了好几下都没上去。“冬哥,墙被法术封上了,咱俩完了!”何阴阳惊恐的告诉我。“啥?”我顿时面如土色,他大爷的,这绝对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的凶杀案。“大姐!咱别冲动成么,我俩原本是来好心告诉你关于张道长的消息,而你却磨刀相向这是何道理啊!做人要厚道!”我抿了抿嘴紧张道。本来还不想把这个真相告诉她,可是死到临头了,怎么着也得说。听我这么说,疯婆娘果然怔住了,脸上露出一副古怪的表情,“恩恩!有什么话你先说,说完在放血也不迟!”她拿刀指着我,这他娘的哪是让我说啊,这是逼我说!我连忙道:“张道长归天了!”“啥?归天了?啥子意思?”这娘们似乎还是有点没明白。何阴阳着急了,扯嗓子道:“你个傻婆娘,归西了就是死了!你当家的嗝屁了!”听我俩这么说,疯婆娘愣住了,然后竟然哈哈大笑起来。我俩这就纳闷了,这娘们莫不是真傻了吧,当家的都嗝屁了她还能笑得这么开心。她确实笑得很开心,眼泪都差点笑了出来,我俩也跟着不自然地笑了笑。“好笑吗!”她突然板住了脸色,眯着眼睛盯着我俩,“你们说那狗东西死了?”我俩表情瞬间凝固,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大姐,我俩真没骗你!我们好歹也同道长并肩战斗过,革命友谊十分深厚,真的没有骗你…就在一个多月前…”我想把半月前的事讲给她听,疯婆娘竟然摆了摆手阻止我说下去。“张清扬这人我还不了解吗!猫有九条命,他有十条命!”我不知道这婆娘哪来这么大的自信,连臭道士自己都说了,如果一个月内没回来,那就说明他圆寂了,我和何阴阳理所当然的以为他挂了。虽然疯婆娘语气十分自信,但脸上还是有些担忧,看着我俩道,“我现在就让我家的老仙给查查,如果他真的死了,那我放你俩离开也罢,但若是这狗犊子还活着,那你俩就得乖乖地给我放血!”只见疯婆娘扭过头对着一旁地空气道:“胡家的人谁来了,百里加急去给我查查,看那狗东西现在在干嘛!”我勒个去!我和何阴阳顿时瞪大了眼睛,丫的竟然这么牛逼,可以随时差遣仙家查事?而且还是狐仙!了不得啊!一般有这般神通的人,那都是相当厉害的马仙弟子!不一会,院子里突然刮起了一阵凉风,疯婆娘脸色一怔,显然是出去查看的仙家回来了,只见她侧过身子附耳倾听…不知道那仙家都跟她说了些什么,可是丫的脸色竟然变得难看起来,最后竟然变成了酱紫色!疯婆娘直起腰来一脸狠戾地看着我俩,“今天,你俩说什么都要放血了!”啥?还得放啊,莫不是那臭道士真没死啊!此时此刻,我俩前所未有的想诅咒一个人嗝屁。可是没死就没死吧,疯婆娘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仿佛恨不得将我俩给剁了!“大姐!你别这样成么,我知道人死不能复生,但请您节哀啊!”“放屁!谁说他死了!那狗东西正在八大胡同逛窑子呢!”疯婆娘气急败坏的道,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我日!这个臭道士,还害得我俩为他担心了那么久,丫的居然风流快活去了!我心想,这下完了,这疯婆娘指不定就把气撒在我俩身上了,丫的出卖的是她的爱,背着她离开,知道真相的我们眼泪掉下来~没心思唱歌了,明晃晃的大菜刀缓缓地朝我们靠了过来,刚要挣扎,却发现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把我们凝固了一般,竟然丝毫动弹不得,难道仙家也会助纣为虐吗?!我俩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没想到这辈子会死在菜刀下,这对于我这样的英雄来说不知道是不是一种悲哀。我听到刀锋割开皮肤的声音,这么的美妙动听,感觉内体的血液哗哗地淌了出来,但我却为何感受不到疼痛?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疯婆娘已经端着两个小碗摆在了供桌上。我连忙摸了摸身上,并没有伤痕出现,我又看了看何阴阳,丫的撅着屁股拱在地上打哆嗦,也似乎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诶,这怎么回事?“你俩放心吧,老仙的刀是不会留下疤痕的”疯婆娘瞥了我来一眼道,“只不过是借你俩点血罢了,用得着这么一惊一乍的?还大老爷们呢!”我俩这才终于明白过来,原来人家不是要咱命啊!早说啊!咱爷们儿主动割腕了!“你俩退一边去,我要做法了,你们别碍事!”听她这么说,我俩连忙退到了墙角。院子里毫无征兆的刮起了一阵凉风,一道旋风在院子里窜来窜去,虽然我俩看不着,但咱也明白,这是仙家来了。就在这时,供桌前的疯婆娘突然动了起来,她身子躬成一个诡异的形状,手臂如同僵尸一样在原地扭动起来,她扭动的频率十分快,最后连嘴皮子都跟着抖了起来。不知道她嘴里哼哼着什么,两个黑眼珠子突然翻起了白眼,然后就开始绕着供桌一边扭着,跳着,哆嗦着,看得我俩毛骨悚然。这不是失传已久的跳大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