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那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以初眉头轻蹙,这么晚了,谁会来这个冷宫?还那么有礼貌地敲门,要也应该是做个梁上君子吧?穿了鞋,以初就向门口走去,看着门外的人,以初不由得一怔,男子面如冠玉,在淡淡的月华下,显得清雅细致,好歹上次也是救过自己的,以初的态度还算好。()“国师深夜到访,不知所为何事?”国师郭瑞鸣略显尴尬地轻咳一声,把目光转向别处,以初低头一看,自己没露胳膊,没露腿的,只不过是穿了里衣就出来了。“国师请稍等。”关上门,以初认命地走进屋子里拿起外衣穿上,勾引安王的事弄得人尽皆知,她可不想又冒出一个不知羞耻勾引国师的罪名来。再次打开门时,郭瑞鸣英挺地站着,朝着以初温和地笑着,以初突然有种心暖的感觉,是心暖,不是心动,自从来了这里,除了如宝,没有人对她这么友好过,以初对他的影响越发地好,发自内心地给了他一个和煦的笑容。“明晚,我带你出宫。()”郭瑞鸣带着淡淡的笑意,怎么看都是一个儒雅的男子。以初愕然,傻傻地就出口问道:“真的?”那轻轻的点头让以初当场石化,她想过无数种出宫的可能,却从来没有最后竟是这个不相识的国师来助她一把。“为什么要帮我离宫?”沉吟半响,以初还是决定把话问清楚,她不能无缘无故地接受人家的恩惠,更何况她不认为这宫中会有人无条件地帮助她。要是这九公主真的深居宫中,她倒没有那么担心,可是从那个定时给她送医书的男子就可以看出,这公主,身份怕是不寻常,这国师,到底图的是什么?对于以初的警惕,郭瑞鸣没有生气,依旧是好脾气地微笑着,“公主不必担心,我只是想还你一个人情而已,皇宫沦陷,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了。”以初半垂着眼睑,思索着他话里的真假。“要不要跟我走,全由公主决定。”留下这么一句,郭瑞鸣就施展着轻功离开了。以初鄙视了一下,有轻功了不起啊?整天飞来飞去的,拽个屁。对于武功这事,以初一开始是羡慕,现在就是妒忌恨了。躺在**,以初已经全无睡意,脑中全是关于离宫的事,到底要不要跟那个国师离开呢?说实话,兵荒马乱的,就她和如宝两个弱女子,就算能逃出去,会发生什么事也很难说。跟那国师,再不济也不过一死,如果国师一开始就要她死,何苦拐这么一个弯,想着想着,以初决定一拼,豁出去了。清晨,以初是在战鼓呐喊声中醒来的,战事的帷幕已经拉开,晴空万里,低下却是一片愁云惨淡,隐隐约约的马蹄声一下一下地踏在了以初的心尖上,深宫之中她都听到士兵浴血奋战的叫喊,不难想象战场上杀红了眼的惨烈。午膳时候,以初就让如宝收拾些细软,准备今晚出宫,但是她并没有告诉如宝国师的事,如宝很是惊讶,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至于国师那一方面,带一个也是带,带两个也是带,反正她是不会抛下如宝的。包袱里的东西不多,也就是一些换洗的衣服,几本医书,还有很不容易才找到的珠宝,不得不说,这公主当得也有够寒碜的,像样一点的东西也没有。一缕轻柔的月光透过窗,散在了窗台上,以初焦急地张望着,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却还是不见如宝,以初想要出去寻找,可是自己并不认识路,万一如宝来了见不着她,那不是瞎折腾?尽管心急如焚,以初还是选择在静雅阁等待如宝。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点缀着闪闪繁星,如此良辰美景,以初却无心欣赏。忽然,尖叫声打破了往日里夜的宁静,宫里隐约可闻的混乱让以初慌了心,显然,皇宫已经不再是安全的地方,本是安睡的时辰,此刻却灯火通明。听着那划破天际的叫喊,以初的心一点一点地下沉,咬咬牙,她还是决定出去,一来,她放不下如宝,而来,她不能完全依靠国师,在这节骨眼上,他还没有出现,她得自救。以初攥紧手中的包袱,加快了脚步。手臂上的力度让她蹙了蹙眉,转过头来,却是那日未见出尘男子,“你怎么会在这里?”“跟我走!”男子语带决绝。“冒犯了。”男子根本就容不得以初拒绝,快速地点了以初的穴道,一把扛起以初,以初第一感觉竟是,好歹来个公主抱啊!厚实的肩膀顶在以初的肚子上,很不舒服,偏偏她还不能发出任何抱怨,心下里又为如宝焦急。“把九公主留下。”以初背对着他们,看不清是什么状况。男子冷哼一声,“那就看你们有没有本事了!”男子身形一动,以初有种以前坐海盗船的感觉,天旋地转,如果能开口,她会说一句“求你了,先放我下来。”看着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紫衣人,以初一惊,她这静雅阁竟然埋伏了这么多人!男子一边护着以初,一边和五个紫衣人周旋,刀光一闪,一声闷哼,男子手臂受了伤,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紫衣人剑法凌厉,男子还要顾着以初,身手再好也招架不住,眼看着寒光乍现的剑袭来,以初的心提到了喉咙处,血液也随之沸腾起来。衣领被人一提,以初凌空,整个人落入了另一人的怀中,陌生男子的气息迎面而来。“公主没事吧?”那人低声询问。以初想开口开不了,想摇头也摇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