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一片喜庆,以初端坐着,今天是她的大喜日子,可她一点喜悦的样子都没有,短短的一个月内,凌非彦从王爷变成了皇上,而她,则将要成为她的妃。最终还是逃不开皇宫的命运吗?每天都有人寸步不离地跟着,她想离开也不成,更何况暗处不知还有没有那些武功高强的紫衣人,在皇宫的那段日子,他们就潜伏在静雅阁里。综上所述,以初最后还是被逼上了花轿。手中的苹果已是第三个了,没办法,吃东西是不被允许的,天蒙蒙亮就被拉扯起来穿衣打扮,她容易吗?苹果是她手中唯一的东西,她只能吃,然后跟那随行的婆子说,苹果不知道掉哪里了。第一次,婆子“哎哟”一声,急忙找了一个苹果来代替,嘴里碎碎念着一大推吉祥的话语;第二次,婆子喃喃自语,还真没遇过这样的怪事,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掉苹果,心里头的那句“难道是有什么不祥?”硬是压住没有说出口。手里还握着苹果,不是她不饿,而是她进房间的时候,闻到了肉的香味,吃了两个苹果的她已经不那么饥肠辘辘了,她要留个肚子搓一顿。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在花轿里,只有她一人,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吃苹果,可下了花轿,婆子丫鬟地跟在她身边,她根本就找不到时间吃,即使是进了喜房,也有两个丫鬟在一旁伺候着。火光静静地跳跃着,微跃的灯火柔柔暗暗地映在床帐上,以初饿得两眼发黑,不远处的圆桌上,诱人的香味丝丝入鼻,以初真想一把扯下头盖,不管不顾地大开杀戒。脚步声渐近,以初依稀能辨认出那个跟在她身旁一整天的婆子的声音,的确是天生的喜婆,光听她说话,已经是充满了喜悦,口中吉祥的话语更是一句接一句,如群山连绵不断。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了,大红头盖遮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只能看见那双大红鎏金靴子一步步地靠近。随之进来的似乎还有很多人,不只是丫鬟。“三哥,让我看看新娘子嘛!”声音清脆得如同出谷黄莺,语气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三哥?是他的妹妹?龙骧的公主?“**一刻值千金,惜儿,别叨扰了你三哥。”语调轻快,心情似乎也不错。“姐,你也想见见吧?”女子似乎对以初很是好奇,“三哥一直藏着掖着,我连嫂子的一根头发都没见着!”“好了,惜儿别闹了,你三哥的新房闹不得!”听着像是责备,却是带着笑意。“都出去吧!”凌非彦摆摆手,他喝得有点多了,头隐隐作痛,此番可经不起这丫头的折腾。“不要!之前三哥你娶亲我都没能赶上,这次,我一定要闹新房,闹新房,闹……”声音戛然而止。新房顿时爆发出一阵笑声,以初很想掀开头盖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却被一旁的丫鬟地制止了。女子被凌非彦点了穴,嘴巴大张着,样子滑稽不已,此刻她正睁着灵动的大眼,满含委屈地望向凌非彦。“你嫂子就住在宫中,你总能见到的,六弟,将这麻烦精带走。”看来凌非彦挺疼她妹妹的,以初腹诽着。不知女子做了什么,众人又是一阵哄笑,然后,才听得人们离去的声音,渐行渐远。原本吵闹的新房,此刻静得能听见那双大红鎏金靴子与地面碰撞的声音,沉沉的,听得以初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紧张,此刻,倒真像是个待嫁的美娇娘了。按步就班,掀开头盖,喝交杯酒。以初眉头轻皱,又不是真的成亲,用得着做得这么足么?以皇上的威严把这群丫鬟婆子都轰出去不就行了?以初万分不愿意跟他喝这杯交杯酒。“娘娘……”一旁的婆子万分焦急,只得轻声地叫唤。凌非彦猛然靠近,淡淡的酒香簇拥而至,耳边吹过暖暖的气流,“若你不喝了这交杯酒,这桌上的东西,你休想染指。”以初郁闷了,她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吗?“咕噜~”居然还带着意犹未尽的尾音,以初的脸不争气地红了,好吧,是她表现得太明显了。凌非彦轻笑一声,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双颊微红,长发一丝不苟地盘起,深红的喜服衬得他别样的俊秀,以初连忙转移自己的视线,被美色所**,太丢人了。或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以初快速地拿起了酒杯,不等凌非彦有所反应,主动地绕著了他的手臂。娘娘也太彪悍了吧!惊得丫鬟婆子杏目圆睁开。一杯下肚,喉咙火辣辣的,这酒,还真烈!“都到夏总管那里领赏吧!”搁下杯子,凌非彦淡淡地说道。“谢皇上!”房间只剩下了两人。在丫鬟婆子离开的那一刻,以初就迫不及待地吃起来,天,真要饿死她了,成个亲还那么麻烦。“你很饿?”凌非彦看着以初即使是委婉也说不上优雅的吃相,挑眉问道,要不是事先确认过,还真不相信这是一个公主。以初点点头,连一个音节也懒得给他。“可那是给朕的食物。”“你刚才说了,喝了交杯酒就可以让我染指了。”连日来的相处让以初放下了戒心,虽然他的脾气说不上很好,但一般都不会在小事上跟她计较,所以,以初就变得随意,这些随意,在外人看来,则是放肆。可以初还是不想过那连说句话都要斟酌再三的日子,更何况这人,日后还有很多接触的机会,竟然他不介意,自己有何必去纠结。以初又夹起一块鸡肉放进嘴里,御厨的手艺还真不是盖的。“朕只说了不喝就不让你染指,可没说喝了酒让你吃。”凌非彦睥睨着以初。“皇上你在外面不都吃饱了?”一下子由王爷改为了皇上,以初始终有点不太习惯。凌非彦却不再答话了,这是常有的事,以初也不放在心上,继续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