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星星点点地投在两人的衣服上。以初左顾右盼,期望着能看到树林里窜出一只平日里只有在动物园才能看到的动物。“鹿!鹿!”以初不由得兴奋地喊道。那头上顶着巨大鹿角的生物往以初他们这边看了一眼,撒丫子跑了。以初像个小孩子一样,有些焦急地喊道:“跑了,跑了!”凌非彦不禁扶额,她这样喊,不跑就怪了!拉弓、搭箭,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做得那般自然流畅。以初瞪大眼睛看着远处倒下的鹿,脖子处屹然立着凌非彦专属的箭,尾处的金属在阳光下闪烁着。“不捡?”“自然会有人捡。”凌非彦双腿一夹,马儿飞奔而去。“以前在西泽没有过?”在凌乱的马蹄声中,他的声音显得有几分不真切。“嗯!”以初点点头,“连出宫,不,出我自己住所的机会都没有。”以初若无其事地说着,她只经历过一段日子,若然是十几年,以初怕是活不到现在了。腰上的手一紧,却久久没有听到他的回应。“那便趁着这次机会,好好玩。”“嗯。”凌非彦猛地勒紧缰绳,突如其来的急停让以初狠狠地撞上了身后的凌非彦,以初揉揉撞疼的脑袋,回头却看到了一脸凝重的凌非彦。“怎么啦?”以初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轻声问道。凌非彦眸中的杀意尽露,以初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双手捂着了自己的嘴,才没让自己尖叫出声。前方尽是蠕动着,吐着红色信子的色彩斑斓的蛇,大大小小,狰狞不已。身下的马嘶叫一声,不是害怕,却是带有警告的意味,不愧是上过战场历练的马,要是换一般的,怕是会把他们扔下去,一阵乱跑了。以初迅速地把小包里的硫磺粉拿出,撒了一圈。她自小就怕这些狰狞的冷血动物,森林野外,总会有它们的身影,所以她早让可儿给她准备了。凌非彦眼中闪过惊讶,很快便隐去,“东西倒是知道不少。”“我好学!”以初大言不惭地说道。“现在要……”刺眼的银光闪着她的眼,到了嘴边的话也吞了下去,伸手一挡,一凉凉的物体滑过,以初身子一颤,待她看清那竟是一段蛇,是一段!她差点没晕过去。抬头一看,树枝上竟也挂着大大小小的蛇,正扭动着身姿,兴奋地吐着信子,嘶嘶声不绝于耳,以初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她娘的,太恶心了!“有什么办法?”语中的颤抖泄露了以初心中的恐惧。“没有。”凌非彦嘴里吐出的两个字让以初如坠冰窖。凌非彦拿着随身的宝剑挥舞,浓重的血腥味瞬间蔓延开来,以初几欲作呕,与此同时,恐惧也随着她的血液在身体各处肆虐,以初只觉连心尖都在颤抖。以初低头一看,无数的蛇在硫磺圈外聚集,暂时不用担心,但挂在树上的……她总不能把硫磺粉撒到空中,再说,她的硫磺粉也所剩无几了。以初隐约能听到树叶晃动的声音,仔细一看,果不其然,那些紫衣人在树上奋斗着,以初微微松了一口气,也是一个皇帝,怎么可能只身一人。忽然想起尖锐的乐声,以初凝眉,如果没有听错的话,那应该是用树叶吹出来的,以初猛地想起印度的控蛇人,低头一看,果然,原本只在圈外活动的蛇,已经试探着进入。“靠着我!”凌非彦低喝一声,显然,他也发现了,奋力一蹬,马儿嘶叫一声,有力的四肢与大地较劲。以初紧紧地贴着凌非彦,不敢做出任何打扰凌非彦的事情,现在的他不能分神。猩红的血不时飞溅到她的身上,以初咬紧牙关,有几次,蛇与她只有几厘米之隔,她的心都提到了喉咙处。眼睁睁地看着蛇身在自己眼前段成两节,以初真希望自己是在做梦,只要一睁开眼,这一切便会消失。凄厉的嘶吼,马儿的速度也减缓了,凌非彦双眸一眯,浑身的杀气越加地明显,寒冷的杀意让以初一抖,丝毫不减漫天的蛇带给她的恐惧。这马随着凌非彦出生入死,难怪他会这样。一路上的蛇数量尽管在减少,但按马如今的状况,怕是撑不到他们离开了。以初一狠心,抽出银针,狠狠一扎,她不知道马的穴道如何,只好大约地扎。马儿吃疼,飞奔而去,身后扬起大片的尘埃。脑袋猛地被凌非彦一推,蛇尾竟生生地落在了以初的怀里,以初呼吸一窒,颤抖着把沾着鲜血,散发着恶心腥味的蛇尾扔下去。以初隐约可听到凌乱的马蹄声向他们这边聚集,但愿他们能快点赶来。不远处一抹红色的身影策马奔来。他们身处的地方,蛇已经大大地减少了,至少树上已经没有挂着的了。来人正是顾沁,此刻的她面色凝重,眉宇间是以初少见的专注,这样的她带着疏离,冷漠,以初在这么一瞬间,觉得她很陌生。她从背后抽出箭,竟对准了他们,以初愣住了,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箭从耳边掠过,以初整个人僵住了,发丝还在飘扬着,提示着她,刚才,凌厉的箭就这样擦边而过了。顾沁勾唇一笑,眸中尽是张扬,自信,以初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她。“皇上?”顾沁拧眉,喊道。话一出口,以初就知道她不是顾沁了,沉稳的声线,与顾沁的清脆不同,也是,两人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以初不知道,双胞胎能长得这么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而且,她们脸穿着都一样,以初就先入为主地认为她是顾沁了。以初听出她语气中的一样,回头一看,凌非彦的脸色发紫,薄唇更是紫中带黑,他被蛇咬了!