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经降临,凝视着天空点点璀璨的繁星被厚厚的乌云遮住,只躲在云层后面散发出幽幽的光辉。尽管想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可以初还是禁不住地担心,那句“明日,朕就要了你!”确实起到了恐吓的作用。宫女们看以初那坐立不安,不断张望的样子,还以为以初是在期待着皇上的到来,又为皇上的迟迟未到而焦急,只得在一旁宽慰以初。直至烛火被吹灭,以初还是没有盼到凌非彦的到来,以至于她躺在**的时候,一直体验着什么叫惶惶不可终日。是日,以初再次顶着一双黑眼圈,边打哈欠便诅咒着凌非彦,实在不行了,她倒头再睡,反正她整日无所事事的。以初是在一阵急速的敲门声中醒来的,睡眼朦胧地打开房门,入眼是可儿焦急的模样。“怎么了?”看着可儿这个样子,以初的瞌睡也去了一大半。“香凝她,她被华妃喊过去了,刚才,刚才冰澜回来说,华妃说香凝昨日到药房偷了她的凝露草,要治香凝的罪。”可儿一口气说完,倚在门边大口大口地喘气。闻言,以初眉头紧皱,这下华妃明显是冲着她来的,每个宫都有分配一定的药材放在太医院的药房里,平日里,各个宫的人可以随意到药房拿自己需要的药物。那凝露草,顾名思义,是用晨露灌浇,并用多种名贵药材作为养分养活的,且只生长在北处的极凌峰,因而十分地珍贵,据说只要有一口气,无论受了多重的伤多重的病,都能救活过来。这珍贵的贡品,在五个妃嫔中,只赏赐给了华妃,华妃为此得意好长的一段时间。以初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用这么低劣的手段,“有派人到香凝的房中搜查吗?”可儿摇了摇头,“没有。”“我过去一趟,可儿你到香凝的房中搜一下,以防她们栽赃。”以初镇定地吩咐着,“如果真找到凝露草,静悄悄地把它扔回华宁宫,小心不要让人看到了。”可儿点点头,转身就走。以初带着秋夕及几名宫女急匆匆地赶往华宁宫。“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以初皱着眉,看着眼前阻挡她的侍卫,厉声问道。“华妃娘娘有命,任何人不得进入。”侍卫面无表情地问道。以初冷笑一声,“她是娘娘,本宫就不是了?”“属下只听命与华妃娘娘,还请娘娘不要为难属下。”以初还想说些什么,秋夕轻轻地拉了下她的衣袖,凑在以初的耳边低声说道:“他们两人本是御前侍卫,是皇上专门派来保护华妃娘娘的,只听命于皇上和华妃娘娘,娘娘怕是不能硬闯。”以初不禁冷笑一声,看来,她也并不是那么“受宠”。“走。”以初也不浪费时间,“皇上这个时辰,通常会在哪里?”“御书房。”秋夕似是早有预料以初会这样问,一点也不惊讶。一行人快步走向御书房,然而,以初再一次遭到了阻拦,此刻,以初真的很想发脾气。“皇上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扰,娘娘请回吧!”“本宫有要事,可否通传一声?”以初尽量压抑着心中的那团火。两个侍卫互看了一眼,颇有为难地说道:“真的不可以,娘娘你……娘娘……娘娘……”以初在两人说话的时候,不顾一切地走进院子,直往那紧闭的大门走去。几个跨越,侍卫再一次挡在了以初的面前,可以初像是失去控制的汽车,丝毫没有停下了的意思,眼看就要撞上了,两人有些恐慌。“大胆,竟敢冒犯娘娘!”秋夕沉声喝道。两名侍卫如触电般闪身让开,以初一把推开门,屋子里的人皆错愕地看着以初。看样子,凌非彦正与大臣商讨着国事,就这样硬生生地被以初打断了。端坐在正中的凌非彦站起身子,一双凤眸,曜石般幽深,微微眯着,整个人郁秀得像是从山水画中晕染出来一般。“这里也是你能来的地方么?”凌非彦眸中飞快地闪过一抹怒意,眉宇间添了冷漠。以初咬唇,哑声道:“我……”凌非彦不等她把话说完,冷笑一声,“看来当真是朕把你宠得无法无天了。”然后看也不看她,沉声说道:“静妃嚣张跋扈,私闯御书房,减例银三月,禁足一月,夕颜宫内侍没有行到规劝之职,凡在宫中在职侍奉的太监婢女各杖刑十五,以儆效尤。”衣袖下的手早已捏成拳,脸色也带着几分苍白,以初直挺挺地跪下,开口说道:“臣妾知罪,只是事出紧急,此乃无可奈何之举。”“秋夕,你给朕说说。”凌非彦忽然打断了她的话,转向了秋夕,此时的他,脸上只剩下一片云淡清风,皱着的眉头已被铺平,眸中的那抹阴沉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刚才反怒的并不是他。“是。”秋夕微微低着头,沉声应道,在以初跪下的同时,秋夕也跪下了,周遭的大臣也一并跪下了。秋夕镇定自若地用三言两语便把事情说清楚,偌大的御书房里回响着她悦耳的嗓音,以初不禁侧目看了秋夕一眼,心里暗暗庆幸跟来的是秋夕,要换了一般的宫女,在这种情况下,怕是会语无伦次了,哪像秋夕那般镇定,越发肯定秋夕不是普通的宫女。话落,房里陷入一片诡异地安静,皇帝不开口,在一旁的大臣大气也不敢出。以初双眸紧紧地盯着凌非彦,只听得他说了一声:“不过是个婢女。”没有对任何人说,似是他的自言自语,声音不大,可偏偏御书房里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闻言,以初的脸刷白,心,凉了半截,不过是个婢女……“夏宇!”忽然,又听得凌非彦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